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574000000025

第25章

唐静茵焦灼不安地踱来踱去,宁嘉禾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唐静茵恼火地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又踱步而去。宁嘉禾睁开眼,看着唐静茵的背影,又看看手表,思忖着……

此时,被关在小屋里的花子像一头困兽,试图拉折窗上的铁栅栏。栅栏纹丝不动,花子恼火地捶着栅栏。门外有响声传来,花子竖着耳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屋里的光线暗下来。花子躺在木板床上,外面一阵悉率的脚步声传来,花子警觉地听着,脚步声停下。花子坐起,盯着门上的小窗口。

小窗慢慢推开,窗口伸进一个草纸卷着的东西,“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脚步声消失了。

花子冲到门前,拿起草纸卷着的东西,打开,是一把齿锯。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一行粗拙的字迹—速告唐司令,岭东寨有伏兵!

花子将纸条团了团,放进嘴里咀嚼着,抓起齿锯扑向窗口。

要不是文捷和老班长来查岗,负责看押的战士还不知道花子早就逃跑了。看着被铁锯锯开的窗户,几个人当时都傻了。

花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岭东寨,便抄了近路跑去。他要是再晚来一会,唐静茵和宁嘉禾真就带着人马要去攻打岭东寨了。两人看了内线传出的情报,连忙撤兵。

一直守候在寨口树林里的彭浩早就做好了伏击土匪的准备,可一直等到月上树梢,也没见到土匪的影子。正在疑惑的时候,张连长带着哨兵跑来,告诉他土匪已经撤走了。

文捷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惊讶:“土匪大老远跑来,就这么撤了……说不过去啊。”

“他们知道我们有埋伏了……只能这么解释了。而且,他们知道的时间不应该太长。”彭浩点了根烟抽了一大口,手里玩弄着那盒“火人”牌火柴。

“这会不会和那个逃走的假货郎有关系?”文捷猜测。

彭浩的神情颇为复杂。

冯小麦匆匆跑进来:“政委,支队长回来了!”

彭浩一愣,朝门口迎去,文捷跟在后面。刚到门口,刘前进和侯仲文已经进了院子。

彭浩迎上去:“你们可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吧?”

“不能说顺利,借路倒是可以,得三天以后。”刘前进摘下帽子,抓过桌上的水缸子喝了起来。

“三天以后?为什么?”彭浩拉了把刘前进的手,刘前进惨叫一声。彭浩一看,刘前进手上缠着白布:“怎么了这是?”

侯仲文说:“我们一进瓦扎头人的山寨,就被他们绑了。我们说是来和他交朋友的,可瓦扎头人说,交朋友就得有诚意,让我们走犁克朵再做定夺。”

“走犁克朵?”文捷不解。

侯仲文点点头:“据说,这是彝家人检验朋友诚意的办法。客人敢手托烧红的犁铧走上九步,就证明他有诚意,就和他交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事办,就好商量了。”

“支队长,你真就……”文捷解开刘前进手上的白布。

“没事,就伤了点皮肉。看来,唐静茵和宁嘉禾是派人恐吓过他们了。好在瓦扎头人还算明理,并不听他们的摆布。他大张旗鼓地当着各山寨的头人们吆吆喝喝要我们走犁克朵,不过是为搪塞一下唐、宁匪帮,说是三天以后让路,也是想看看形势再做决定吧。”

“我去给你拿点药换上。”文捷出去。

“家里怎么样?”刘前进问。

彭浩看了眼老班长,把花子的事和唐静茵、宁嘉禾撤兵的事说了。

刘前进分析说:“看来,唐静茵和宁嘉禾的出兵、撤兵……都是内鬼的事……这回的事,同卧云寺的事……真是如出一辙啊!”

彭浩说:“可怕的是这内鬼对我们的情况十分了解,具体、全面,还挺准确。”

侯仲文问老班长:“你们把假货郎抓起来的时候,不是关得好好的吗?他怎么能轻易跑了哪?”

老班长说:“这个事我也纳闷,看来,还是内鬼捣的鬼……”

刘前进说:“内鬼帮着假货郎逃走,一定是让他带着另一个情报跑的。而就是这个新情报,使得唐、宁匪帮从你眼皮底下逃走了。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内鬼的眼皮底下呀。”

彭浩叹了口气。

文捷拿着药回来,周圆居然跟在她身后。一进屋,周圆就冲过来:“支队长,伤得重不重啊?”一不留神,她让地上的一个矮凳绊了一下,刘前进一把拽住她。

周圆揉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

刘前进扶着周圆坐下:“慌什么呀你!这还没死人呢就慌成这样!就冲这,你就没啥大出息!”

