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星期六早上的十点,昨晚沉沉睡去,什么都没想,这大抵是喝酒的好处,纵然伤身,可它能够迅速消除不愉快的记忆,再者也是应酬时为避免气氛尴尬的必须,推杯换盏中时光轻轻流走,事儿也顺顺当当谈成,怪不得中国酒的销量会如此高,嗯,酒是个好东西。高尧裹着被单睁眼躺在床上胡乱想了一番才爬起来洗漱。
她不知道那只猫昨晚出去干了什么,一大早的就见她趴在阳光下慵懒地睡觉,很惬意,也是,生活舒适,爱情完美,不愁吃穿,谁不惬意?高尧甚至有点妒忌了,所以她恶作剧地往猫身上洒了半杯水,那猫打了一个激灵醒过来,甩一下身上的水就一跃而下跑出去,连高尧正眼都不看。
待高尧吃完早餐才回想起昨晚龚书信说的话,可是此时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晚的“斗志”,不再怨龚书信,像是一觉醒来所有的情绪都被过滤了一遍,此时她心想:自己与莫一凡怎么说也是好朋友,该是听一下龚书信的建议去看看他。
高尧按照上次周云舒与自己说的路线找到莫一凡的住处,是的,那时候她特别能记住莫一凡的事情,她也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不可思议,竟以为自己喜欢上的是那个曾经给予自己无限美好情愫的高中时代的单纯形象,而如今颇觉理清了自己的心理就属万幸,所以今天她过来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见机行事”,因为一个濒临悔恨甚至绝望的人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人心只有一个,三心二意不能用在刻骨铭心的感情上,如果能算上刻骨铭心的话。
高尧敲门,莫一凡很快就过来开门,嘴里骂骂咧咧:“龚书信我不是叫你别管我吗?我也就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而已,像你之前对高尧一样,噢,是高尧啊,你怎么来了?”莫一凡抬起头才看到是高尧,很是惊讶。
“怎么?不欢迎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高尧发觉莫一凡并非像龚书信的话形容的糟糕,看起来还蛮精神,所以她也很开心地笑问。
“没有,快进来。”莫一凡有点尴尬似的不好意思。
“刚才你说什么像龚书信对我一样?”高尧进去坐下装作无意问莫一凡,内心却是很想知道答案的。
“没什么,就是他当时说想追回你的事情,呵呵,一直不敢跟你说呢,怎样?现在说了没有?前段日子见你们常在一起。”莫一凡真的根本不像龚书信形容的颓废为情所伤的样子,这令高尧感觉莫名其妙,莫非是龚书信故意夸大事实又或者是莫一凡在自己面前刻意掩饰,高尧心想,但是没有回答莫一凡。
莫一凡以为她还是不愿意提龚书信,也就不取笑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来干嘛?是听信了龚书信的‘谗言’来安慰我来着?我记得你喜欢喝奶茶的,可是现在家里没了,凑合一下我的爱好吧。”莫一凡把可乐递给高尧。
“听说你一蹶不振,差点寻死了,本想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可今天一见与听说的差距很远啊。”高尧半开玩笑狐疑地问。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哈哈,知道吗?云舒昨晚给我回信息了,叫我不要担心,她只是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事,过几天会回来找我,你看,这是件多好的事情我干嘛还伤春悲秋啊?还有我今天还要上班,不像你们,我们没假这回事,只有请假。等会我要走了,你呢,就随便,要是想多坐会就继续,走了给我带上门就好,今天是员工的定期培训我不能不去。”莫一凡匆忙吃几块隔夜的面包拿起衬衫就往外走:“晚上再约你们出来吃饭。”
莫一凡走后,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高尧有点落寞,所谓的恋人与朋友间的选择她倒是看出了结果,曾经莫一凡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不会感觉到被他冷落的落寞。也罢,不过如此,或许自己曾经就像这样忽略自己的朋友而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切身的感受才能体会,高尧一边想着,帮莫一凡带上门。
正在高尧想走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了在医院里有一面之缘的司徒汇,以为他也住这里,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可对方看似并不是住这里的:“我在医院见过你,是莫一凡和司徒汇的朋友吧?”司徒汇打量着穿着休闲运动装绑着长马尾的高尧。
“是的,我也见过你,但还没问你名字呢,你好我叫高尧。”高尧也打量着穿着偏女性化的司徒汇,还有他头上那个夸张的左右半球不同厚度头发的夸张发型很惹目。
“姓司徒,名汇,我那天在医院有点失态,还望包涵。”司徒汇也感到奇怪,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也不知为什么在女性面前还总显得如此彬彬有礼,隔膜深重,自初中开始便是这样。
