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碧儿年纪小,所以还没有宠幸过他。”叶赫水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道出实情,她不能让碧水受这样的委屈。
“这样的年纪做爹是很正常的啦!”皇后无奈地说道,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女儿以前生活的异时空,可能有很多风俗习惯与这里都不一样。
皇后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博雅的身上,他是平日里被皇儿宠幸得最多的夫郎,却也一直没有怀上。
博雅即使低垂着眼帘仍然可以感觉到皇后那火辣辣的责备的目光,他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手帕来缓解他内心的紧张。
“芯儿,博夫郎的身子骨弱的话就到太医那里开几幅补药吃吃,这样才容易怀上孩子。”皇后看着博雅柔弱的身姿也不忍心过多的责备。
叶赫水芯心疼地看着博雅,他原本精致如花的脸庞此刻变得煞白,漂亮的眼眸里一片水汽,脸上的表情有惊慌,有失望,有委屈。
博雅的眼泪在眼睛直打转,他强忍着没有让泪水留出来,他抬眼看到妻主正看着他,眼眸之中满是心疼和关爱。其实自鹿州回来以后妻主让他吃的补药他一直在吃,为什么就怀不上呢?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妻主,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双腿不可自控的发软。
易水寒及时的扶住了将要跌倒在地的博雅,抬头对叶赫水芯说:“夫人,博夫郎昏过去了。”
叶赫水芯立即从易水寒手里接过博雅,抱着他匆匆的往雅轩阁走去。
“快去请太医。”皇后慌忙的对站在厅外侍候的女婢叫道,随后又叹了气,“这太女府里的夫郎一个个的都太娇气了吧,前几天易夫郎感染风寒,今天博夫郎又昏倒。”
雅轩阁叶赫水芯紧张不安的在房内来回徘徊,皇后坐在书案边的椅子上,眉眼之间也满是焦急。其余几位美男也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太医的到来。
一位中年女太医匆匆忙忙的背着药箱走进房来。此刻床上的幔帐已经落下,看不见里面的美貌夫郎,看得见的,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只胳膊,雪白的皮肤,光滑如羊脂般。一个男俾走过来在博雅的手腕上放了一块帕子。
太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对着盖了帕子的手腕号脉,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诊断有了结果,她示意男俾将博雅的手腕放回幔帐之中,然后站起身来,冲着叶赫水芯和皇后二人行礼道:“恭喜太女殿下,恭喜皇后娘娘,博夫郎有喜了。”
“真的,真是佛祖显灵了。”皇后立即喜上眉梢,随后对男俾说道“通知帐房赏张太医二百两纹银。”
叶赫水芯听了张太医的话,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易水寒及时的在后面扶住了她。
“恭喜父后,您终于盼到小孙女了。”冷风和冷雪连忙向皇后道贺。
碧水怔怔地看着幔帐,博夫郎有喜了,他的心里似乎有点酸酸的,但是更多的是为妻主高兴。
张太医又开了几幅安胎之后,就到帐房去领赏了。
男俾撩起床边的幔帐,博雅此刻已经醒来,刚才太医的话,他都听见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满心欢喜的看了他的妻主一眼,却见妻主怔怔的站在那里脸上并没有喜色,易夫郎站在妻主的旁边,紧扶着妻主。博雅的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我怀了芯儿的孩子,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皇后见博雅醒了,立即走过来抓住博雅的手说:“博夫郎,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有了身孕以后要处处小心,千万不能动了胎气。”
“奴家明白。”博雅一脸的甜蜜。
“父后,雅儿看上去很累,让他休息吧!”叶赫水芯对欣喜过度的皇后说道。
“你们也都回自己的房间吧,让博夫郎好好休养。”皇后对众美男命令道。
各位美男对博雅说了一些恭贺的话,就随着皇后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博雅和叶赫水芯两个人。
叶赫水芯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博雅俊美无比的脸庞,心里一阵酸痛,她柔声问道:“雅儿,我让李管事每次安排人给你熬的药你都喝了吗?”
“嗯,我每次都喝了。李管事说我的身子弱不容易有孩子,所以每次得妻主宠幸后喝一碗补药,会早点怀上孩子。这药真的很灵,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博雅甜蜜地说道。
难道人真不可与天争吗?叶赫水芯心里一沉,从鹿州回来以后每次宠幸他都让他喝了避孕药,可还是怀上了。
一个萧瑟的院子里的一口水井边,顾影怜穿着一身白衣就像个一尘不染的仙子,他的脚边是一个木盆,木盆里是一些即将要洗的衣服。顾影怜看了看门口,在门外看守了她们一个多月的士兵终于全部撤离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个怀春少男的心思犹如漫天的粉色桃花瓣如雪飘落,扬扬洒洒。也许,最美好的东西总是消失得最快,大皇女的恩泽像一场凄美的聚散,瞬间即逝,他想抓却抓不住。他就是一朵娇艳迷人的鲜花,早已注定了要被雨打风吹去,四处飘散的命运。风里每一缕清香,都是一声叹息。
最近的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他的妻主被废去太女之位一下子成了戴罪之身。她们被一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从太女府赶了出来,然后被关到这个萧瑟冷清的院子里。他的母亲不但被罢了官,甚至全家人都被发配边疆。他深爱的大皇女殿下自那天把他送回太女府以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他从看押她们妻夫的士兵的闲聊中得知大皇女现在已经被女皇册封为皇太女,将来继承大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为她有强有力的后盾。女尊凤国的兵权掌握在两个女人的手里,这两个女人分别是镇远侯易如郡和大将军冷屡。大皇女不但把镇远侯的儿子从冷宫接回了她的府邸,还娶了冷大将军的孪生公子。她这样做不但得了美人还得了天下。顾影怜听到这些事情时突然有点想哭,但是却没有流下眼泪来,对于没有人在乎的人来说,眼泪是一种可悲的奢侈。他的心不再淡定,大皇女已经今非昔比,她还会不会信守承诺带他走呢?
顾影怜蹲了下来,将一件衣服打湿,放了些皂角粉,笨拙地用木槌捶了起来。他也是出身名门,自小有人侍候,从未做过这样的粗活。可是现在不但他的妻主是戴罪之身,他的父家也家道中落,他不得不和平常百姓人家的夫郎一样洗衣做饭侍候自己的妻主。妻主被废了太女之位之后,倒不像以前那样天天虐待他。顾影怜甚至感觉到当妻主从传圣旨的女宫人手里接过废除她太女之位的圣旨时,妻主的脸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叶赫慧灵站在窗边,他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他的太女人生恍若一梦,而现在梦已经碎了。今天的他犹如一片飘零的枯叶,苟延残喘于枝头,只消一阵微风,便能从枝头掉落,而后,便只能于树下,遥遥望着枝头的花朵,渐渐等待春泥将他腐蚀、消失,永远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