“你怎么样啊?”周圆看看刘前进的手,“怎么烧成这样……”

文捷给刘前进换药,周圆忍着痛站起来看着,脸上满是焦急。

“小周,你怎么知道支队长回来了?”彭浩问。

“噢,我回去拿药,正好碰上小周了。我们住隔壁院。”文捷说。

“支队长,我要给你写一篇深入虎穴的文章。”周圆说。

刘前进看了眼周圆:“拉倒吧,不是什么深入虎穴,是去搞民族团结。敌我都不分,还写什么报道。”

“刚才在路上文大姐都跟我讲了,说你了为向瓦扎头人表示诚意,用手托着烧红的铁犁铧走了九步……你在山上的表现太精彩了,我一定要写好这篇通讯。”周圆转向侯仲文,“侯大队长,你回头对我好好讲讲支队长的事;还有你,你们俩都是深入虎穴的大英雄!”

刘前进说:“怎么样老侯,来麻烦事了吧?你收拾啊,我不管。”

周圆嗔怪地说:“你不管不行!搞宣传是我的工作,你有义务支持我的工作啊!”

“行行行,你愿咋写咋写去吧,你这丫头也太磨人了……”刘前进无奈地摇摇头。

几个人看着两人的言来语去,颇有意味地相视一笑。

刘前进觉察出大家的异样,对周圆说:“那什么,你先回去吧。正好我们党组几个人都在,咱们开个会。”

周圆恋恋不舍地走了。

刘前进把上鸡冠岭见到瓦扎头人的情况说了一下,显得不太乐观。

侯仲文补充说:“瓦扎答应让路很勉强,这个人一直在左顾右盼,一有风吹草动,他很有可能反悔。”

彭浩想了想:“他要是不让路,我们只能武装通过鸡冠岭了。”

刘前进说:“又要打仗,又要看押犯人,我们的兵力明显不足,机动部队就是调来,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到的。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现有的粮食只够吃个两三天的吧?”

老班长说:“甄世成这两天跑回了点,也就够再多吃个一两天吧。”

文捷说:“还是请地方政府支援一下吧。”

彭浩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呀。粮食的事,老班长,你还得督促甄世成再下点气力,他不是有的是办法吗?下面,大家还是集中谈谈内鬼的问题吧。”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沉默。文捷咳嗽了一声:“那我先说说吧。老龙口事件之后,我们对支队的干部也进行了排查,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不知道军区那边对可疑讯号破译得怎么样了?”

彭浩说:“破译专家说,这一带的电报讯号很杂乱,敌特发报更换的密码很频繁,这样一来,电报内容破译起来,困难实在太大了。”

刘前进长出了一口气:“在短时间内要破译出敌人的所有电报还不太现实,我们只有开动脑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挖出内鬼。”刘前进喝了口水。“大家都知道,当前最主要的任务一个是过鸡冠岭,另一个是粮食问题;其实我们一直面临着的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两样,而是揪出内鬼!”

众人严肃地看着刘前进。

刘前进拿起从货郎身上搜出的密信:“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可是我觉得目前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我们脑袋里关于内鬼这根弦绷得还不够紧!”

彭浩说:“内鬼活动之猖狂,超出我们的预想!这个内鬼—实实在在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呀。”

刘前进说:“远的先不谈了,大家想想这一两天岭东寨发生的事情吧,说‘眼皮底下’,不算扯悬吧?”

这个会开得很是压抑,怀疑对象一个个排除后,已经过了午夜。刘前进打着哈欠散了会。

送走侯仲文、文捷和老班长,刘前进问彭浩:“都有谁跟那个假货郎见过面?”

彭浩说:“我、文捷、老班长,还有王友明。我都想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刘前进说:“现在我们不能对任何人打保票啊。这件事,除了我和老侯可以排除,剩下的人,还是得一个个查!”

彭浩看着刘前进:“是啊,我也是那‘剩下的人’哪……”

两人对视,刘前进无奈地一笑:“你呀,就委屈点吧。”

老班长回到住处,一进门,就闻到阵阵香味。背对着门口的甄世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撕扯着手里的烧鸡。

老班长抽了抽鼻子:“吃饭的时候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小子又跑哪儿去偷嘴了!”

甄世成讨好地笑笑:“没有,没有。”

“还没有?半拉鸡屁股就挂在你嘴丫子上!油光锃亮,还给我抵赖!”

甄世成下意识地摸了把嘴巴,起身用胳膊关上门:“哎呀老班长,你小点声,我给你留了一大块呢。”说着,从碗里拿起一个鸡腿递给老班长,“快点,这味道可好了。”

老班长推开甄世成的手:“我吃过了。”

“那也吃得下。咱们吃的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你知道就好。支队上让咱们管着那么多人吃饭的大事,咱们却让他们吃不上饭,你这心里好受啊?”

甄世成低下头:“不是遇到匪徒烧粮仓破坏吗?又不是咱们偷奸耍滑……”

老班长瞅着那半只烧鸡:“没偷奸耍滑最好了!世成,我知道你这个学生兵过去没打过仗,也没遭过什么罪,这回一路上受了不少苦,所以啊,平时你贪贪嘴,我不说你什么。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老班长,你可别冤枉我啊,这只鸡,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可没花公家一个子儿。”

“这样最好……世成啊,人是铁,饭是钢,部队行军打仗押犯人,没饭吃可是啥事都得泡汤啊。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监守自盗不光自己得掉脑袋,还扯连着好多人的命啊!”

