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叫嚣得那么厉害,不是说宁愿牡丹花下死吗?这会儿怎么一副生怕我吃了你的样子?”
吴小清,她又换了一种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水,闻之令人心荡神摇。
以前老听师傅感叹女人是水做的,鲜于峰见她这副模样终于明白师傅为何有此一说了。她不仅换了香水,连举止神情都换了,整个人变得娇滴滴,软绵绵,仿佛一不小心都能掐出水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还嘴硬,当时在车上你明明紧挨着姐姐,只需要稍稍动下胳膊,就能占我的便宜,结果你啥都没做。就你那样,只敢嘴花花。姐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识过,不是处才怪。”
说着说着,她居然主动往他身上贴来,“还没尝过女人的味儿吧。”她一改白天的冷若冰霜,边往他胳膊上蹭边说。
“你……你想干什么?”他弱弱的抵抗着,心里在挣扎要不要就此终结处男之身。
“干什么……”吴小清吃吃的笑了起来,“这么明显你认为姐姐还想干什么呢!”
“你……别……别乱来……”鲜于峰脸红心跳,手心全是汗,有些抵挡不住了。
“别怕,在别人家里姐姐怎么会乱来呢!”吴小清说的是实话,她刚给邓大勇调了风水,不能在他家里给主人家寻晦气,好歹她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人。
“喜欢姐姐吗?”她朝他耳边轻轻呵了口气,弄得他浑身都发痒,“喜欢姐姐明天就听乖乖姐姐的话,事成之后,你想干什么,姐姐都随便你。”
“事成之后?”鲜于峰立刻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要我与你合谋骗邓大勇?”
自从他说了那句“吴大师非同凡响”之后,吴小清就怀疑他看出了端倪。可是计划出了意外,鲜于峰一角至关重要,她无论如何都要拉拢他,不能让事情功败垂成。
为今之计只有采取快速而直接的方式,让男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她自信没人会拒绝自己这种极品女人。
“怎么是骗呢,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吴小清捕捉痕迹的松了一下衣领。
她的腰水蛇一般扭动,“他工地上的事情我已经帮他解决了,不出七天,他定然可以开工。他开工,我要钱,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鲜于峰吞了口口水,忍不住伸出一双魔爪就要向美人伸去……
“啪”,吴小清毫不客气一巴掌打开他,打完大约又怕他生气,不出一秒复又嗲声嗲气地央求:“先答应姐姐嘛。好不好嘛,过了明天你想怎么都随便你。邓某人已经上钩,现在只需要你稍微配合一下就好了。”
“所以你令他在凶星当值恶神出游的日子,对财神还愿,为的就是让他任你宰割,乖乖大破财?”
“你竟然也懂?”吴小清媚态顿收,大为惊讶,她本以为他只是看出她在做局而已,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行家。
“我当然懂,我还知道你们在做局,一步步引邓大勇往里跳。本来你应该安排有其他人和我一样打扮,在晚上七点的时候碰巧出现在邓的视线里。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没来,却被我给误打误撞了。想来我这个角色应该至关重要,不然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牺牲,让我猜猜,你们是打算要他一套别墅呢,还是大半身家?”
吴小清目瞪口呆:“你……你……”
鲜于峰嗤笑一声:“多么老套的拆白党手法。”这些事情,师傅给他讲得多了去了。
吴小清久经沙场,稍一恍神,随即镇定下来:“大家都是同行,见者有份。多的不说,我敢保证你至少五年内不愁吃穿。”她看他那副穷样,心想这个价钱已经足够令他心动了。
说到这里,她又是心痛又是后悔,心痛是心痛钱,后悔是不应该给邓大勇说“男着女装,衣服一正一反”。她本以为除自己人外,这世上绝无第二人会着此打扮,哪知好死不死的鲜于峰就恰好碰上了。
怪只怪话说得太死,现在已经没有没有转圜余地。可惜的是她不知道他这一身也是经过算计才穿出来的。
鲜于峰虽不知龙湾市物价,但也知道五年不愁吃穿的数目应该不小。
“呵呵,听起来很诱人。”
“来嘛,至少十万哦。”吴小清露出两条在黑暗中都能晃瞎人眼的腿。
“先谢过你把我的财神带上门来解我燃眉之急,明天邓某把钱给了我就走。至于你要怎么弄他,我不关心。不过有一句话相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太心黑。”
他看着她,强压住内心的躁动,道,“放心,我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拆你台,美女,慢走不送。”
他居然叫她走!从来只有男人哭着喊着要她留下来,哪有人舍得把她从床上赶走的道理!
