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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割舍

一个月后徐芷涵回到北京,她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已经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她决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来到新学校后,她的一切并没有变,凭借她在各所高校的知名度,又一次做了校刊的负责人,平淡的生活并没有使她忘记昔日的伤痛,她经常会想起允风,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快看,她就是徐芷涵,那个有名的作家。”

“怎么会来咱们学校?”

“不知道,听说是因为感情方面的问题转学过来的。”

“她还会有感情问题?我可是听说过,这个徐芷涵很孤僻,很少与人来往。”

“你知道的只是其一,虽然传闻徐芷涵很孤僻,但是还挺有魅力的,他们学校的那三个帅哥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袁允风、景朝、尹航,可是我一个都没有见过。”

“他们三个都喜欢徐芷涵,而且谁都不输给谁。”

“那最后徐芷涵选择谁了?”

“当然是袁允风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了。”

“那她怎么会转学过来?”

“这我怎么知道。”

“那这些事你是从哪听说的?”

“我的好朋友就在那个学校,而且和徐芷涵是一个班的。”

站在走廊里的徐芷涵若无其事的看着操场上的人们,身边两个女生的议论她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想要隐瞒的事情会世人皆知,看着这个陌生的学校,她的身边没有了允风,没有了景朝,没有了尹航,没有了采儿,芷涵的心里无比失落,她没有想到自己一晚之间又失去了所有,但是这次她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平静的好像失去了记忆,她把这段过去永远的埋藏在了心里,尘封起来,永不再开启。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很快就要下雨了,芷涵走在学校的操场上感受着阴沉的天气,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在这一年中芷涵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仍然是寂寞的一个人,身边没有朋友,因为她觉得没有人能够代替景朝和尹航,就如同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允风一样。芷涵的小说和散文集依然在发表,她唯有以这种形式表达内心的情感。为了逃避袁允风,芷涵在一年前就搬了家,最新发表的小说《生命中的春天》也改用笔名“沧海。”,这就意味着她阻断了袁允风所有可以找到她的途径。

“徐芷涵,有人找你。”远处传来同学的喊声,会是谁呢?芷涵边想边向教室走去。

“你确定是这所学校吗?”

“不会错的,我找过出版社的社长证实,沧海就是芷涵。”

“咱们进去吧。”

景朝和尹航两个人走在这所学校的操场上,由于他们两个已经很出名了,所以身边聚集了很多在校的女生,但他们两个却不以为然,只是一心想着快点见到失踪一年的芷涵,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这一年是怎样度过的。一年来,他们找遍了各所高校,都没有芷涵的下落,直到景朝看到一本名为《生命中的春天》的小说,他肯定这本书就是芷涵写的,但是作者却用的是“沧海”这个笔名,经过多方的打听,他们证实了沧海就是芷涵,此刻他们的心情跌宕起伏,每走一步就距离芷涵更近一步,不知不觉来到了高三年级所在的楼层。

“同学,请问徐芷涵在几班啊。”

“就在前面,第二间教室就是。”

景朝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教室门口,他看到了芷涵,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芷涵,当他准备冲过去抱住她的时候,却被前面的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请问,你是徐芷涵同学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北京大学文学系的负责人,看过许多你的文章,对你已经很熟悉了,你最新发表的《生命中的春天》现在很畅销,就连我们北大学子都很喜欢。”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看过你的小说和散文集之后,我们北大经过开会讨论后决定特招你进入北京大学文学系。”说完后教室里面鸦雀无声。

“徐芷涵?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芷涵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身边一片惊呼声。

“为什么?北大文学系可是文科学子的梦想啊,现在你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还要放弃?”

“对不起。”

“徐芷涵,以你的才华,不上北大实在是可惜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想清楚再给我答复,这种机会不是一般人能争取到的。”说完这个人走出了教室,芷涵看着这个人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忽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但是她不敢肯定,她认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徐芷涵,你不认识我了吗?”景朝此刻的心情万分复杂。

“景朝,尹航?真的是你们。”芷涵还是不敢确定。

“我找了你一年,你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们。”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从前的事情你真的忘记了吗?”这句话问到了芷涵的痛处。

“我已经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要放弃北大?”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上北大。”

“芷涵,你为了袁允风牺牲这么多值得吗?”在座的这些学生都看呆了,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男生。

“我不是在为袁允风牺牲,我这么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芷涵很坚决。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北大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为了他你放弃了学校,放弃了咱们的友情,更放弃了你的尊严,现在还要放弃你的梦想,芷涵,袁允风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你离开这么久,他找过你吗?他现在已经是北大经济学的高材生了。”景朝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受不了心爱的女人受这种苦。

“不要再说了。”

“芷涵,跟我回去吧,让我照顾你,袁允风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和我在一起,我会给你幸福的。”景朝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景朝,谢谢你,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该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幸福。”

“你就是我的幸福,我等了你这么久,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变,我有信。心可以给你幸福,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我爱允风,我的爱不可能再分给其他的人,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接受你,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了。”

“你爱他?他这么对你,你居然还说你爱着他?”

