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呼啸,寒风凛冽。山木凄凄,枯草稀稀。在一片颓败萧条,荒凉凄楚的山间。南北两面环山,高山不过五六十丈。
荒山野岭光秃秃,寸草不生木离稀。山石裸露,怪石嶙峋,枯枝草木,偶尔有几只虫鸣鸟兽,不时叫唤几声。
纵贯东西的是一条河流,水流湍急,深不可测,清澈见底,一石激起千层浪,沉入河底,约摸半盏茶功夫才进入停止。
鱼翔浅底,河岸边是一片枯木林,树枝上夹杂着几片枯叶,被鸟兽惊动,落入河中,被浮游嬉戏的游鱼争先恐后,抢夺玩闹,好不自在。
此地一片祥和安宁。在岸边不远处是几个白色帐篷,中间一个稍大,有两名守卫看管。
其余几个帐篷都紧挨着主帐。这里正是玄金族临时搭建的大营。他们驻扎于此,进可御敌,退可抱守,使敌人寸步难进。
在大营外有三队巡逻兵,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手握尖兵利器,虎目灼灼,威武不凡。
来回巡视着此地的情况,生怕出现甚么不可预料的变故。在源初秘境,到处都有危险,一个疏忽大意,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此地机遇与凶险并存,甚至危机远胜于机遇。一株枯草,或许是天地间最毒的毒药。一头看似人畜无害,战斗力低下的灵兽,都可能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趁你不备,一口把你吞掉。
而这些例子比比皆是,不计其数。一条看似清澈的河流可能是某头巨怪的腹部……
此时已是十日过去,紫墨在玄东的救治下,早已恢复,断掉的手臂已经被接上,身体的伤口已经复原。
原本昏迷的她在第九日已经苏醒,身体完全恢复,使得她神清气爽,怡然自得。
然而,傲龑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皮外伤虽然已经结巴复合,能够活动自如,但还是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在一个帐篷内,紫墨面露忧色,对着旁边的玄东道:“东叔,你说他甚么时候才会醒来?”
“嗯,我也不知,这位小兄弟身负重创,能够活下来已是一个奇迹,实属不易之事。如今他的皮外伤虽然复合,但所受的伤已经深入本源,想要完全恢复,除非找到传说中的起死回魂液,否则想要自动醒来,除非发生奇迹。放心,他命不该绝,总会找到办法医治他的。”玄东唏嘘不已道。
“我听说在天州有位医术高明的存在,连死人都可救活,这位小兄弟的伤,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难题。”
“你这位朋友不简单呐,受如此重的伤都没立即死掉。可见他是个有大毅力,大作为之辈,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我们深交。”玄东点头满意道。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了。”玄东说完走出帐篷。
“劳烦您了,东叔。”紫墨送玄东出帐篷。
“你说的哪里话,这样的英雄人杰也是我交友的对象,即使没有你这层关系,我也会救他的。更何况还有你……”
“好了,别送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玄东走出帐篷,原本和煦如沐春风的脸,立刻转变,阴沉狠毒。
突然他对着空气说道:“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旋即一个声音道“紫灵族逃走的另外两人一人身死,一人不知所踪,而人族还在抢夺。”
“小姐带回的那人,属下查不出来历,无人知晓他的底细。”
“不过,听说他曾与封雪溟城的羽家,风家,凌家有过纠葛。”
“之后便消失,一直从未出现。而现在却出现……”
“还有,属下无能,没有找到玄洛少爷的踪迹,仿佛已经消失了。”
“哼!继续查,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玄东面色阴沉,冷哼一声道。
“是。”
“不能有任何人破坏我们的计划,否则将后患无穷。”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已是夜晚。紫墨为傲龑收拾好一切后,准备休息。
突然帐篷外,玄东声音响起:“紫墨,你休息了?”
