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楚天望清楚的记着自己做的梦。他想去见陈可盈,现在的他对陈可盈就是思念思念再思念。
早上上课之前,他跟护士说他要请假。护士问他什么原因?楚天望说他要去找陈可盈,这个要求在护士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楚天望的请求,其实楚天望也料到护士是不会答应她的,只是出于尊重,才跟她说,至于护士答不答应那就另当别论。现在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往前的脚步了。
楚天望又借着刘国庆的身高,翻过围墙溜了出去,他在挑战护士,他认为已经不用偷偷跑出去,而是就要让护士知道他不在。??课的时候,护士发现楚天望不在,她问楚天望去哪里了?没有人回答她,不管眼前面对的是什么,沉默永远是这群人最好的武器。
楚天望去了医院,陈可盈见到他的时候,非常惊奇,他问楚天望怎么跑出来了?楚天望说想她了,陈可盈说她也想楚天望,但是护士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去看望他,她还向楚天望道了个歉。其实见到陈可盈楚天望就已经非常开心了,他在医院里一直等到陈可盈下班。
下班后,陈可盈问楚天望要吃什么,她请客。“牛排。”楚天望能想起的就是这个东西,陈可盈带着他去了一家牛排餐厅。“你喜欢吃几分熟的?”陈可盈问楚天望。“7分。”楚天望说。“我也是。”陈可盈叫服务员,点了2份七分熟的牛排。
上菜的这段时间,如果对一个侃侃而谈的人来说,那会很不错,他会制造话题,和女生说话,特别是说笑话逗女生笑,但是对一个比较内向的人来说,就会觉得很不自然,因为往往他很想说些什么,可话却只能到嘴里,然后又被牙齿挡了出去,楚天望属于后者。他觉得有好多话想要跟陈可盈说,可就是无法表达,不过还好,陈可盈不是个内向的人,可以说她的性格和楚天望是互补的,一阴一阳。楚天望看了看陈可盈,对她微笑,又带有几分尴尬。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出来的呢?”陈可盈说。
“偷跑出来的。”楚天望说。
“你胆子可真大,那你待会回去会不会受罚?”
“不知道,应该会吧。”
“你不怕吗?”
“见到你很开心,所以就不怕啦。”
慢慢地,话匣子打开了,当然还是陈可盈主导者话题,楚天望要说的话题,估计没有几个人喜欢。陈可盈问起楚天望小时候,楚天望突然间发现,他对小时候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能记得很少的一部分。
“小时候,我现在只能记得一小部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楚天望说。
这句话听得陈可盈糊里糊涂,她两眼茫然地看着楚天望。一向富有洞察力的楚天望读出了她的表情,继续说:“你刚才说小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间一片空白,然后又出现了两个版本的小时候,可是又很模糊,我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实的?”
“还有这样子的记忆啊?”陈可盈好奇地问。
“我也不清楚。”
“你失忆过吗?”
“应该没有,我还能记得过去的一些人。”
“那你跟我说说两个不同版本的小时候吧。”
楚天望理清了一下思路,他开始说:“第一个版本是这样子的,那时候的我不爱说话,而且有个不幸的家庭,我妈妈是个妓女,爸爸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他唯一的快乐就是喝完酒虐打我,他们只是生下了我,但是没有给我任何那个年龄应该有的生活。后来有一天,我爸爸把我扔到荒郊野外,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至于后面的记忆现在我觉得越来越模糊,好像有,可是想要认真去组织细节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这么奇怪的事情,不过这个版本听起来很不幸,但愿它是假的,你跟我说说另外一个版本。”陈可盈说。
楚天望想了一会说:“你说下你的,我们互换这样才公平啊。”
“好啊。”陈可盈跟楚天望说起了她的童年,“我的童年是童话,跟大多数的孩子一样,生活在蜜一样的爱里面,但有一点不同,在童年的时候,我就可以做很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用被逼着去学习钢琴、书法啊,所以现在我也特别爱自由,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做护士啊?”楚天望问。
“护士啊,我感觉我很适合,我能够给医院里的人带来欢乐,我也照顾了你半个月,难道你不觉得啊?”
“当然觉得啦。”楚天望说,“不然我怎么会跑出来找你,哈哈。”
“那轮你说你另外一个版本的小时候了。”
“另外一个版本,我总觉得它是最近才冒出来的,可是我又想不出到底具体是什么时候才有的。那个童年的开始跟你一样,我和爸爸妈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后来我爸妈破产了,爸爸为了给我和妈妈留下遗产,跳楼自杀了,但是妈妈太爱爸爸了,爸爸前脚刚走,妈妈也走了。我成了孤儿,但是我不怪爸爸妈妈,爸爸为了我和妈妈,妈妈为了和爸爸的爱情。后来,我就记得不太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童年……”陈可盈说。
“没事,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或许两个都是假的。”楚天望对陈可盈微笑着说。
“我们不说这些事了,吃牛排啦。”
“嗯,吃牛排。”楚天望用刀切了一大片,就往嘴里塞,不料牛排还是烫得,牛排刚碰到唇边,楚天望“啊”大叫了一声,“慢一点。这还是烫的。”陈可盈拿起餐巾纸帮他擦了擦嘴,说:“没事吧。都烫得有点红了,赶紧喝点红茶。”
“烫红了,还喝红茶。”楚天望笑说。
“讨厌,不给你擦了。”
吃完牛排后,楚天望和陈可盈又去了海滩,那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将是他永远的回忆,虽然楚天望现在对小时候的记忆乱七八糟,但是这个地方,他不会,他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那个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被遗忘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楚天望躺在沙滩上,沐浴着阳光。
“这里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当中了,我想要是以后老了还能在这边那该多好啊。”陈可盈说。
“老了为什么不行?”楚天望说。
“你傻啊,你看见老奶奶穿着裙子来这里日光浴的吗?”
“可以过来捡垃圾。”
“你讨厌,不理你了。”然后她和楚天望为刚才的那个冷幽默哈哈大笑起来。
似乎时间在精神病院和外面的世界是用不同的速度流逝的,这一天对楚天望来说太快了,他又该和陈可盈道别了。突然他想起来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陈可盈。“可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楚天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