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来得迅猛,去得飞快,转眼便完全消失,没有一丝雨滴滑落。
仿佛没有下过雨水般,如果不是地上积满水,许多大坑被大雨填满,不会有人相信这里曾经有瓢泼滂沱般的大雨骤然而来,倏忽而去。不曾带走甚么,却留下许多。
五族的人都受伤严重,特别是族中的高手。雄无希还好,被发狂的傲龑攻击,一丝发髻杀向他,而他反应速度快,躲过致命一劫。
但也被震得五内俱焚,却是傲龑利用发丝攻击的同时,双掌运力,在他和巨翻浪心口同时拍出一掌。
巨翻浪可是被打得瓷实,雄无希感到不妙,立即逃遁,然而由于傲龑掌风甚是凌厉和恐怖,他还是遭到重创,相比较而言,算是受伤最轻的。
现在五人都遭受不同程度的伤,逼不得已,只得运功疗伤。
大雨初毕,但天穹之上的黑暗却不曾消失,显得越发乌黑,好像还有一场震古烁今的倾盆大雨再次降临。
四周凄寒冷弃,萧索颓败,树木在大雨的侵蚀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仿佛只要轻轻用手一碰便会腐烂爆碎。
大地被打得满目疮痍,山脉倾斜,森林被毁去大半。
坑洞被雨水填满,然而这雨水逐渐汇成一条浑浊的河沟。泥沙堆积,有的地方被大水冲夸,填到大坑中。
而这条若有若无的河流正好把傲龑和雄无希等五族的高手隔离开。不知这是天意还是大神通者故意为之。
在天空中漂浮的“无腐天钟”已经变得暗淡无光,刚才神力滔滔,金光闪烁,璀璨夺目,灿若星河的神芒全部消失。
露出真实面容,乃一个青黑色的铜器,看起来幽深古远,有婴儿手臂大小,不时散发着朦胧古意。
铜器身上篆刻着古怪晦涩难懂的纹路,像是一种古老的符文,但却仿佛天生就是残缺不全的。
钟顶上有一个极其细小的孔洞,与钟身紧密相连,好似可以为了携带方便,用线串联起来可以当吊坠用。
如果除去它本身的价值,确实是件非常精美的装饰品。
钟体呈喇叭口,口身只得二三寸大小而已。
整个钟体看起来破碎较为严重,口身的边缘有几个细小的缺口。在纹路上有细密的炸裂丝线。
而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物事,却是这帮强者争得头破血流,为它不惜大打出手,大开杀戒,拼个你死我活,非要夺到手的宝物。
而今这灵器散发的光芒已经消失,意味着这场疯狂厮杀也结束了。许多未死的人都大梦初醒,不知发生甚么事。
他们一个个茫然无措,眼中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满肚子疑逗,不知向谁询问到底发生何事。
这次大战屠杀,活下来的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每个人都受到足以致命的伤。
雄天荒,雄若依两人,都受到重创。雄天荒肩膀被一剑挑碎骨头,左手手腕差点被人剁掉,更为可怕的是离心脏不到半寸处被一拳打了个前后通明,透心凉。整个人十分虚弱。鲜血淋漓,染尽衣襟。
雄若依右臂被人一掌震断,只剩皮肉包裹,如果不及时救治,便会残废,落下终生残疾。
两姐弟各自吞服一粒疗伤丹药后相互搀扶,带领自己还未死掉的族人来到雄无希身边。
其他族人亦是如此,巨家巨天仇,巨流缨;邬家几个年轻子弟,狮人族的师无风,师无颜和一些年轻族人。
最惨的莫过于飞马族,他们差点全军覆没,只剩下两三个人,而且看似半死不活的,其中两人被一个人拖着回到飞马族老的身边,等到达时,搀扶拖着的人居然死掉。
三恶霸因为功法境界高于这些年轻人,所以受伤比这些人轻,三人快速向傲龑靠近。
而古猿四怪处在比较尴尬的境地,只能在原地呆着。
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创,只有在一边躲过这一劫的紫墨和苍飞没有受伤。
此时,天空中的“无腐天钟”突然剧烈摇晃,旋即自动掉落,飞到傲龑的身上。
而此时的傲龑脸色变幻无常,狰狞可怖。牙齿咯硌作响,仿佛痛恨某人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头上大汗淋漓,紧闭双眼,发丝间可以滴出水滴,这不是雨水留下的痕迹,而是自身因为疼痛而冷汗涔涔,汗流浃背。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时而青得发紫,时而苍白无力,嘴唇干裂,有血口裂开,流出血液。
傲龑如今正经历一场巨大的变故,身体仿佛被火焰燃烧,好像要爆裂开来。
他感觉自己体内仿佛有一团黑暗的东西,把自己禁锢,然后又放开,当放开之后,整个人立即冰消瓦解,爆碎掉,化为尘埃颗粒。
他心脏特别难受,他清楚地感受到,这颗心脏正在分解,之后又聚拢。他想歇斯底里地吼叫出来,释放自己的疼痛。
然而这身体却让他叫不出声,因为喉咙变得干燥,好像有火星子在他嗓子眼熊熊燃烧。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傲龑知道这不是“噬心冥虫”作祟,因为噬心冥虫正在沉睡中,而且缓慢成长着。