“没有呢,东叔,你有事吗?”紫墨回道。
“呃,好,那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玄东背负双手,一副忧伤悲愁,苦闷不堪道。
“嗯,好。”紫墨回道,随着玄东一路而行,出了巡逻区,来到水流湍急的河岸边。
玄东双手背负,看着湍急的水流,如瀑布般一涌而下。
夜深人静,只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相聚不过七八丈距离。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紫墨,你去祭奠你阳寒舅舅了吗?”许久后,玄东道。
“嗯?昨日刚去过……”紫墨提及此事,气血翻涌,痛心疾首,内心仿佛被人用锐利的兵器割开般疼痛,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唉!想我与阳寒兄三十几年的兄弟,如今他惨遭横祸,未能给他报仇,每每想起,我都是痛苦不堪,只怪自己本事太低。”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看开些。我们身为修炼者,便是要想到此节的,追求至高无上的实力和境界,都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道无垠,虚无缥缈。你也别伤心难过,放心吧,阳寒兄的仇我不会坐视不理的。”玄东慷慨激昂地应承紫墨。
“嗯,东叔你不是说过天州有位神医吗?他能医治死人,何不让他救救阳寒舅舅。”紫墨啜泣呜咽道。
“傻孩子,你舅舅脑袋被人拍碎,三魂七魄早已离体消失,怎么还会救得了。”玄东柔声道:“别想太多,我们应该往前看,为你舅舅报仇才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哼哼……”紫墨擦拭眼泪,攥紧拳头,坚定道。
“哦,对了,我有一事不明,希望紫墨你能坦诚地告诉叔叔。”玄东随即转移话题。
“东叔,你有何事?”紫墨问道。
“玄洛,冰舞他们和你们一起进入的,为何只有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玄东话锋一转,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拷问的语调。
“我已经在苍飞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只是不完整,而且当时苍飞有些激动,说话难免以偏概全,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所以叔叔想知道真实的情况……”玄洛的话音有些转变。
“原来叔叔叫侄女来是为此事。”紫墨恍然大悟,才彻底明白玄东的企图。
“不错,现在玄洛生死不明,你叫我回去怎么和你大伯交代。”玄东冷声道。
“你是知道你大伯的,他就玄洛这么个儿子,要是玄洛有何闪失,我不敢想象你大伯会做出甚么出格的事。”
“我知道,大伯……”紫墨想起小时候,母亲送给他一只小白兔,谁知她大伯为了逼她练功,把那只兔子残忍杀害,还责怪她母亲。
自从此事后,她便对她大伯畏惧如虎,每次见到她大伯都会躲得远远的,仿佛老鼠见到猫。
“紫墨,你要老实告诉我,玄洛是不是……”玄东道。
“不错,如东叔你猜想的那般,玄洛已经死了,而且是尸骨无存。”紫墨道。
“甚么?紫墨你别骗我,你知道骗我的后果……”玄东面目狰狞,脸色巨变。
“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隐瞒甚么……”紫墨淡然道。
“是谁干的?是不是你带回的那小子?”玄洛脸色痛苦。他一掌拍出,在河岸边的一棵磨盘大的老树便被击得粉碎。
原来,他一直强忍着内心的激愤,当得知自己的侄子死掉后,他无法忍受。自他手上,突然凝聚一团强烈的阴柔之力。神彩熠熠,幽光点点。
他随意挥手,这股力量被抛出去,砸在老树的树根上。顿时尘土飞扬,木屑四溅。
地上立时出现一个大坑,冒出点点烟雾。树根的生机瞬间被摧毁,完全坏死。
紫墨怛然失色,惊慌失措道“不,不不是,是他咎由自取……”
“紫墨,你要想清楚你说的话……”玄东爆喝,怒目而视,带着浓浓的威胁。
“我没有……东叔,你难道……”紫墨辩解。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你既然了解你大伯的行事,那就听我的。玄洛死了,你大伯定会发疯,必须要找个替死鬼,否则你大伯一怒之下,会杀了所有来这的人。”玄东冷声道。
“我不管玄洛到底是怎么死的,必须和那小子扯上关系,否则你我都得完蛋。”
“夜已深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今晚的事我不想有第三人知道。在我们回族中这段时间,我不想那小子出事,他还要活着回去给大哥一个交代。”
玄东走到紫墨身边,拍了拍紫墨的肩膀道:“守护自己想要的,就必须牺牲掉一些无关紧要的。”
说完后,径直回大营而去。独留下紫墨目瞪口呆地愣在此地。双眼惊讶地看着被轰碎的那棵老树。
忽觉脊背发寒,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一身冷汗,湿透衣襟。
寒风呼啸,吹动她的肌肤,如刺骨的冰刀。至此,紫墨似乎才明白玄东的居心。
……
今天先一章,晚上还要和同学去嗨皮。明天保底两章。清明节就不说甚么了,注意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