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来……”她用无力的双手推他。
这么柔软的力道对夏苠浩来说,反倒成了欲拒还应。她说话时,起伏的傲人花朵,让他兴奋的鼻血都要出来了。整个大脑被一阵电流穿过,他挺身,两人紧密切合,释放着原始的能量和律动。
魏欣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夏苠浩就躺在她的身边。看着他,魏欣然感到五味杂陈,他们这就是孽缘吧!
她想下床,却全身酸疼的不能动弹。这一次他少了以前几分温柔,多了几分粗暴,让她吃不消。看着全身的青青紫紫,魏欣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在为他提供服务的女人。他是不是只是为了寻求刺激、解决生理需要才和她发生关系?
一阵凄凉感爬上她的心头。爱的人就在身边,却觉得心离得好远。明明触手可及,中间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将他们隔开,增添了几分生疏。身体接触的越近越亲密,她越觉得可悲,眼泪潸然而下。
怕惊动身边的男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她紧咬住被角,强压下要发出的呜咽声,任由眼泪滑落,释放自己无法压抑的心伤。
她尽情的挥洒自己的泪水,以为没动静,却不知,她想下床的轻微动作已经把夏苠浩整醒了。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是这么敏感的能感受到她的一切细微动作。除了她,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会睡得跟死猪一样。
夏苠浩睁开双眼,看着她轻颤的肩膀,知道她在哭。她是嫌弃他碰了她吗?他们的关系她说放下就放下,真的是把他气极,要她,是带了惩戒性的,或许真是把她弄痛了。
他做出随意翻身的动作,面冲她的后背,发出熟睡的声音,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观看她的动作,手状似自然的圈在了她的腰上。他知道,就算他睡着,她也是不会轻易转过身来的。她怕他猛然睁开眼,看到她的脸哭成花猫的样子,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她此时也不会来冒险。果然见她肩头压抑着,尽量不去颤抖。哭泣甚至都在强忍。
她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无助,当一个男人不再考虑你的感受,自己表现出来的柔弱只会让他曲解为虚伪、娇气,她不要他的可怜,更不想看到他的鄙视。
当他的手臂放到她腰上时,她被惊到了。她以为他醒了,但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她提着的心总算放松一点,可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只能更小心的默默流。
鼻涕都要挺不住了,她如做贼般,动作轻缓的去拿床头的卫生纸,轻轻的擦着鼻涕。就连最基本的清理方法都不敢用,就怕发出声音来,只能小心翼翼的来。
跟他在一起后,不是没有快乐、幸福,只是之后的伤害能让她遍体鳞伤,而她只能独自****伤口。她不能袒露自己的伤痛、脆弱,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后,嘲笑自己,怜悯自己。这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臂放下,魏欣然悄悄起床,她必须独自一人待会,彻底释放自己压抑的内心。不然,一直释放不出来,她就无法平静下来,也无法镇静的面对他,面对要谈论的一切敏感话题。
夏苠浩并没有为难她,在她起床回头的那一刹那,急忙把眼睛闭上,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哭泣,他就给她一个空间吧。这个女人可恶的伤害他,而他竟恨不起她来,是太爱了吗?
