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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网打尽(1)

谢里登那些大多来自德国人和爱尔兰的工人们,对刚刚叙述的事件还毫不知情。下班时,工程师将必要的情况告诉了带班师傅,并吩咐他悄悄地告诉工人们。

带班师傅是一个经历过动荡不安生活的新罕布什尔男子。他原先决定干建筑,干了几年之后,他发现并不能自立,于是便另外干起了他觉得油水大的行业,可他还是不走运。这样他就离开东部地区,决定到密西西比去碰碰运气,但可惜在那里也是一事无成。如今,他在谢里登有了一个职位,早先学到的知识也在此派上了用场,可他并不满足。他成了一个冒险家,正常的有秩序的生活并不合他的心意。

这个带班师傅,名叫沃森。一听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兴奋异常。“谢天谢地,这种平庸乏味、千篇一律的生活终于要结束啦!”他说道,“我那枝长期放在角落里的陈旧来复枪,早就渴望显示一下自己了,今天它可找到机会了。您提到的名字,我觉得耳熟,红发康奈尔?他本该叫布林克利才对啊?”

“没错,他现在把头发染成了红色,他天生的头发应该是深色的。”

“那他可能就是我曾经碰到过的那个小子。那次相遇,我几乎把命都丢了。”

“你跟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相遇过?”老枪手问道。

“两年前,确切地说,在格兰德河上面。我和一个名叫埃里克·恩格尔的德国朋友伙伴,一起到过犹他州的银湖。我们要到普韦布洛去,然后沿着阿肯色公路到东部地区,去为一个可使我们变成大富翁的工程弄工具。”

老枪手仔细听着,然后询问道:“那个男子叫埃里克?一个可带给你们百万美元的企业?你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当然!虽然我们许诺对此只字不提,但因为计划没有实现,这百万美元已经化为泡影了,所以我想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被这个诺言所束缚了。这件事涉及发掘一个埋在银湖里的巨大宝藏。”

工程师发出一阵冷漠的怀疑的笑声,带班师傅不得不又继续解释说:“先生,事情听起来的确很离奇,但它却是干真万确的。枪手先生,您是西部地区知名度最高的男子之一,假如您愿意听听叙述的话,您将会听到并进一步了解某些让您难以置信的事情。那您不会嘲笑我所说的吧?”

老枪手认真地回答道:“绝对不会,我乐意,而且我也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因为就连我也曾经了解到,银湖深处确实埋有宝藏。”

“是这样?那就好了,我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起誓:这个宝藏是确实存在的。那个讲这件事的人,肯定没有欺骗我们。”

“他是谁?”

“一个年老的印第安人。我还从未见过这么老的人,他虚弱得简直是皮包骨头。他对我们说,他经历过的夏天远远超过一百个。他自称豪艾·柯拉克霍,并且说他原来叫伊哈奇·塔里。我不知道这样的印第安人名字意味着什么。”

老枪手插话道:“这我清楚,第一个名字属于通卡瓦语,第二个名字属于阿兹特克语,两个名字的意义相同,都是‘爷爷’的意思。沃森先生,您继续讲!我很想知道,您是怎样结识这位印第安人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时我把时间搞错,在山里待的时间太长了,还遇到了第一场大雪的袭击,没办法下山,因此,我不得不待在山上。为了寻找一个可以让我过冬的地方,我一直走到了银湖,见到了一间冒着烟的小石屋。我得救了。小屋的主人是一个老年印第安人。他有一个叫大熊的孙子和一个叫小熊的曾孙,他们……”

“噢!是宁特罗潘·豪艾和宁特罗潘·荷摩施吗?”老枪手连忙问。

“是的,先生,或许您认识这两个人吧?”

“认识。说下去,说下去!”

“两个‘熊’去了沃萨奇岭那边,他们得在那里待到春天。因为冬天来得太早了,他们无法通过厚厚的积雪回到银湖。所以,我只碰见了老人一个,但在他的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刚才提到的埃里克·恩格尔,他是个德国人,他和我一样也是来这里躲避大雪、严寒的。还是长话短说好一点吧,那就是,我们仨在一起度过了整整一冬。虽然屋里有的是野味儿,我们不用挨饿。但是严寒严重地摧残了老人,他的身体越来越糟。因为我们帮了老人一些小忙,他慢慢地就喜欢上我们了。为了表达对我们的谢意,他告诉了我们银湖藏宝的秘密。他有一张古旧的皮,上面有相关地方的标记和描绘,他允许我们临摹。幸好埃里克随身带有纸和铅笔,我们就把藏宝图描绘了下来。老人不愿意把那张皮给我们,而是要为两个‘熊’保存起来,并在他死前的当天埋藏起来了。我们尊重他的意愿,没有对它进行查找,所以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我们把他埋葬后,便启程离开了。埃里克把那张藏宝图缝到他的猎人服里了。”

老枪手问道:“你们没有等到两个‘熊’回来吗?你们应该等他俩回来,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藏宝图的。再说,你们拥有宝藏的权利是不合法的,那两个‘熊’才是它的合法继承人。”

“或许吧。可被大雪困扰了数月之久的我们,太渴望见到世人了。事实上我们也很快就来到人群中了,可来到什么样的人群中呢?我们遭到了一群犹他州的印第安人袭击,被洗劫一空。他们本来想杀掉我们,可当他们知道,我们曾照料过那位老人,并在他死后将他埋葬时,便饶了我们的命。那群印第安人把衣服还给我们之后,就让我们离开了。但是他们把我们的武器扣下了,使得我们几乎束手无策。到了第三天,我们幸亏,后来应该说是不幸地遇上了一个猎人,他给了我们一些肉食。听说我们要到普韦布洛去,他便借口说也要到那里去,希望与我们同行。”

“那是红发康奈尔吗?”

