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轻轻锁上办公室的门后,刚想离开,一个身影拦在她面前。只见楚天烈手撑在一张桌子上,正用狂傲不羁的眼神俯视着颜夕,强调里也满是玩世不恭的态势,“跟我回家!”
“喂,你说什么啊,谁要跟你回去呀,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回楚家了,你脑子还好使吧,干嘛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啊?”现在的楚天烈明显将颜夕之前说过的话当做耳旁风,完全不重视她的感受,对此,颜夕实在忍不住,便发飙道。
“跟我回去!”就在颜夕将全部的元神使在咆哮上时,楚天烈趁机抓起她的手腕,颜夕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出了几尺远。
“哎呀——真的不行啦!”颜夕使劲挣脱着,甚至不惜不计形象,将屁股后跎,扎稳脚步,死赖着不走,口中亦在不停抗诉着,“我的朋友生病了,我赶着去她家照顾她啦,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好不好?”
楚天烈倏然停下所有的动作,颜夕只觉一道凌厉的寒光贴着她的面颊闪过,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却听见一声短促的闷哼,“你的什么朋友生病了还要你给她照料?”
“阮夏——”颜夕从楚天烈松开的手掌处将手缩回,揉搓着被扯红的手腕,愁眉苦脸道。
“我送你去!”楚天烈在前面走着,却讶异的发现颜夕并未跟上来,遂又大声说道:“走啊,我开车送你们去更快!万一你朋友发烧伤及脑子,变成呆痴的人,岂不是要一辈子缠着你!还不快点!”
“我的朋友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回去陪你的原配情人吧!”颜夕说出这句话时,百感交集,却又神情坚定。
“一个小小的记者,值得我操心吗?我还不是怕你照顾她最后自己累趴下,然后影响到我们的工作!”最终,楚天烈再也受不了扭扭捏捏、推推就就的颜夕,双手搂住颜夕的香肩,就往前推着走去。
心急如焚的颜夕顾不得上沿途的夜景,心里满是担忧,当车子停在阮夏家的过道口时,颜夕拔腿就跑,楚天烈只得将车子锁好,再紧随其后。
一个二居室的窄小空间里,唯有一个大书桌,一张半大长方形的餐桌,几张座椅;一方大围屏隔住了吃饭的地方和看书的场所。
其间两个微掩的房门估摸就是女生们的睡房,因它们被关上,楚天烈观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但即使如此,他也知晓这个小屋实属五脏俱全的麻雀小窝。
“夏,你还好吧?”颜夕轻轻崴动着躺在深居在沙发中,昏昏欲睡的阮夏,急切地问。
楚天烈循着颜夕关切的声音望向裹在被褥中形如木乃伊的阮夏,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似乎不人道了些,就极力隐忍住。
“你终于回来啦?我的身体时冷时热!咳咳!”此时的阮夏说话的语气有些虚弱,意识仿佛也随着她暖冷不定的身子浮沉起来。
透过迷蒙的沉重眼眸,看到不远处一个颀长的身影,身着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隐约洋逸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与高贵,然而眉宇间却似乎泛着淡淡的冷漠,墨黑深邃的眼珠子一瞬不眨的望着自己,遂欲说还休的问:
“我是不是眼花,还是白日梦做多了,怎么我的屋子里有帅哥呢?夕,你知道我不是花痴啊,可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呢?然而那个人目光很冷酷,好像我欠了他债一样!”
阮夏糊里糊涂的话让颜夕忍俊不禁的看向那楚天烈满脸黑线的脸庞,知道楚少已不悦,便转移话题道:“夏,我送你去医院啊,少说话!”刚讲完,就想连人带被抱起阮夏,谁知人有心而力不足,一个不稳,差点跌个跟头。
目睹到刚才的场面。楚天烈的心陡然一震,呼吸骤然停止,但见她幸得躲过一摔,才带着冷厉的神情,走到颜夕身旁,将她推到一边,嘴里轻轻骂了一声:猪头!
其后楚天烈将阮夏身上的被子拉开,接着轻轻抱起她,步履矫健向室外走去。然而走到门边时,又定住了脚步,等了许久,也不见颜夕走上前为自己开门,遂转过身,阴沉着脸盯着颜夕,朝门把努了努嘴。
看着楚天烈的表现,颜夕有些尴尬的走上去扭开了门,随后抓耳挠腮的暗想道:我还真傻!
颜夕没回来前,阮夏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中周而复始,这下,突然发觉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有着莫名的畅快舒坦,甚至还产生了自己会轻功的奇妙幻想。
医院里,颜夕丝毫不肯放开握住阮夏的手,她默念着:夏,你是最坚强的女侠,要快些好起来哦!
