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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蓓(2)

竹子湖位于北投东北边中海拔的大屯山、七星山与小观音山之间,海拔大约六百公尺,气候偏冷凉,四季风情的丰富变化让这里的山林景致充满迷人风采。三公里多的环状竹子湖路,为竹子湖观光海芋园地区,园内朵朵白花的海芋田,每每吸引无数想要一尝都市田园之乐美梦的游客前往。目前该区域种植海芋的花农约三十户,面积约十公顷,每年的海芋产量,近五百万支,占全台产量的百分之九十。

“阿姨,我要和你在花中间拍照!”

由于没带相机,就用美慈与家华的手机分别拍了两人数张照片。

“阿姨,我要帮你和爸爸合照!”小蓓说着也从随身的小包,取出她自己的手机。最后,她还要用自己的手机,也拍她和美慈她与家华的个别合照。

他们三人又逛了将近两个钟头,小蓓才依依不舍,临上车前还和路边的农家买了十株附有水袋的海芋,这样可避免海芋失去水分,才心满意足地抱了一大束花上车。上车之后,家华说:“小蓓,我现在带你去看温泉喷出的地方,好不好?”

“好呀!太棒了!”

于是,家华就朝小油坑风景区的方向开去。

小油坑为一处后火山活动地质景观区,位于七星山的西北麓,由阳金公路的小观音站右转可达观景步道,海拔约805公尺,以后火山作用所形成之喷气孔、硫磺结晶、温泉及壮观的崩塌地形最具特色。

除了小油坑本身,在这里的眺望平台还可远眺竹子山、大屯山、七星山与小观音等火山锥体,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到金山海岸呢!

而在大屯山与七星山之间的竹子湖,原来是一处火山堰塞湖,后来湖水切穿湖盆下缘流失,之后再经先民垦殖,才逐渐形成现在的梯田风貌。

喜欢观察植物的游客,还可以用十几分钟的时间,一游附近的箭竹林步道,观察箭竹林、芒草原和火山植物。

在小油坑停车场的大平台停好车子,下车之后刚刚在车上闻到的硫磺味就更浓了,加上不知是温泉喷气还是小雨丝,将四周的氛围经营得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不同于海芋田的绿丛白点的景色,四周的山峰更加迷蒙,山岚的氤氲仿佛就在身边不停流窜……

哇!好像在云中耶!小蓓说出了一句经典。

他们跑到了地热硫气孔附近眺望,黄土色的石灰岩经喷泉流过的地方,都有铁锈一般的痕迹,但是不能靠近,否则疏软的土质可能不堪一踩而造成危险,当然四处都有栏杆禁止进入,想不到在台北市就有如此奇妙的景观,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天色渐渐黑了,小蓓仍然意犹未尽东张西望,她还时不时地用力吸着,像要把这股硫磺味带回家似的,最后还是美慈说:天太黑了,我们回家吧!

他们回到家里已经快五点了,吴老太太早就将香喷喷的晚餐准备好了。

由于下午的运动量够,三人的胃口大开,几乎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吴老太太看了十分高兴,这样辛苦做菜的人,真是面子十足了,尤其是小蓓,只要是两位老人家夹到她碗里的,她都吃得津津有味,饭后坐在客厅聊天,老太太又把备妥的水果盘端出放在茶几上,她叉了一片菠萝给小蓓。

“来,小蓓,饭后吃一片菠萝有整肠效果哦!”

“奶奶,真的吗?那我要吃两片,因为我晚上吃得太饱了。”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欢笑,接下来的聊天中,美慈发现小蓓几乎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墙上的挂钟,她以为小蓓想回家了,因为快九点了,就问她:怎么,小蓓你是想回家了?

小蓓抬起头来,有点迟疑,不过最后她还是说了。

“阿姨,我今天是不是可以不回家,跟阿姨睡一个晚上?”说着就一直看着美慈。

啊!这件事并不在美慈的预料之中,不过看到小蓓眼中的企盼神色,很快地就转对家华说:“家华,那你要先打个电话回新店,和老人家说一声!”这话等于是答应了小蓓的要求。

家华对女儿突然抛出的变化球,也愣了一下,听美慈这么一说,马上就走到旁边打手机,一下子就回来,说:“已经向爷爷奶奶说好了,小蓓你可以住下来了。”

为了不影响两位老人家的作息,家华在十点左右,就告辞回去了,而美慈也带着小蓓上楼。

可是问题来了,小蓓并没有换洗衣物,最后美慈让她进入浴室之后,先把脏衣服脱下,她先用手洗方式把衣服洗好,然后下楼放在烘干机内烘干,这样前后只需半个钟头就OK了。

当她把烘干的衣服送上来时,她看到小蓓早就洗好了,身上围着一条大浴巾坐在她最喜欢坐的单人沙发上,小小的身躯将膝盖拱在胸前用双手抱着,眼睛看着窗外。剎那间,美慈仿佛在这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缩影,离婚之后,她一个人就常以这个姿势坐在那边想事情,到现在这种坐姿已成了她习惯的一部分。

“阿姨!”小蓓看到她就站了起来。

“你看,衣服好了,穿上内衣裤之后,你就可以上床了,我洗完澡再来陪你。”

美慈说着放下衣服,自己就走进浴室,等她洗好之后,换上睡衣来到床边,小可爱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怎么,你还不想睡觉?”