甄世成点头:“我知道……”

同类推荐
  • 曲蹄

    曲蹄

    方达明,在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几十篇。短篇小说《出走》获第八届美国新语丝文学奖三等奖。小说《婶婶》获第九届美国新语丝文学奖,短篇小说《我的土豆》获第四届林语堂文学创作奖。短篇小说《气球》获台湾第33届联合报文学奖小说评审奖。
  • 老大不小

    老大不小

    一部很“私人”化的小说——中年人的内心底层的情感及敏感的婚姻状况。
  • 月牙儿(老舍小说精选集)

    月牙儿(老舍小说精选集)

    本书选录了老舍最具代表性的中短篇小说,如《月牙儿》、《我这一辈子》、《断魂枪》、《不说谎的人》等。《月牙儿》描写了母女两代妓女悲惨的生活遭遇,深刻反映了20世纪上半叶中国城市贫民的生存状态,由小家庭、小人物的悲剧折射出一段历史的沧桑与悲怆。《我这一辈子》描写了一个旧时代普通巡警的坎坷一生,这也是老舍第一个创作黄金时期的压轴作品,格外具有挺拔于时代的进步气息。《断魂枪》通过一个老镖师的失意境遇折射出普通人在历史大变迁中的无奈和孤独,短小的篇幅里充满了苍凉和怅然的意味,让人回味不尽。
  • 残酷商道

    残酷商道

    秦机厂厂长中饱私囊,却置厂内职工的利益不顾,导致工厂濒临破产,为了挽救工厂和自身,工人们开始了自救的行动……
  • 富豪俱乐部4

    富豪俱乐部4

    鹏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建辉到俱乐部寻欢作乐,却受屈辱。其父王汉荣(南方省前政法委书记)本就觉得俱乐部在经营上有不法问题,外加爱子心切,写信给有关部门,提出整治想法。时值全国性黄赌毒治理期间,俱乐部危在旦夕,虽行事如履薄冰,却劫数难逃。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星际最后一只妖

    星际最后一只妖

    白夭夭莫名被雷劈,陷入沉睡,却没想到一觉睡到星际时代。星际时代有机甲、有星网、有超光速飞船,但是没有妖?灵气断绝连只小妖都诞生不了,白夭夭成为星际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只妖。又怂又爱哭但是力气大,看一只娇小可怜(并不)的狐妖如何在星际时代开机甲、揍星盗,呼风唤雨收小弟,走上妖生巅峰!嘿,当我手下吗?安慰你可能被锤爆狗头那种!
  • 绝色男友笨丫头

    绝色男友笨丫头

    一个平凡的女孩,只因一段爱情让她不再相信爱情,一个绝世男子的出现改变了一生,全家因他而死于非命,他也因她而死,一夜之间,爱她的人都因她而死,心如死灰,不甘命运的安排,用命来赌他们的来世,冒死穿越时空,只想弥补今生的遗憾,在一个仙侠的世界,茫茫人海中,寻找着这分遗憾,白衣翩翩,墨发三千,只一眼,她就认出了他。这一世,他跟她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这一世,她亦不祈求太多,不论是什么关系,只要能陪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只是上天总是爱捉弄人,偏偏让他们敌对,面对最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该何去何从????
  • 血统之潮

    血统之潮

    用古神的眼眺望虚空,以巨龙之翼掀起湮灭之风,精灵的血,泰坦的脊梁是他坚实的后盾,他以凡人之躯一力容纳无数血脉,他是诸神和血统的猎人。“要做怪物,便要做最伟大的怪物”“我内心的黑暗谁也无法驾驭,但我双眼之中不乏光明”当他成为凌驾整个虚空的存在时,规则与命运都将向他低头。
  • 谢谢你的闪耀

    谢谢你的闪耀

    时间:晚自习地点:教室贾期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急忙伸手抓住了前面修如梦的衣服“完了完了!我瞎了!怎么办啊!”修如梦有些无语“缺心眼。。。是停电了。。。”全班哄堂大笑。。。一段年少时的互相暗恋,一晃十年,且看贾期‘假’团长的爆笑追妻路。贾以时日,修成正果,终得佳期如梦。
  • 长生墓

    长生墓

    我今生唯一的愿望:屹立人世巅峰,看风雪人间,苍穹起落;大道将崩,众生染血,而我,为你画眉。既然长生,何必回首;既然逝去,何必从头。郭嘉屹立在风雨飘摇的江河之上,喃喃着无人问津的长生谣,回看天下,众生皆小。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快穿花灵之专属金手指

    快穿花灵之专属金手指

    (1∨1男女主同一人,身心干净,高甜不虐)因为师傅去世而再次封闭内心的宁绾死了,却被系统绑定穿越3000小世界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从斗破开始暴打万界

    从斗破开始暴打万界

    斗破苍穹为主世界,不会写太多。斗罗,火影,刺客伍六七,超神学院,约会大作战,仙王的日常生活,遮天,鬼灭,狐妖,新手上路,还请各位大佬多多推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