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湳手提着一篮子花站在窦炎的身后看着窦炎拿着小铲子铲除李凤坟前的积雪。待到他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坟墓才几乎恢复原样,流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花篮放在坟前。窦炎点燃了一些纸钱,然后流湳也蹲了下来往火堆里加纸钱,一边加一边絮絮叨叨。这不像是流湳的作风,因此窦炎很是惊异地看着流湳,他感觉流湳最近几天看上去很奇怪,但是鉴于一直都不怎么关心她,所以他也懒得问。
李凤的坟不在公募,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悬崖边,要说为什么会选在悬崖边……马上就会说到。
“这儿景色真不错,你说是吧?”流湳站起身,走近悬崖边,探着身子朝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心里打了个颤又收回身子。
“嗯,是的,还不错。”窦炎也走上前来俯视着四周说道。
“对啦,爸爸,你知道为什么妈妈要求把她埋在这儿么?”料想窦炎不知道,所以流湳也没有打算让窦炎回答,不过她居然叫了一声爸爸,这倒是让窦炎诧异不已,不过流湳没有给窦炎反应的时间说道:“因为妈妈说她要看着你死在她的面前……”窦炎听到这话回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流湳,他此刻的表情在流湳的脑海中定格,她听着窦炎的惊叫声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在你还没有来找我们之前,妈妈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真聪明啊!”流湳脸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下午的时候,一个匿名的快递被送到了关家,是终日在家的陶萍签收的,收件人那行写着关月骐的名字。陶萍朝着楼上叫了一声“月骐,你有快递。”很快就听到关月骐下楼的声音。
“这是什么?”关月骐看着那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自言自语道,甚至连寄件人的姓名和地址都没有。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陶萍微微一抬头轻声说道。自从关华年去世后,陶萍便不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终日愁容满面的,为此关月海是没少想办法。莫非,这又是姐姐买来逗妈妈的?关月骐这样想着就将迈上梯子的脚收了回来,坐在陶萍的旁边拆了起来。
“哗啦”一声,一沓照片掉在了地上。
“这是……”陶萍好奇地捡起一张,发现上面竟然是关月海,而且还是****。
“啪”,陶萍手中的照片掉落地上,关月骐也发现了不对劲,忙给在外面的关月海打电话。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关月海一进门,陶萍就将那些照片扔在她的脸上问道。关月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知道多年的职业素养已经让陶萍养成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可是现在她却近乎失控,这说明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姐,这是怎么回事?”关月骐捡起随意地捡起一张照片递给关月海。
“这……”关月海花容失色地看着陶萍:“我不知道,我很少在外面喝酒的……我……难道是那一次?”想起来一件事,关月海的眼神变得犀利,肯定是那一次,自己不仅很少在外面,更是没有在外面醉过……除了那一次。
“哪次?”关月骐的眼睛跳了跳,他也想起了流湳送关月海回来的那一次。
“难道是流湳?”关月海有些不敢相信地吐了一口气。
“流湳?是她,那个坏女人!”陶萍嘴都快气歪了,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妈,在事实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先冷静一点,不要骂得那么难听好吗?”关月骐不太乐意地劝阻道,关月海看了看陶萍又看了看关月骐,感觉他们两人都有理。于是她拦在两人中间带着商量的语气说:“咱们先不吵行么?打个电话叫她过来问问啊。”
显然关月骐和陶萍都赞成这个提议,陶萍黑着脸在沙发上坐下了,关月骐则将电话拨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关月骐苦着脸对眼前的两人说:“不在服务区。”
“还有什么好说的,绝对是她,报警!”陶萍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一团大火一样燃烧着。
这时,门铃又响了,关月骐看关月海和陶萍都没有去看门的意思就自己走了过去,谁知道又是一个寄给自己的快递。
“这次又是谁?”关月骐当作没有听到陶萍的讽刺,当着她们的面拆开了那个包裹,原来还是流湳寄过来的,里边有几个本子,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关月骐亲启。关月骐将信取了出来,将其它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你依旧不知道那个叫做岁瑶的女孩吧,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她因为仰慕你而偷偷跟着你回家,却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欺负了,还被同学知道了。那些同学不仅不同情她,还嘲笑她,终于她受不了跳楼了。可惜你居然不知道她的存在……”关月海想起有一次流湳无意间问起自己是否还记得一个叫做岁瑶的女孩,自己竟然茫然地摇着头问她是谁,当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种情绪叫做“心疼”吧,关月骐突然觉得自己也心疼了起来。
“原本我是想杀了你了,那样就能替岁瑶报仇了。可是后来我想,杀了你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你亲近的人受到伤害,让你尝尝我经历过的痛苦。我原想把月海姐姐的照片寄到那些娱乐杂志社的,可是你知道吗?我在昨天晚上梦见岁瑶了,她还是那么美,和以前一样笑着对我说:‘流湳,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活着看遍这世界的美好与幸福。’我醒过来时发现半夜竟然哭过,我想大概她是不希望我报复你吧!所以今天我把照片全都寄给了你们,还有我从你爸爸的书房里偷来的你们公司的机密信息,我想,它们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了。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想回来。”看完后,关月骐将信紧紧地拽在手中,感觉心缺了一角,狠狠地痛着……你可知道,你的离开,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