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香园的走廊中,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细细一听,原来是李贵妃带着翠玉和陈公公一同前来。想必也是为腹中孩儿祈福,而这观海亭却也成了最好的地方。相信李贵妃也是通过多方打听才得知。
碧落扶着皇后娘娘向前走去:“妹妹,多日不见。这声音可真是爽朗,本宫坐在观海亭,离此有数丈之远,便听见了妹妹的笑声。皇上这些日子都在流云殿,妹妹心情自然也是极好。可是难为本宫,却多日未见龙颜一面。”
原本以为在深宫之中了此残生的云儿,并非会想到今日会与皇后这样的女子平起平坐。可是自从上次慈宁宫赐予毒酒一事,至今想来,心中还会有些寒意。此人早已经在云儿心中种下伤痕,一个如此攻于心计之人,怎能不提防。
云儿上前行礼:“妹妹见过皇后娘娘。想必今日皇后娘娘也是为了腹中胎儿而来。皇上最近是在流云殿,可是却也挂念皇后娘娘和腹中胎儿。今日知道我会里这观海亭,皇上便让我带来一些亲手抄写的经文过来。以作祈福。”
说着便拿出一些手抄的经文交与她手中,她定睛看了一看,果真是皇上的笔迹,此时心中却柔软了些,皇上还会顾念着自己的一些情分。这点小恩小惠,便足以让早就干涸而坚韧的心灵,如沐晨露。
“皇上果真还是会挂记我们母子。这却也让本宫感动。今日妹妹来了,正好咱们就一同做了法事如何。”她微笑着。
云儿命翠玉拿来贡品:“那也正好,今日算是个有福气的日子。妹妹就与皇后娘娘一道为腹中孩儿祈福。”
她向身后的孟公公,使了眼色。便拿着贡品一同走向荷花池边,此时陈公公也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可是孟公公却把陈公公拦了下来:“这女人做法事,不易有人亲近,有些人八字太重,会犯了太岁。这就可不好了。”
陈公公无奈的看着翠玉,再盯着这个眼前这位孟公公:“你怎么知道我陈公公八字太重啊,谁告诉你的啊,怎么这么缺德,连我的生辰也能轻易泄露。真是损啊。”
翠玉看着孟公公:“那陈公公不能去,我总能去吧。我八字轻,要不轻,也不至于入宫好多年还是一个普通宫女了。”
孟公公看着翠玉:“那就你进去吧。其他人不得打扰。”
云儿与皇后娘娘来到一处平旦的接近水沿的地方,在旁边同时摆好贡品,手中都拿着佛珠,一同念经。
秦淑妃和恭妃站在身后,远远的观望,只见翠玉走了过来。秦淑妃立刻转过身来:“大胆,奴婢,这等纯净的地方岂是你能来的。”
“奴婢翠玉,是怕娘娘身子弱,想过来帮忙。”她有些害怕。
“这里的法事必须由生母,亲力亲为才能有效,你没见这皇后身边的碧落也没来么。正好这旁边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翠玉还是拿着去倒掉。也省的碍了这里清静。”
翠玉看着这些灰色的旧纸,便拿了去,向东边走去,此时这荷花池旁就只是剩下李云儿和皇后娘娘,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心经也算是念完了。她们一同起身。缓缓的睁开眼睛。皇后转过身来看着她:“这微微红润的脸庞,真是叫人羡慕。难怪皇上会如此爱慕。”
“妹妹哪里及得上皇后娘娘,天资优雅,国色天香?只是妹妹与皇上的交情比较早一些,所以才会更亲近些。”
她有些轻视的笑着:“较早一些,那你可知本宫比妹妹认识裕王更早?当日裕王才刚刚出居宫外,那时他才十六岁,本宫十二岁。在裕王府中,亲眼见到了裕王。便一目倾心。那时裕王妃也在裕王身边,一对神仙眷侣真是羡煞旁人。可是裕王妃死的冤枉。本宫辛辛苦苦做了皇后,就是希望能到宫中给皇上带来一丝安慰。可是皇上却只对妹妹专情,如若论早晚,论亲近。本宫可不输妹妹。”
“原来皇后与皇上的一段情缘,竟始于出居的开始。妹妹愚钝,还望皇后见谅。”她行了礼,便想转身离去。
皇后突然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妹妹,别走。今日本宫还有些话不得不说。”
“那皇后娘娘请说。”
“妹妹自然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如何。如今你我同为皇上身边的女人,可是本宫又何尝不会觉得夜冷人清,只是本宫从来不是认输之人,纵使皇上对妹妹宠爱有加,可是本宫也只是在远处远远的望着。本宫曾经说过不再会留下任何一滴伤心之泪。可是本宫的血肉之心,却早已经遍体鳞伤。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历来不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本宫的恨意却一直延绵。”她面若冰霜。
“皇后娘娘若觉得自己冷清,要怪也只能怪皇上不解风情,与妹妹并无任何关联。妹妹也从未在皇上说过任何坏话。”她淡然自若。
“本宫从来不怪皇上不解风情,怪只怪把风情给了给哪个女子,而并非本宫,今日如若你我都消失于此,这后宫或许才能真的安宁。”
云儿有些惊慌:“皇后要做什么?今日你我都在此。谁受了伤害。到日后必须被皇上仔细斟酌一番。”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隐晦,轻轻的靠近云儿的身体,一把推着云儿入了荷花池,只是听见一阵水声。“今日看看我们谁死。你下去,本宫自然也陪你下去。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凤凰能逆境重生。”
说着皇后也跳入荷花池中,秦淑妃看着眼前的情景,竟然有些呆住了,这是何等的勇气,她们不怕自己是否死于非命。只是一心执着于爱。恭妃连忙拉着她的手:“此刻我们该怎么办。”
“快去叫孟公公找人,救人啊!”秦淑妃连忙跑了出去。
孟公公见秦淑妃如此惊慌:“发生何事了?”
“皇后娘娘和李贵妃都落水了。快点救人啊。”秦淑妃此时惊慌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碧落眼眶泛红,拼命的冲了过去:“皇后娘娘可不要有事才好。怎么会是这样。”
陈公公一听便急的跳了起来:“我的云儿啊,这下可怎么办呢。翠玉快些去通知皇上。我去找人来救。”
正在此时霍云霆带着一些走了过来:“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西香园内的人都如此惊慌?”
翠玉看着他:“皇后和李贵妃都落入水中了。你们快些进入救人。”
霍云霆立刻冲了进去,一群锦衣卫也随着跳入莲花池中,可是已经入水有些时间,需要潜入水中才能看见人。
虽说这荷花池之内的水流是直通大海的,平日看着平静,内中却也有些暗涌。霍云霆潜入水中,托起一位女子,碧落此时已经泪水涟涟:“是皇后娘娘。谢苍天庇佑,皇后终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