“哦,没事。”其实高尧心里还是有一堆疑问,毕竟还是陌生的初次打招呼所以还不敢问,再说那已属隐私层次,内心也小心翼翼躲避着生怕问出什么不妥,所以只作简便的回答,甚至在内心里想不起他的失态与自己何关,没什么好道歉的。
“请问莫一凡是住这里吧?”司徒汇抬头看楼梯转角的套间。
“是的,请问有事吗?他刚走不久,上班去了。”高尧有点摸不着司徒汇的来意。
“是的,有点事找他,哦,我都忘了他是没假期的,好吧,我去找他。先这样了,拜。”司徒汇说完就匆忙走了,留下一脸疑惑的搞不清他们关系的高尧。
傍晚莫一凡真应了承诺把高尧和龚书信约出来吃饭。
见了龚书信高尧内心里很高兴,竟然像见到暗恋的男子一样内心有扑通上下撞击的兴奋,龚书信外表倒是一脸无所谓甚至像见老朋友一样和高尧打招呼,高尧此时不禁失望,也木讷跟着他们随便点菜。
在饭菜还没上的时间空隙里,莫一凡又是一脸的困惑表情。
“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就有兴致想请我们吃饭,怎么?敢出来见光了?还是已经想清楚了好好生活不再像个受害者一样死去活来?”龚书信见莫一凡情绪好转也不顾虑开他玩笑。
“你没告诉他啊?”莫一凡看着高尧问,高尧沉默摇头,莫一凡很疑惑:“我还以为你们无话不说呢,是这样的云舒说她过几天回来找我,所以要收拾好心情迎接啊。”
高尧和龚书信陷入片刻的尴尬,龚书信清清喉咙问坐在他们对面的莫一凡:“她说过几天回来你就相信啊?那为什么那时候把店给卖了呢?”
“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个性,她做事风风火火完全不考虑后果的,要是考虑也不至于搞到今天这样。也怪我,整件事。”莫一凡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陷入沉默。
“也是,能回来就好,别想那么多了,吃饭,我饿了,中午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个周末都在加班那。”龚书信故作夸张夹起一块茄子。
“好吧,难得你们两个又和谐地同坐一桌毫无怨气吃饭,这是好事,要不要来点酒啊?”莫一凡问。
“要!”
“不要。”
高尧和龚书信两人一同回答却是相反的答案,莫一凡甚至在高尧的眼睛里看出了轻燃着的火气。
“那就不要了,吃饭就纯粹吃饭,等会实在想喝了再点。”莫一凡生怕得罪说“要”的高尧,面向她询问,女子像是都有这等特权。
“那随便吧。”高尧也带着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低头吃饭。
高尧向来不会喝酒龚书信是知道的,甚至知道每次就算别人成群结队地喝她也是远远躲在一旁,龚书信曾几何时也为她这种因为自知而自律的倔强气质所吸引,她像是那个众人皆醉她独醒的形象,那是他想保护的一部分,曾经的想保护的一部分,今天她的举动与回答很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他不想也不敢问,怕把这个已经有点僵硬的气氛再添冰块。
“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司徒汇的事情吗?高尧可能不知道,龚书信你知道吗?”莫一凡小声问,假装忽略高尧的小情绪,转移话题。
“什么事?他和范围军好的事还是他和琦姐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龚书信不置可否,一副难道你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难道你们都知道?我的个天,此时此刻恐怕就我蒙在鼓里了。”莫一凡双手抱头仰在椅背上。
“我还想问你,今天我在你家走的时候看到他了,说是去找你。”高尧情绪开始好转,有了一丝八卦的好奇。
“也就是把你们知道的大致关系告诉我,还说我很像那个什么范围军的前前男友,那天他在医院里看到我的面孔无法相信,不,是无法接受自己跟踪我这么久竟是这样不神似的面容,受了很大惊吓,所以就逃避自己所看到的,据说已经关在办公室里两天了,周琦在办卓成松的事回了老家,小同也一起回去,范围军整个人看起来都一副想自杀的样子,叫我过去劝劝,你说我该怎么办?在这件事上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被跟踪了几个月也不知道跟踪者是谁的受害者啊,我还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我看你还是过去一下看能不能帮上忙吧,毕竟是琦姐家的事情,与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过去。”
龚书信说完后高尧侧脸看他几眼,很是受不了他这种为朋友两肋插刀而总是忽略自己的仗义。但又不便说,只好赌气低头吃饭,把碗筷碰撞得叮当响,但换了她也会这么做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很多方面她渐渐发现到彼此的心灵相通,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莫一凡考虑一会也说:“那好吧,看在他是周琦姐现在的丈夫,可能还是我未来的姐夫,这关系真难以接受。吃饭吧,吃完咱出去走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