“我在等阿姨!”

“嗯,美慈说着,把她的被子拉上来一点,不会太凉吧?”

“不会,很舒服……”

“那么,你就睡吧,今天下午可是走了好多路呢!”

“阿姨晚安!”

虽然嘴里道了晚安,可是过了十分钟,美慈发现她仍然没睡,于是问她:“小蓓在想什么?”

小脸朝她看了一下,低低地说:“我在想妈妈!”

啊!这话让美慈大吃一惊,可是她妈妈在她三岁时就离开了,她应该没有任何印象了吧?“你还记得妈妈吗?”

“我不记得了,可是自从上次见了阿姨之后,我就常想起妈妈,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在想那个妈妈,因为现在即使在街上遇到了,我也不认识她,怎么会想她?可是我真的常想妈妈!”

美慈听了小蓓这些话之后,不禁十分难过,她知道小蓓所谓想妈妈并不是想念三岁时就抛弃她的妈妈,她的意思是她想要拥有一个妈妈,也可能是家华自从离婚后,也没有正式交过可介绍给家人的女朋友,在没有那种环境之下,小蓓当然不会去想妈妈。直到她出现之后,加上她们之间互动的好感,才让小蓓产生了要一个妈妈的强烈欲望。

换言之,小蓓的“我在想妈妈就是我想要你当我妈妈”的同义词了。

“小蓓,过来让我抱抱!”美慈只说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美慈醒来时,小蓓仍然睡得很香,一只小手还抓着她的胳臂,她没敢吵到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扳开下了床。

到楼下时,她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她告诉爸妈说,她今天要正式去探望家华的父母亲,两位老人家也认为这是应该的,也是一种礼貌。

当小蓓与家华得知美慈今天要去新店拜访两位老人家时,小蓓的雀跃不在话下,而家华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直到小蓓提醒他先打电话告诉爷爷和奶奶,免得他们又去参加什么活动,或是四处趴趴走,让美慈白跑一趟。

拜会家华双亲的活动,也搞得很成功,尤其是家华的母亲,一直牵着美慈的手不放,简直把她当成未过门的媳妇那般亲热,美慈刚开始也吓了一跳,她与妈妈虽是至亲,可是肢体上的碰触倒是少之又少,也可能是妈妈是位教师的缘故,她在母亲的面前,女儿与学生的角色常常会混淆不清,产生错觉。

而家华的父亲,虽然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可是一身骨架仍然硬朗,他不胖也没有明显的中围,家华的体质应该是遗传自父亲优良的DNA,老人家很少说话,只是不停地微笑,这个家发言权好像是妈妈的专利。

“美慈,我上回就听小蓓一直夸你人好又漂亮,她回来之后老是念着你,问家华说什么时候带你回来走走,结果家华总是支支吾吾,我心里就想说:好吧!看你这小子能把她藏多久?今天好啦!好不容易盼到你来了,我们家的家华啊!能去参加那个同学会,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伯母,您别这么说,我可没您说的那么好!”

“哎呀!我们老一辈的看人总不太会走眼的,像上回家华……那个,我就曾经反对过,可是啊!当时他才不会听我的,结果呢?你看……”她还想继续话当年。

美慈赶快阻止她,“伯母,过去就过去了,何况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小蓓。”

“啊!是啊,美慈你都不知道,我们家小蓓多懂事,你不要看她才小一,做起事来可真伶俐,她不但会做饭,还会自己洗衣服呢!”

“奶奶,你会把阿姨吓得以后都不敢来了呢!”小大人说话了。

“哎呀!美慈,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净说这些你不爱听的。”

“哪里,是小蓓在吓我们两个!”美慈好心地说着。

就如此这般,皆大欢喜地谈了一大堆,美慈从刚开始有点不习惯这种热情,到最后竟然也有些投入了。

后来,她又陪着小蓓在她们住家附近,逛了半个钟头,才起身告辞。

回程中,家华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开。

美慈,谢谢你。

“谢我什么,又不是为你做的!”

“嘿!”家华笑了一声,说道:老实说,你会不会嫌我妈太啰嗦?

“不会啊!我觉得她心地很好,当然你爸那种大丈夫的风范,更让人印象深刻!”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也得像我爸一样啰!”

“喂!喂!郑家华,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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