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青水好半响才艰涩的吐出一句话来,两肩颤抖,看向陈大娘的眼神虽然力持镇定,可却也带着丝丝惧意。
青水死死的咬着下唇,想要借此给自己些许勇气。徐子衿一走,这屋里子剩下的便只有陈大娘和暮双双等人,青水不会认为暮双双会害她,可也不会相信暮双双等人会帮她。青水此时已经不复此前徐子衿在时的风度,有徐子衿在,徐子衿至少会护着青水不会被陈大娘太欺负,可现在却是徐子衿不在。
“我想要干什么?”陈大娘哼道,眼里是火辣辣的恨意,毫不掩饰对青水的杀意。陈大娘不待青水反应,挥拳就往青水肚子上打。青水立时闷哼一声,丝丝的痛意立时涌上心头。青水头上不消多时便冒出了层层的冷汗。陈大娘犹不解气,随后又挥下几拳。
陈家本是富人家,陈大娘也算是享福多年,手上力道不轻,可也没怎么打在要害上。青水忍着痛想要反抗陈大娘,可刚一抬头,就看见沈木瑶沉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毫不客气的告诉自己,若是自己动手,那么沈木瑶绝不会善罢甘休。
青水挨了几拳,头上的冷汗滴在地板上,陈大娘一看,手下更是用力。
“陈大娘,徐大人可还要回来,青水姑娘你还是要顾及一点。”沈木瑶重咳提醒道。
陈大娘一听,愤愤的收回拳头,不甘心的横了眼青水。
沈木瑶的话,陈大娘懂。青水就算是有错,可在徐子衿面前,青水还没有承认自己是她陈家的儿媳,自己是不能借着不孝七出来整治她。再加上,徐子衿身为新科状元,又是青水的表妹,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若是真在这个时候把青水给打死了,吃亏的说不定还是陈大娘自己!
陈大娘虽不懂官场是弯弯道道,可她也不是白白当了那么久陈家的家,她就死死的认一个理:她要是想折腾青水,现在就得让她承认了自己是陈家的儿媳。陈大娘想到这,眼色不由黯了黯,却立时又亮里起来。她有婚书有族谱,就是徐子衿知道了,也万没有不让她领回青水的理!
想到这,陈大娘忍着脾气命令道:“你跟我回家去!”
青水一听,当即咬牙,抵死不承认的嚷道:“我凭什么跟你走?我不是你家的儿媳,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多少遍?”陈大娘笑了,深深的寒意让暮双双身体泛凉,“就是你说的再多,你也改变不了你是我鹏儿的娘子,是我真金白银换来的儿媳!”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有本事闹得你家宅不宁,全京城都知道你那点破事!我鹏儿求了我那么久才娶进门的娘子,当娘的说什么也没有让儿媳在外漂泊的理!我告诉你,你不仅是我的儿媳,还是鹏儿的娘子,鹏儿在,你就在,若是鹏儿没了,你也得给我陪葬去!”
青水心下一寒,更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跟着陈鹏。往年的情形谁说的准?要是陈鹏没有傻,说不得她青水还会有那么一丝丝想待在陈鹏身边,可现在陈鹏傻了!傻了!傻的什么也干不了!陈家有一个看不惯自己的陈大娘在,自己又如何落得好去?更何况,表哥现在身为朝中官员,青水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着陈鹏。
青水听得陈大娘说完,扬起头就说道:“你怕是想儿媳想疯了,别说我不是你儿媳,就是我是你儿媳,你以为你的儿子现在比的上表哥吗?又配得上我吗?!”
“我告诉你,这事容不得你点头还是摇头,就是有一口气在,我也要把你带回陈家,我要你好好的服侍鹏儿!好好的服侍我!你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啊?我一个人还可以说是年老昏花,可官府不作假,婚书还在,陈家族谱还在,难道徐大人还能放着京城里的事不管,而去插手你那么件破事?再说了,徐大人又不是非娶你不可,就你这样,不说远的,哪里比的上沈小姐?”
青水脸一白,声调登时被拉高,尖细的嗓子不复往日的清甜温柔,刺的暮双双和白芷想要捂上耳朵,可又深怕错过了青水的话。
“我哪里比不上她了?哪里比不上?我没她美吗?我没她温柔吗?我没她年轻吗?一个粗鲁不堪没人要的女人,我哪里又比不上她?!就凭她爹?!不、不不,表哥还不是不要她,还不是要娶我!要不是你,现在表哥就该在堂上敬酒,而我,已经是状元夫人,这府里的主人!”
陈大娘冷笑,看了眼沈木瑶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心里也不由暗暗诧异,这小姐听得青水这话,怎么就没有反应?陈大娘心中疑惑初现,却没有丝毫时间去细细想它。她正忙着打击青水。
陈大娘忽然裂开嘴笑了起来,凑近青水耳边低低说道:“只这一样,你就比不上沈小姐。你已是有夫之妇,而人家却还是清清白白的大闺女。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陈大娘声音稍低,本是碍着屋子里的沈木瑶才凑近青水耳边说。可屋子里除了沈木瑶就是白芷和暮双双。白芷不用说,本就是来看陈大娘和青水之间的戏来的,陈大娘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白芷听来根本没差。而暮双双一介鬼王,好歹也落得个耳聪目明的好处,听得这话当即去看沈木瑶。
沈木瑶自小就练武,虽然武功不好,可这话也是一字不差的落在耳里。沈木瑶一见青水看向自己的眼神,当即瞪了她一眼,勾唇威胁。
青水一听,当即浑身一震,她试图掩盖的事情就这么被陈大娘说了出来。青水眼底迅速凝结了两团大火,猛然伸手推开陈大娘:“你别碰我!别碰我!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嫁人!我没有嫁过人!”
陈大娘脚下一个趔趄,上身摇了摇,却稳了下来,看着似乎陷入癫狂中的青水,陈大娘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