打开浴霸,魏欣然蹲在马桶上尽情哭泣,就连她自己都不想听到自己脆弱的哭声。听着“哗哗啦啦”的水声,抵消她的声音,也陪着她一起聆听自己的哀痛,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
这就是她的人生,一个本不该奢望色彩的人生。奢望了,得到了,还是要用痛彻心底的伤害来偿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没有付出过,凭什么得到如此甜蜜的爱情?是她太傻、太贪心了。
夏苠浩静静靠在浴室外的墙上,身体滑坐到地上,按着绞痛的心口,陪着她,守候着她。明明是伤害他的女人,他却无法停止爱她。爱了二十四年,对她的爱已经深入骨髓,随着他的心跳一起搏动。在心脏处伴着血液流遍他的全身。
他为什么会爱上她?又为什么这么爱的无法自拔?六岁的时候,她漂亮而恬静脸蛋儿,她天真无邪闪亮的大眼睛,她温暖大地的笑容,她对生活的热情……都深深吸引着他。
他的心是冰的,可是靠近她,他能感觉到温度,能感受到世界上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人憧憬,让人向往。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带有灵魂的人。就是那份心动,那份依恋,让他想拥有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天使。
可是他错了,他是个恶魔,是撒旦,他的靠近,把她原本幸福的生活打碎了,在学校,她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就算有,也是吝啬的只给那些女生,而他,以后的日子从来没有得到过。
现在,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带给她幸福了,所以创造着一切能让她快的东西。到最后,他却把一切搞得一团乱。不是他有意的伤害,只是一个误会,就将他建立的一切打碎了。深刻的爱,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她呢,只是被他感动了吧,所以才和他在一起。一个小小导火索,就能让她抽身而去。
她现在的伤心流泪,怕是因为他又侵蚀了她的圣洁之地吧!遭了变故的她能用平静的心态对待这尘世已实属不易,而他,和稀泥,再次打破了她的生活。
他是罪魁祸首,他该死,可是他怎能放手,怎能忘记她,她是唯一能救赎他的人啊!她是他在沙漠里看到的绿洲,在迷路的黑夜看到的一盏明灯,在漂泊的海上看到的岸屿。不!他不能放手,他真的不能失去她!不能忍受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更不能忍受她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就算绑,他也要把她绑在腰杆上。
魏欣然用力搓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她想洗去这一身的印迹,洗去他的味道,可是她越搓,印迹越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巴下都是青紫,魏欣然几乎要疯了,拿起手边的沐浴露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镜子碎成无数块。
夏苠浩听到突然的响声,条件反射的弹起,踹开门冲了进去。看到站在满地碎渣里的女人,夏苠浩一把把她揽入怀中吼叫。
“你疯了吗?”
“放开我!”魏欣然捶打他,踢他,甚至咬他的肩膀,像个神经病人,做着所有疯狂的事。但这一切都没让这个男人松开抱她的手臂。
“欣,你冷静点。”夏苠浩心痛,他不愿看到她这样。所有的恨都不抵她这样的自我伤害。
温柔的话语带着关切,宽广的胸怀,坚实的胸膛,温暖的怀抱,把魏欣然崩溃的理智拉扯回来。她放声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尽情发泄着自己积压的情绪。
“你混蛋!”
“是,我是混蛋!”
“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我。欺骗我的感情,欺骗我的身体。”她控诉,她就是无法原谅他的伤害。
“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是虚心假意吧!以前你骗我,现在还来骗我!”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他说他没碰过杜依姬,可是昨天她明明就说和他住在同一个屋里,根本就不像说谎,她是一定要问个明白的。把伤口撕开,越是痛彻心扉,越能让她下定决心结束这段感情,放他自由,也让自己解脱。
“我骗你什么了呀!”夏苠浩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质疑自己。
“你敢说你没和杜依姬同居?”
“同居?我几时和她同居了!”夏苠浩抬起她的脸,眼睛坦荡荡的看着他,盯得魏欣然好像自己曾经和男人同居一样。
“在工地上的时候,你敢说她没给你烧水、做饭、洗衣!没和你住在同一张床上。
夏苠浩这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是她这么跟你说的?”见她点头,夏苠浩无声叹口气,“她是给我烧水、做饭、洗衣服了,还和我住在同一间屋里。但是,住在房间里的又不是我一个男人。你没去过工地不知道,工地上都是集体宿舍,本来她就算去夫妻宿舍都不应该来我们几个大男人的宿舍,是她非要住进来,你让我怎么办。工地上本来就住的混乱,就算几对夫妻和几个单身汉住一个屋也很正常,只要大家讲文明就很好相处。”
见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夏苠浩知道她是无法理解的,“地震后搭设帐篷,几户人家都住进去,差不多和这种状况是一样的。你在电视新闻上应该见过,现在明白了吧!”
夏苠浩以为到现在他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却不知道真正的伤害是他昨夜未归所发生的事情。
她就算理解了这些事情,也无法原谅照片和摄像中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她和那些女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吧,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她是可以在白天拿得出手的吧!
“那你就合理的解释接下来的一切吧!”
魏欣然抹去眼角的泪,大步走出浴室,连衣服都没去穿。她异于平常的行为表现把夏苠浩惊住了,急忙拿过浴巾,欲帮她围上,却被魏欣然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