“没错!他虽然报了假名,但我后来还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向我们探问情况,我们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只是我们并未告诉他关于宝藏和那张放在恩格尔身上的藏宝图的事情,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可靠。当然,我们的嘴再严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只有他有武器,他经常出去打猎,他一走我们俩就几乎只在一起谈论宝藏的事。有一回,他悄悄地回来,溜到我们背后窃听我们谈话。随后他再次外出打猎时,便要求我跟他一起去,说什么四只眼睛比两只眼睛强,看得更清楚。一小时之后,在我们离埃里克很远时,他对我说,我们说的他全听到了,他想要拿走藏宝图,还说这是我们不信任他的惩罚。说着他拔出短刀,朝我扑来。我奋力反抗,但是他的短刀还是捅进我的胸脯,不过幸亏没有刺进心脏,只是他误认为我已经死了。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边有一群移民,是他们发现了我,并为我包扎好了伤口。我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们听,可是没有用。因为,这些移民没有闲工夫去追踪凶手。由于没有找到埃里克的坟墓和尸体,我估计他已经虎口逃生,摆脱凶手了。”

“是的,他逃脱了。”老枪手点点头。

“怎么?先生,您知道这件事?”带班师傅询问道。

“是的。这以后再讲,您继续说下去吧!”

“我向最近的移民点求助,得到了很好的招待和支持。在那里的半年,我什么活都干,以便挣足返回东部的钱。”

“您要到东部哪里?”

“到埃里克那儿去。我知道,他在肯塔基州的拉塞尔维尔有个兄弟,名叫马克斯。我决定去探访他这位兄弟,以便在那里为我们去银湖的长征做好准备。我到那里之后,才知道马克斯已移居阿肯色州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有人说马克斯在他的邻居那里给埃里克留下一封信,信埃里克也确实拿到了,我想信里肯定会写明了新的住址。但当时拿到信的埃里克随后又离开了,而那个邻居在这期间也已去世。在拉塞尔维尔,埃里克向我讲述了他的危险经历,并告诉我 ‘凶手’叫布林克利。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这我不清楚。好了,以上就是我想跟你们讲的。如果布林克利这个名字是对的,那么我很高兴跟这个恶棍狭路相逢。我想,我是时候跟他算账了。”

老枪手补充说:“我们其余的人也有此打算,另外,有一点我还不明白。刚才您说,布林克利的红头发是染的。您是怎么知道呢?”

“很简单嘛。他跟我们呆在一起时,由于染料短缺,我们便发现他那新长出来的深色头发。”

“很好!毫无疑问,您跟这个红发康奈尔有过瓜葛。这个人作恶多端,但愿我们今天能够了把他给了结了。”

“我也衷心希望此事成功。可您还没有告诉我,我们该怎样对抗这已知的进攻呢?”

“关于这件事,您现在还不用知道的太清楚,适当的时候会告诉您的。首先工人们必须保持镇静,先不要睡觉,还要把自己的武器摆放得整整齐齐。在午夜之前,他们就要登上列车,然后被送往指定地点。”

“好的,我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将听从您的指令。”

沃森走后,老枪手问工程师有没有这样两个工人:身材和面部特征既要同那两个被扣押的流浪汉相似,又要有足够的胆量在机车上顶替流浪汉们的位置。夏罗伊想了想后,派他的黑人去把他认为合适的男子叫来。他们一来了,老枪手就觉得工程师的确有眼力,挑选的人很不错。身材几乎同那两个流浪汉一模一样,面部特征方面也没什么大问题,反正在夜晚也无法准确的区分,就是声音方面有差别。为此,老枪手把两名工人领进哈特莱的房间里,假装对流浪汉们再进行一下简短的审讯。然后让工人们听听听流浪汉们的声音,以便在必要的时后加以模仿。

所有这一切都安排好后,老枪手便出门再次去侦察周围的环境了。

如果敌探们来了,他们一定会待在一个在夜间可以足够安全并清楚地探察工人住宅区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工程师房子不远处就有。在修筑铁路时,人们得切入这个地区,这样铁轨旁就出现了一个斜坡,在其高处长着几棵树。在那里可以用树做掩护,进而很好地俯视四周。如果想知道间谍在哪里,就到这个地方找吧。