“他……现在过得好吗?”芷涵还是忍不住对袁允风的关心。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放不下他,如果没有他你怎么会受这种苦。”

“我不觉得自己是在受苦,求求你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景朝的心碎了,他没想到芷涵居然会为了他求自己,他更没想到芷涵对他的爱是这样的深。

“我也是在你离开的当天见过他一次,他发疯似的找你,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前段时间听说他在北大读经济学,成绩优异,依然是学校女生的大众恋人。”说完后景朝看到芷涵笑了,她笑是那么的幸福。

“谢谢你告诉我。”

“芷涵,我没有想到袁允风对你来说如此重要,我想我和尹航根本不该来,你自己保重吧。”景朝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尹航转身要走。

“景朝、尹航,谢谢你们,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我只想告诉你们,和允风在一起的这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愿意用我的全部守住这段回忆,不管今后我将要面临什么,我都不会后悔,你们能理解吗?”景朝和尹航依旧没有说话,走出了教室,走出了芷涵的视线。

景朝和尹航走后,芷涵一直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坐在位子上,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但是这种笑容却吓坏了身边的人,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笑容背后有着无尽的伤痛,只是芷涵的心里不这么认为。

“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啊?”

“我……我不想上大学了。”

“芷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妈,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绝对不可以,芷涵,妈妈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我不能亲眼看着你毁了自己的前途。”

“妈,我想早点工作,我可以养活你,可以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养活我,咱们家不缺钱,你安心上学,不用考虑那么多。”

“我不想再用爸爸的钱了,当初他离开了咱们,你为什么还能原谅他,他早就已经不是我爸爸了。”

“你这么说让你爸爸知道了他会多伤心啊,你是他的命啊,对他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那他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我,对他来说那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比我还要重要。”芷涵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还太小,有些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已经不小了,我有权知道一切,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妈,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不会上大学了,我会自己找工作的。”

“芷涵,你听我说。”可是此时徐芷涵早已夺门而去。

夜晚总是这样的宁静,芷涵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孤独无助,一切的美好在一年间得到却又在一年间失去,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过,失去了挚亲、挚友、挚爱,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也许死才是自己的归宿,芷涵的这种想法越来越深刻,从而促使她做了一件傻事。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向路中央,芷涵的眼泪顺颊而下,夜晚的汽车飞驰而过“小心。”耳边穿来一个声音,芷涵感觉到自己被人拉住了胳膊,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辨不清方向,只觉得自己跟随着这个身影穿过了飞驰的汽车。

“小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此时芷涵早已泣不成声。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这个男人温柔的声音中带着责备,好像允风啊……她拭干流下的眼泪,看清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算不上很帅,但却有着迷人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舒服。

“小妹妹,你说话啊,为什么会做傻事?”芷涵这才回过神来。

“我失去了所有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她伤心的眼神使这个男人相信,她真的曾经失去过许多东西,又或许她失去的恰恰是她本不能失去的东西。

“你很痛苦吗?”

“对,我很痛苦。”

“那就哭出来,喊出来,发泄出你心中的苦闷。人为什么总爱做傻事呢?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发泄就是生活。”他看的出这份痛苦已经积压在这个女孩心中很久了。

“我不能把这种痛苦带给我身边的人。”

“现在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哭出来吧,哭完之后永远不要再为这件事情哭了。”芷涵的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接着嚎啕大哭……过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哭出来舒服多了。”

“小妹妹,这么晚在外面家人会担心的,快回家去吧。”他马上变成一副调侃的模样。

“你不也是这么晚还在外面吗?而且我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别叫我小妹妹。”

“你这个女人怎么变的那么快,刚刚还伤心欲绝,现在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我是刚刚下班路过这里,和你怎么能一样,我看你还在上学吧?”他已经上班了?正好可以问问他在什么地方工作,芷涵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找工作的机会的。

“你已经上班啦?你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在首都机场工作。”

“首都机场?做什么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快点回家吧,我先走了。”他起身拿起身边的东西就要走,这时芷涵看到他塑料袋里露出的书角。

“这是什么?”

“哦,我刚买的一本书。”

“《生命中的春天》。”

“你怎么知道?你也看过这本书?”

“恩,看过一部分,你觉得作者写的怎么样?”

“我很喜欢,她的小说我都看过,我想这个作者肯定是情感丰富,很幸福的女人。”

“是嘛,也许她只是个受过伤的女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什么。”

“你不觉得她的名字很美吗?沧海!曾经沧海难为水。”

“是沧海桑田的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我先走了,再见。”

“小妹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后会有期。”芷涵的身影随着声音消失在夜空里。

“后会有期?”这个男人站在原地,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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