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一路把霸刀拖回了紫扬轩,着人给霸刀送来了醒酒汤,半个时辰左右,霸刀才清醒过来,看着少主面色铁青的靠坐在太师椅上心下一惊,难道自己酒醉之后说错了话不成,不然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不记得,霸刀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少主,我刚才在望书楼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展逸冷哼了一声,森然的道:“你还知道你犯错了?”
霸刀慌忙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不知道属下哪里犯错了,请少主责罚。”
展逸冷冷的盯着霸刀,怒道:“你可知道,刚才若不是用药将你迷昏,你差点将我利用云非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你自己说,应该领什么罚。”
霸刀脸上冷汗直流,今天的祸可是闯大了,如果让云非知道少主的目的,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少主,我……你处死我吧。”他胆颤心惊的道。
展逸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云非精得跟个猴子似的,他无缘无故怎么会留你下来喝酒?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连这点防范之心都没有,以后怎么成大事?”
霸刀黑脸上有着惭愧之意,心里快把自己骂死了,可是事情终归是发生了,再怎么做也于事无补,想到少主的大事可能就毁在自己手里,就算是一死也难谢罪啊,想到此,他摸出了随身的配刀,道:“少主,属下愿以死谢罪,但愿下世还能再服侍少主,霸刀去了。”言罢便要自刎,刀刃刚触及颈项,便被展逸一脚给踢开了,怒道:“胡闹。”
霸刀被展逸的一脚踢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少主满眼怒火的看着自己,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展逸扶起跌坐在地的霸刀,拍了拍他的肩膀,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记得这个教训,切不可再犯,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切莫再出差错。”
霸刀眼圈有些热,少主是第一次安慰自己,以少主的个性,若是有人犯了这样的大错,怕是早就被杀了,虽说他很气自己,可终归是待自己好过别人的,想到此处,心下涌出了无限的感激,“霸刀此后再不饮酒,若是有违此誓,不得善终,少主,你放心,以后再不会犯同样的错了。”他声音哽咽的道。
展逸点了点头道:“去吧,先下去休息吧,看你满身的酒气,怕是现在还有着几分醉意呢。”
霸刀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如果云非起了疑心少主要怎么样呢?”
展逸双手背后抬头看向窗外,冷冷的道:“她早就有疑心的,我只是不想让她太早知道全部事情而已,有疑心又如何,她现在是怎么都不会翻脸的,下去吧。”
霸刀不再多话,转身出了紫扬轩。
展逸心神有些乱,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想起紫扬,有种她又回到自己身边的感觉,四年了,当她泪水涟涟的走出自己的视线,走进冷倦夜的王府之时,他就应该知道结果的,紫扬是活不了太久的,这个女人侍候了自己整整十二年,为了自己的霸业,她付出了所有,甚至生命,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心想着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女人于他来讲只是颗棋子,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过想起她那柔雅干净的面容,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或许自己还是对她有感情的吧,毕竟一个女人跟了自己十二年,最后还是因他而死,如果冷倦夜不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或许现在她应该还活着,他也曾派人去查过她的死因,回报来的结果令他都大吃一惊,想不到平时看起来英俊儒雅的冷倦夜竟然有这种恶癖,两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宠幸紫扬,带着自己琢磨出来的各种刑具去宠幸她,皮鞭、夹棍、银针、烙铁等等,数不胜数,每次都是要把她折磨得遍体粼伤才会让他有快感,才能让他的****得到释放,最后一次他是把紫扬给吊在半空中鞭打的,那时候紫扬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经不住这样的折磨,最后孩子流掉了不说,出血不止,也离开了人世。
想到此处他的心里忍不住的又抽疼了一下,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还和他兴致勃勃的说看到紫扬白嫩的身体上每抽打一鞭便出现一道血痕,那种快感是无法比拟的,听着她的尖叫声更是会让他兴奋不已,只可惜她只活了两年,让他少了不少的兴趣,当自己听到他的话时真的有种冲动一拳挥过去,虽然紫扬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她,也只是利用她而已,可是却从不想这样去糟蹋她,是的,就是糟蹋,冷倦夜糟蹋了紫扬,现在还不是和冷倦夜绝裂的时候,有朝一日他大业一起,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攻打月裳国,不踏平月裳国不杀了冷倦夜誓不回师,说不上是为紫扬报仇,只是自己看不惯他而已。
正沉浸在回忆中的展逸突然被人一声大叫给惊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是狂剑,皱眉道:“什么事?”