瞬间,吴小清觉得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两大耳光。她本是极为高傲又自负美貌之人,没想到竟然败在一个小处男手下。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当即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她一扭一扭地扭着屁股走到窗边,撩起睡袍,费力爬上窗户翻回隔壁。
鲜于峰看着她的背影,啧啧两声,叹道:“果然是个极品,害得老子差点就把持不住。可惜是个美女蛇,心狠手辣,碰不得。”
第二天清晨,早有佣人做好早饭请两人下楼用餐。
吴小清依然是冷着张脸,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
鲜于峰回想她昨晚浪荡的样子,心头暗笑,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什么也没说。
邓大勇当然不知猫腻,他其中陪坐在一旁,当着吴小清的面拿出一封厚厚的红包递给鲜于峰:“老弟,多谢你昨晚上仗义相助,这是两万辛苦费,小小意思,还望笑纳。”
卦象得到应证,也算是对自己卜卦能力的肯定。鲜于峰喜不自禁,暗道:“这意外之财来得太容易了!”
不过师傅说无功不受禄,所以他还是推辞了一番:“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做,还多谢你好吃好喝好招待呢!”
“老弟,你帮了我大忙。请你务必要收下。不然回头吴大师又要责怪我心不诚了。”邓大勇边说边讨好地看着吴小清。
吴小清面若寒霜,正眼都不看他,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模样。
“老弟你要再推辞,就是嫌钱少。”他是在装大方给吴看,意思是吴大师你看我对一个没出什么力的人都这么大方,我工地要真开工了,自然少不了你大大的好处。
师傅还说:恭敬不如从命。
鲜于峰觉得应该听师傅的话,于是收下了。
自从跟师傅进山起,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突然一下子“富裕”起来,他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吃完饭他要走,邓大勇也不强留,亲自送他去门外坐车。
吴小清不知为何也跟了出来,她趁人不注意,附在鲜于峰耳边轻声道:“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你绝对会为昨晚上的事情付出代价!”
拒绝与她合作,还是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抱?
鲜于峰居高临下,正好瞅见她胸前的春光,坏笑道:“我希望你最好以昨晚上那种方式来报仇。”
吴小清狠狠的啐了两口。
对于这种女人他懒得再废话,当即摸摸胀鼓鼓的荷包,拍拍屁股哼着小曲走人。
“兹有借债人蒋道有欠债权人杨三五万人民币……”
鲜于峰拿出师傅给的欠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想到马上就能知道十五年前那桩风水公案是否灵验,他忍不住有些兴奋。
“蒋道有,你居然敢藐视我师傅的权威,拖欠车马费十五年!等着,大爷今儿个收债来了!”
荷包里有两万“巨款”,鲜于峰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等公交车了,他豪气万丈地拦了出租车直奔白牛村。
白牛村位于涌泉河边,地势平坦开阔,松柏与翠竹交相辉映,鸡鸣犬吠此起彼伏。
鲜于峰远远一瞧,立时觉得心旷神怡。
“好地方!”他不禁脱口赞道。
需知吃风水这碗饭的人,直觉天赋比生搬硬套的技能更重要。一个好的风水师,无需罗盘鲁班尺,只需要往那里一站,感受一下龙脉气息,便能知道砂穴好坏。
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而杨三看中鲜于峰的,正是他万里挑一的天赋。
白牛村和眼下大多数农村一样,年轻人大多进城务工,只有老人与小孩在此留守。种点自家吃的小菜,带带孙子,便是这些老人的全部生活。
鲜于峰没走几步,便见路边放着一个小背篓,旁边翠绿的韭菜地里,有个老头正埋头用镰刀割韭菜。
“老人家,请问蒋道有家怎么走?”
老头抬头一看,见是个面善的后生,这才停下手里活计,慢慢直起身子,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鲜于峰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来收债的,只说有事找他。
那老头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背后,神情古怪地道:“你不会是来问他要账的吧?”
鲜于峰大为惊讶:“老人家此话怎讲?”
老头朝他身后呶呶嘴:“那也是来找他讨债的。”
他扭头一看:
一个身高一米七,年龄约莫在二十左右的女孩子:鹅蛋脸,头发往后扎成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毛斜飞入鬓,一双碧清妙目配上紧抿着的嫣红嘴唇,不怒而威,极有御姐范儿。
她身穿深紫色大衣,足蹬黑色及膝皮靴,双手插在衣兜里,就那么斜着眼,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