老枪手轻手轻脚地从另一面来到小斜坡脚下,然后悄悄地爬上去。到了上面,他发现自己估计的没错。因为有两个人正坐在树下,在低声地交谈着什么。老枪手走近他们,将头贴在树干上,而他们就坐在树旁,老枪手伸手就可以抓住他们。老枪手敢这么靠近他们,是因为他的灰色服装同地面颜色很相似。可惜谈话恰好在这时结束了,过了好久,其中一个才说道:“这儿的事完了之后,还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也不确切。”另一个人答道。

“很多人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可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

“对啊,红发康奈尔嘴严,他的亲信只有几个,只有那些在我们之前投靠他的人,才知道他未来的计划。”

“伍德沃德是和他一起从伐木工们那里逃出来的,你觉得他是康奈尔的亲信吗?伍德沃德似乎格外爱跟你说话,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只是一些暗示而已。从他的话中我推断出,康奈尔不打算把我们的全部人马统统留下。人数这么多,对他今后的计划不利,我觉得他这么做很正确。因为人越多,分摊到每个人的利益就越小。我想,他可能会挑出最知心、最能干的人,然后突然一起销声匿迹的。”

“让他见鬼去吧!难道其他人活该受骗吗?假如明天康奈尔和那些被他选中的人一起远走高飞了,那情景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不可能有什么坏处,我会为此而高兴的。因为很显然,我们俩肯定不会跟那些什么都捞不着的人在一起。他派你跟我一起来这里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那又怎样?”

“只有那些可靠又有用的人,才会得到这样的差事。派我们到这个地方来监视,就是他信任我们的最好证据。这说明什么呢?如果他真想剔除一部分人,那么我们俩绝对不属于这之列,不管怎样,我们应该属于那些他带走的人。”

“唔!这还可以接受,我放心了。可是,既然你说我该属于被挑选的人,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伍德沃德的计划跟我说呢?”

“因为我自己还不清楚,但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事情涉及到一次向山上的远征。还在远古时代之前,山上曾住着一个民族,族名我忘了。现在这个民族不是迁徙到南方,就是被灭绝了。但这之前族人们把巨大的宝藏沉入了湖底。”

“这些宝藏里都包含些什么东西?有钱吗?”

“这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学者,说不清这些古老民族曾经有没有铸造钱币。伍德沃德说,这个民族曾拥有用金银做的神像和一些金属器皿。而这些财宝现在都在银湖底下,银湖之名也是由此而来。据说康奈尔有一张藏宝图,利用它可以准确地弄清相关的位置,并且安全地把宝藏取出来。”

“哦!那么银湖在什么地方呢?”

“这我不清楚。等康奈尔确定要带谁去时,肯定会说的。显然,他的秘密和意图是不会在他与我们的闲聊中被泄露出来的。”

“的确!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还是相当危险的。因为有印第安人。”

“呸!那里只住着两个印第安人,就是那个藏宝图的拥有者的孙子和曾孙。两发子弹就可把他们干掉。”

“果真如此,那就好极了。我从没去过山上,所以我得相信了解这件事情的人。我认为,首先我们得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今天的行动上。你相信事情会成功吗?”

“当然!您瞧,四周多么安静!那下面没有人知道我们来了,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想干什么。我们中最优秀、最狡猾的两个人已经来这里为起事做准备了。有谁会想到失败呢!列车在这里停留五分钟,然后开走。在离这里一小时路程的地方,我们将会点燃堆放的柴火。到了那个地方,两个在机车上的我们的伙伴会举起手枪对着司机,逼他停车。我们把车包围,康奈尔上车去拿……”

另一个人打断他的话道:“喂!谁上车去?莫非只有康奈尔一人?或者他带少数几个人上去,然后同他们一道舒舒服服乘车离开?之后,他又叫人停车,自己下车,然后拿着五十万逃之夭夭。而其他人坐在这里,什么也没捞到。不,这可不行!”

对方生气地说道:“你瞎想什么呢!我告诉你,要是康奈尔真的这么打算,那么我们俩就是上车的那部分人里面的。此外,如果说银湖里真有那么巨大的珍宝在等着我们,那我们就根本没必要对我们这里的伙伴老实。我们分钱,每人得到他应得的钱,那就让康奈尔挑选他要带上山去的人好了。行了!我们别再说这件事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机车停在下面干什么。锅炉下面的火在燃烧,可见它准备行驶。它到哪儿去呢?”

“也许那是警卫车,它应该行驶在运钞车前面的,对吧?”

“不对,它不会现在就在那里等着,列车夜里三点才来呢。我觉得这辆机车很可疑,不知道人们用它是做什么的。”

此人点到了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老枪手也看出来了,这个机车不可以停住。其实,那是一辆挂着几节敞篷车皮的普通小型的建筑专用列车的机车,是用来运送工人们的。为了避免让间谍们产生怀疑,此事不可再等到午夜,而必须立刻进行。老枪手悄悄地回到工程师的房子,把他所听到的跟他说了。

工程师夏罗伊说:“好把,我们必须得马上把人员送走,可是这样暗探们会看见他们上车的!”

“不会的。我们先让工人们悄悄地步行大约一刻钟,然后在铁路旁等候空车来接他们上去。由于声音传不到那么远,铁路又在那儿拐弯,间谍们就不知道列车停在那里了。”

“我留多少人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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