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夕昭看着段云楼俊美苍白的脸,竟然有片刻的怔仲,没有去接。
段云楼强忍着巨痛,额上青筋跳动,声音暗哑:“你还要什么,朕都答应,不过你一定要将他二人救醒,否则,朕将你一刀一刀的割成肉片!”
阴毒的话语加上他狠辣的眼神,所有人都吓的瑟瑟发抖。林飞红都忍不住低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阮夕昭抽出一方丝帕,将这块新鲜的龙肉接过,‘草民定当全力以赴。’有御医立刻上前为段云楼包忆,还有人带着阮夕昭去煮药。
段云楼因为失血与疼痛,精神萎靡,可仍然不愿意离开休息。直等到阮夕昭煮好了药端来,他径自接了过来,亲手一口一口的喂与千凝喝下。
千凝已是不醒人事,药水也不知下咽,一口有半口是喂不进的,段云楼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全部喂光,便焦急的看着她的脸色。
那边御医也给段倾波喂了药,两人都是没有反应,沉睡不醒。
段云楼等的无比心焦,不时看向策手立在一旁的阮夕昭,目光凌厉。
忽然千凝全身抖动一下,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宫女们手慌脚乱的将她半扶起,为她手捶背顺气。她越咳越急,终于扑的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染黑了大红的锦被。一口血吐出后,她又接着吐了几口,后来便不再抖动,接着昏睡过去。
宫婢们迅速的为千凝擦脸,漱口,更换锦被,一下搞定时,千凝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出现了肉色。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有些迷茫。
段云楼喜悦的大叫出来:“快看她醒了。过来给她把脉!”阮夕昭微微一笑,轻步走上前来,看了她一眼,不可觉察的眼神波动一下,搭上她的脉搏:“娘娘身毒已解,休息调养几天便好了。”
“好,太好了。太好了。”段云楼一脸喜悦:“你想要什么赏赐!”阮夕昭笑笑摇头:“草民身为医者,行医救人是本份,怎要赏赐。”
“哈哈哈,好。朕就封你为医仙。你去看看朝晖将军吧。”段云楼欣喜的眼睛一刻不离千凝左右。直看的千凝皱眉:“王上,我的毒解了?”
段云楼哈哈大笑:“中毒的时候说自己是臣妾,这会儿毒解了,又你呀我呀的。”
千凝扬扬眉毛:“那朝晖将军可好?”
“他也服了解药,不过中毒太深,恐怕要晚些才好。你感觉还好吗,哪里痛吗?”
“没有。我好的很。就是饿了。”千凝不以为然的开口,抬眼打量了四周,“这是在我的沁芳阁?”
“嗯。你到底是怎的回事,说没就没了,还弄了一身毒?”段云楼恢复了神智,有些冷冷的问。
千凝抚抚头:“我好累。”
“林嫔娘娘来探望白容华。”一个小太监请旨。段云楼点点头。
环佩声响,一身淡粉纱裙的女子抱着襁褓微笑的走过来。“皇上。姐姐。”
千凝微愣:“林妙儿?”
林妙儿有些关切的问她:“昨天便听说姐姐回来了,身体不好,妹妹可好了?”千凝点头,见她一脸春风,显然过的十分舒坦。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娃娃脸上:“这是?”
林妙儿开心的笑了,看着怀里的孩子不语,段云楼开口:“是轩儿。今天十一天了。没想到,林嫔身怀六甲却隐藏不报。直至那天生产时,朕才知道。”
“皇上。”千凝道:“林嫔隐瞒一定有苦衷。你心里也有数,若不是她瞒着众人,恐怕这孩子就生不下来了。”段云楼脸一青,不大好看。
林嫔却感谢的看着千凝。千凝柔声道:“让我看看好不好。”
林嫔抱过去,千凝一看就皱眉了。又红又黑的小脸,全是皱纹,好丑。心里想着,嘴上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这孩子真够丑的。”
话音一落,段云楼哈哈直笑。林嫔有些挂不住,心中隐隐有气,却大方的一笑:“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如此,长开了便好。”
“不过,朕也瞧着轩儿长的挺丑。”段云楼一边逗弄,一边直笑。
林嫔脸一白,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千凝看她难过的样子,同情心起,便对着段云楼大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的孩子长成这样,都是你种子没播好!”这话一出,段云楼和林嫔,以及在场的御医,宫婢大监们都是一愣。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听段云楼冷冷道:“桔生淮北为帜。再好的种子,土地不好,一样得不到高产。”
林嫔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千凝磨着牙:“所以才会有浇水施肥一说,既然土地不好,你还不注意添肥增加养料。现在果子没结好,你的责任最大。”千凝看着他发青的脸就好爽,扬着下巴与他相望,神情十分欠扁。
“哼,好男不同女斗。”段云楼觉得头脑阵阵发昏,说出一句话便起身离开。走到殿门时,回头对众人喝道:“给我把白容华看好,若是丢了,不见了,你们,哼!”众人砰的又跪下了,段云楼又看向千凝,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不舍。
千凝瞪了他一眼,便逗弄那个丑轩儿。
段云楼刚走,柳明月竟然来了。她较之前瘦了许多,应是没了孩子受的打击太大吧。她看了一会轩儿,又看着千凝一会,低声叹息:“你走便走了,又为何要回来。”
“你,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吧。”千凝勾起一抹嘲笑,。
柳明月淡笑摇头,我想告诉你几件事。“我没空,千凝挥手拒绝。
“呵呵,这可是关于雅妃的。”一听到冰烟,千凝只好抬头看她:“什么事。”
柳明月似乎好笑的看着她:“你现在还认为雅妃是个平常的女子吗?”千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在御花园里,她失足倒地的事情,不是我所为。我根本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跌倒的。后来亭中我与你相撞摔跤一事,我明明看到她笑的邪异,并且手指好像在划些什么,我不相信我只是单纯的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