这样的痛苦不仅没有任何减轻,反而更加激烈。因为痛苦已经冲入脑海中,直击他的灵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傲龑还在煎熬中挣扎求存。
正当傲龑处在水深火热中时,其他人也没闲着,都在治疗伤体,迅速恢复,为下次争夺“无腐天钟”蓄积力量。
紫墨看着傲龑,看向三恶霸:“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修炼甚么功法而导致走火入魔。”三恶霸中的老大满脸苦笑,他见多识广,但傲龑现在的情况他不知是为何,看似走火入魔,但又不尽然。
“走火入魔?那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紫墨脸上有些惨白,她能感觉傲龑现在很痛苦。
“我不认为他是走火入魔,到像是修炼一门极其高深莫测的功法,且遇到瓶颈,正在寻求突破……”智如愚推论道。
“不可能吧,我认为是欲,火焚身……”憨厚老实的桥若拙道。
“哎呦喂,老三没想到呀,才出来几天,你就学得如此……”智如愚阴阳怪气道:“你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嘿嘿,都是大哥,二哥教导有方……”桥若拙憨厚地摸着脑袋嘿嘿笑道,本想拍一拍两位兄长的马屁,谁知道这马屁拍到脚后跟去了。
智如愚手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抽过去:“这夯货,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心里怒骂,恼羞成怒地看着桥若拙。
桥若拙一脸茫然,看着智如愚的样子,随即心里苦笑:“看来二哥不喜欢我拍他马屁。”
“咳咳,姑娘,你别听我两个兄弟瞎说,我想傲龑可能正在突破,看样子,只要他能够挺得过来,前途一片光明。你不必担忧,有我兄弟三人在,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勇若怯赶快打圆场,制止智如愚和桥若拙的胡扯。
这时,智如愚突然悄声道:“大哥,看来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嗯?二弟,你是说……”勇若怯道。
“这些人对‘无腐天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付出那么多,必定争夺到手不可。而今这无腐天钟好像和傲龑有联系,待他们伤好后,必然再次抢夺……”
“所以我想……”智如愚做出一个先下手为强的手势。
“二弟,不可,我们做人不能这样,怎能趁人之危?”勇若怯脸色有些阴沉道:“自从我们进入源初秘境以来,便被传得是个十恶不赦,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恶霸,本来我们什么都没做,却被扣屎盆子,难道你真要做出些恶事来?”
“下山时,师傅说过‘造福苍生之事大胆为之,伤天害理之恶莫要做。’所以你的想法我绝不答应。”
“大哥,可是这无腐天钟我们必须得到。”智如愚道。
“我知道,但也不可做这卑劣的事。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傲龑把话说清楚,相信他会明白我们的难处。”勇若怯道。
“嗯,好吧。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了,我想现在正有许多人向这边赶来,而且这里还有这些人虎视眈眈。”智如愚道,他没有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于是兄弟三人,带上傲龑,协同紫墨,苍飞飞快向一个方向逃去,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嘭!嘭,砰”
突然几人遭到莫名袭击,出人意料的是他们还未逃出百丈远,便被打退回来。
三兄弟顿时胸口肋骨被拍碎,口角溢出浓密的血液。
而傲龑等人被打回原地,砸在地上,与大地做了个亲密接触。
而此时,在一边疗伤的五族人和古猿四怪才反应过来。
雄无希大惊失色地看着傲龑等人被拍回来的地方,心里顿时有所明悟。
面露寒霜,阴沉地看着来人,心里叹息道:“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雄无希啊雄无希,你自负智计超群,玩弄人命,却没想到今日没会沦为别人争夺的棋子,真是……”
……
明天星期六,早上还有课,到十二点之后才休息,可能会晚更,不过会更,不会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