本来倚靠在一旁的柜子上,静言看着这一幕的楚天烈向着颜夕慢慢挪动着脚步。
察觉到空间内有股诡谲的暗波,颜夕扭眸观望,就触及楚天烈逼近的身形,于是向阮夏一侧靠了靠,左手挡住他前进的身子。
然而楚天烈不吃颜夕这一套,再次迈进一步,当不能再靠近时,便用手指捏起她尖翘的下巴,凝视着她水灵的眼眸,俊脸凑近她的鼻尖。
“你干嘛?”颜夕使尽气力抵挡着楚天烈疯狂的行为,她微怒道:“这是医院,时不时会有人进来,而且夏也随时可能醒来!”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楚家?”楚天烈始终咬住这个问题不放,只要颜夕一刻不改变主意,他就死死纠缠着她。
颜夕心就如铁石一般,不甘退后,她的脸在楚天烈的掌下无法移动,便将目光挪开,不去看他,语气依旧:“坚决不!”
浓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上扬,强势的口吻瞬间袭进颜夕的毛孔内,“你和我说话时,敢不对视我,快看着我,否则我戳瞎你双眼!”
听着耳边的狂暴的语言,颜夕用力咬着唇瓣,想让身体的疼痛提醒自己要坚持立场,不可以服软。
见到颜夕死也不妥协的模样,楚天烈一怒之下将捏着颜夕下巴的手掌上移捧住她的小脸,整张脸压降下来,呼吸声也渐重。
“恶魔,放开我!”颜夕动弹不得,只好用言语斥骂着楚天烈,然而这样的骂腔更是激发了男人本具的兽性,他残虐霸道的吻就在快要落于颜夕眼睛上时,她急中生智,将膝盖上顶,撞击楚天烈的命根。
“啊噢!——”伴随着一声痛叫,颜夕从楚天烈松开的身子下侥幸逃脱。
楚天烈倒吸着冷气,手亦下意识的捂住痛处,嘴里开骂道:“死丫头,相同的戏码你竟敢上演两次。”钻心的疼楚让他发不出一个字音节,唯有心底的呐喊:奶奶的,真疼!
整个房里,静寂一片,只能听到柜子上指针走动的滴答声以及颜夕那抖颤的心声:是啊,那次在楚家卧房,楚天烈也曾想强行占有她,为了保护自己,她狠狠地踢向了他的下身,今天类似的画面再度发生,颜夕也不敢确信此回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顺利躲过阎王的魔掌了!
颜夕背对着病床,她没有发现阮夏已经舒醒,并睁开了双眼,现在正安静的观赏着病房内有些不雅的场面,那双无辜的眼睛渴巴巴在身躯不住颤抖的颜夕和眉眼间沁出涔涔细汗的楚天烈间转悠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醒来适不适当。
阮夏正想着,再侧目时便对上一双鸷冷的阴眸,在嗜凌自己,一惊之下,赶紧闭上眼睑,装作从未醒过的样子。
这时病房的门被悄然推开,接踵而至的是扰人心扉的高跟鞋的噪声和扑鼻的浓郁香水气味。
“啊,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进门的女人望着氛围不和睦的病房,不住的道着歉。刚欲离开,却又看见刚才扭曲着脸好像在忍压住身体伤痛的男人竟然是楚天烈时,又冲上前,不敢置信道:“楚总裁!你怎么在这里?”
“Sara,你?”幸好楚天烈感到下身的疼痛缓轻了好多,面对熟人也不至于一脸的不自在,“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朋友手臂受伤,发了炎,今晚陪同他来换药布。”Sara告诉楚天烈来医院的目的后,便开始观察起房间内的人,她想着男人既然是楚天烈,那旁边的女人又是谁?
带着一丝狐疑,Sara看向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昏睡的阮夏,发觉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时,便一带而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颜夕脸上,当看清这个女人时,顿时妒火中烧:她,即便化成灰,我也认得,上次在年会,竟敢和我的王子暗送秋波,简直放肆!
“什么样的朋友,能让美丽的Sara小姐肯屈尊降贵相伴左右啊,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女性吧?”身体刚消尽痛感,楚天烈便邪性毕露,拿Sara寻起开心来。
“你也认识的朋友,如果你没有要紧事的话,要不我们一起去探望他?”Sara想不出楚天烈有何理由留在这样的普通病房内,便鼓动着楚天烈和她一起离开。
刚巧经过颜夕至重打击的楚天烈也不想再面对颜夕,眼下有个能解救他于难堪境地的人,自然欣喜得很,便让Sara揽住他的臂弯,优雅的踏出了病房。
悠雅转身的后面留待的是如释重负的颜夕和微睁眼眸,暗中偷着笑的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