狂剑满脸问号的看着展逸,他都叫了他有十几声了,都没有反应,才鼓起勇气大叫了一声,见脸色不好的展逸问自己忙道:“回少主,是月裳国主冷倦夜差人送信过来,说是商量要事。”
展逸哦了一声,便没下文了,狂剑更是诧异了,今天的少主有点不对头,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便又小心翼翼的道:“少主,我是说冷倦夜差人送信过来,有要事要商量。”
“把信拿来我看。”展逸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了,淡漠的道。
狂剑从怀中掏出书信交给了展逸,展逸一边看信一边皱眉,狂剑不敢打扰,只是在旁安静的站着,待展逸将信看完才道:“少主,发生什么事了?”
展逸眉头打了个死结,冷冷的道:“他要我过些时日去月裳国共商大事,提到了借兵的问题,还提到了千羽公主和我的婚事。”
狂剑也是一愣,事情来的有点太突然了,云非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现在他又在催了,“那云非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展逸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不妨事,他只说是这些时日,并没有要我马上就动身,我先给他回一封信,告诉他迟些去便是了,云非这边的事情已经基本布置的差不多了,待寻到天残教的老窝便可大功告成,届时只要将云非也一同拖进来就可以了。”
狂剑看着展逸神色不定的样子有些不太懂,怎么将云非也一同拉进这件事情里面呢?这个云非虽然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一个,实则却是个再难缠不过的对手,怕是这桩事一了结,便脚底抹油了,怎么还会被拖进来?“少主,属下不太明白。”他一脑子问号的道。
展逸将目光调向了窗外,淡淡的道:“陪我去落扬居看看吧,我今晚在那边就寝。”言罢便起身先走了,狂剑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少主又想起风小姐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跟着吧,反正事情还没有谈完。
两人一路缓行到了落扬居,展逸率先而入,走进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他的情绪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神情有些恍惚,摸着屋子里和原来无二的摆设,心里不无感慨,物是人非啊,习惯性的躺在了躺椅上,闭上了眼睛,过了好长时间才对着一直侍立在旁的狂剑道:“你说通敌卖国的大罪云非能吃罪的起吗?”
狂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云非怎么会有通敌卖国的罪呢?怕是这云非待他的事情一解决完便溜之大吉了,怎么还会给少主机会去再陷害他一次?“可是少主怎么能让云非不跑掉呢?”他万分不解的道。
“你说如果在剿灭天残教的过程中我替他挡了致命一击而受伤了,他还会跑吗?”展逸脸上浮现了阴谋两个字。
狂剑一愣,少主不会是想拿自己来冒险吧?这可太危险了,毕竟刀剑不长眼睛,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们这帮属下岂不是要悔死了?“少主,万不可行此招,若当真想用此法留住云非,那就让属下去吧。”狂剑着急的道。
展逸朗声一笑道:“你?你还不够格,而且那样就太假了,你和云非很熟吗?云非这个家伙没那么容易上当的,只有我自己亲自去做,他或许才会相信,毕竟我们曾经相处了几个月时间,也曾经把酒谈心,这些都是你们不具备的。”
“可是,可是少主,这事情太冒险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闪失,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狂剑极力想要阻拦他去冒险,急得连汗都冒出来了。
展逸闭上眼睛悠闲的道:“放心,不会有万一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狂剑见拦他不住便转从另一方面着手道:“就算是如此,那云非一定会留下来吗?他可是精得很呢,我看他可不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少主三思。”
展逸突然睁开了眼睛,冷笑道:“你错了,大错特错,若不是掌握了云非的弱点我焉会拿自己冒险?她是那种只要你给他一顿馊饭她便会还你终生的人,否则她便不是身边有众人围着的落雪宫主了。”
狂剑眼见着展逸是打定主意了,再怎么劝说看来都没用了,只是对于云非这个人他也很好奇,看似那么个娘声娘气的文弱公子,怎么身边会有那么多的奇人异士,而且是个个死心踏地的跟着他,如果少主真的能将他拉拢过来,便是多了无数个猛将啊,这些人个个单拉出来都是能够独挡一面的风云人物,其中不乏将帅之后,如果真能如愿以偿,将来打天下便省了不少的力气啊,“少主如何说他这般仁义?属下记得少主和他也并非相交甚深啊?”他怎么都想不通少主为什么如此肯定。
“这个我自有道理,有些事情你和霸刀是不会明白的,也不需要明白,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展逸困倦的挥了挥手,让狂剑下去了,自己便和衣躺在了床上,曾经紫扬住过的床。
狂剑眼神复杂的看了展逸一眼,依言走了出去,夜色已深,整个紫扬山庄都宁谧了下来,只有天空几点星光不停的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