丛敏摇着头,“什么嫂子?”
“人家韩国人买车都买本国的,那是爱国!到咱这里买服装也是爱咱们企业,扩大一点也是爱国!”这时李经理才注意到了一直未吭声的海涛。“这位是……你们的朋友嘛?”
“对!不是一般的朋友!”郝杰回答道。
“我可给您打六五折!”
海涛捋了把腮帮上的胡须,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替他谢你啦!”丛敏说道,看了眼海涛。
“我一般都是去……五环……买体育用品。”海涛挥了挥手臂。
李经理的小眼珠随着他的手臂左右移动着,“厉害!打十个是没问题的!”
丛敏“哈哈”地大笑起来,“才……十个,象你这样的,不的二十个啊!”
“对,算我说错了……原来是你的朋友!不好意思!”
“一起去吃饭吧!”郝杰拍了拍李经理的肩头,“就算是我谢你!”
李经理忙摆手。“不了,不了!改日吧,我请你们!就当我说错话吧!”裘琳手里拿着饭盒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门,就象第一次见到郝斌一样,一抬头,见他拎个旅行箱,冲她微笑着。
“我请你去吃饭!”
“你不是告诉我是星期天嘛,怎么?”勺子在饭盒里跳动着身躯,叮当乱响。她两步就跳到了他的跟前。
郝斌“嘿嘿”地一笑,“我才感觉到什么是归心似箭的滋味啦……”他仔细地大量着裘琳,“你比以前瘦多啦,这才几天?”
裘琳晃着饭盒,“它说它饿啦!”
郝斌捏住了她的鼻头,“你啊,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只要你平安地回到我身边就行啦,带不带东西,我都无所谓,真的啊!”她接过他手里的皮箱,“我去换件衣服!等着我!”
“算啦,先回家!我去叫辆出租车,你看怎么样?”
“干吗不叫郝杰去接你呢?”她小心地把拉杆伸长,“也许他还在外面呢?”
郝斌象是在自言自语,轻声地说道:“我只想咱俩在一块儿,如果你想叫……”明显看得出他内心有一丝的妒忌的成分在里头。
裘琳笑了,“你看你……对我你都……没点自信……我是谁?我是树林里靠你最近的那个‘王’,不是‘国王’,我只有一颗心,容不下两棵大‘木’……”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找?”郝斌把箱子移到了路面,“还是我拎着吧,路面不太好……别把我……”
“没事!”她跟着郝斌,“应该是设问!自问自答……”
每到路面的结合处,就听“咯噔”一声,郝斌总得回头看一下。“还是我来吧!”
“心疼你嘛!”裘琳眼一眨,嘴一撅,继续朝医院大门口走。
“你是心疼我,可我是心疼我的箱子。听着它沉吟,我难受啊!它是一直跟我闯南闯北的,我可不想让它在你手里给牺牲啦!”他接过皮相的拉杆,“这样咱们还走地快……”
“哼!你一点也不理解我,特别是那颗红色的心,我……我……”裘琳紧走几步,竟走在了他的前头。
“谁说我不知道?”他冲辆夏利出租招了招手,“我找的就是你这位天使!”秋玲在厨房里挥动着锅铲,耳朵里塞着耳机,围裙的大口袋里装着随身听,身体随着节奏一扭一扭地。
坐在餐厅里剥着大蒜的郝杰透过玻璃门就象看皮影戏一般。“找到秋玲了没有?”坐在车里的郝斌似乎是无意中问道。
“郝杰找的好辛苦,连我都感动了,终于感动了上帝……”
“应该是爱神,我就信奉阿佛洛狄忒,一定是找到了,是吧?”他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裘琳并未抽回手,而是任他无摸着,舒服地倚着靠背,头靠在他的肩头,似乎没有一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微微地闭上了眼。
郝斌显得非常兴奋,“幸亏我买了两身日本Fex衬衫厂的衬衫……那可是一种利用染料随温度和阳光而变色的衬衫……”他看了眼疲惫的裘琳。
“说啊,我听着呢!”
“室外是白色,室内就是粉红或宝石蓝,受紫外线照射,印花设计的图案还会浮现在衣物表面,你说神奇不?”他再看她时,那双大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线,他叹了口气。
“讲啊,我听着呢!”
“算了,回家再告诉你吧,嘿,这次收获可大啦,真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你想啊,这可是北京首次举办的国际服装服饰博览会啊,说明中国服装业的实力和水平……连意大利的瓦伦蒂诺,费雷和法国的皮尔·卡丹都来啦,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再告诉你……”他晃了晃脑袋,“和人家一比,哎!咱们差得太远,你说咱们和意大利,同为服装出口大国,人家是靠名牌的附加值,而我们还停留在以量取胜的成衣加工上。时不时还得到服装公司要定单,去等定单……人家意大利服装换取外汇额每吨比咱们中国高5。8倍……不说了,不说了……”他又叹了口气,“具有年产50亿件生产能力的服装大国竟没有多少叫得响的名牌?”
她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那咱们的‘维妮佳’还不够档次?”
郝斌点了点头,真正地闭上了嘴巴。
“老公,来端菜,我在盛饭呢!”秋玲取下耳机挂在了脖子上,一推拉门,喊着正看电视的郝杰。
他把电视的音量挑到了最小,“秋玲,我怎么听到大哥房里有动静,不会是……翠花又来啦……”
“还是去看看吧,哎,也许怪我……是不是现在的人都不可信呢?那不就象没白天一样嘛!太……可怕了,你咋还不去?”她把凉拌的海蛰皮端上餐桌。
郝杰这才蹑手蹑脚地朝书房走去。“是郝杰嘛?先别进来,我……我正换衣服呢!”裘琳急忙把拥在胸部的裙摆扯了下来,拽了拽,拢了拢头发,这才打开推拉门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