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上前用丝帕紧紧包裹:“娘娘这又是何苦。就算这些都是命,也并非没有缘由。皇后娘娘从小便生活在香料之中,这些香料自然会毒害娘娘的身子。今日娘娘药香之术有所成,可是身子却也毁了。体质从小被熏陶如此。今日又怎能改变。”
她有些无奈的笑着,眼泪顺着流下:“原来真的是有代价。可是如若本宫现在把什么都放弃,是不是也有些太晚。”
连润泽也留下眼泪,望着此时身边如此可怜的女子:“就算是有代价,润泽也不愿看着皇后今日落魄如没有了灵魂的模样。”
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淡然得看着他:“今日的事情,还请连御医不要声张,只是说本宫有了身孕就好,本宫再这里谢过连御医了。”
他轻轻的点头:“还请皇后娘娘节哀。尽量保重自己的身子。”
她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背影却如此凄凉。在这后宫之中皇后的光环也渐渐消失了,只是一位身材有些单薄的女子,穿着无比华美的服饰,坐在凤仪之上,微笑着母仪天下。可是今日连腹中骨肉都保不住还能如何母仪天下。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阵酸楚,如若眼前这位女子,能够不进入的宫廷,在宫外与自己长相厮守,或许没有今日此刻的悲凉。只是命运的路口她却选择进宫追寻自己的一见倾情,如此义无反顾,如此不顾颜面。委屈于皇上的臂腕之中,连抬头仰望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奢侈。如此痴情却又如此悲哀。
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从前望着这满园的花朵,心情自然也会好些。可是今日看到这些姹紫嫣红的花朵,却觉得一个个都如同鬼魅。每一朵散发出来的香味都像是魔鬼伸出的双手。她开始痛恨这周围的香味。她愤怒的走到花园之中,拿起剪子开始把这些花朵全部都剪了下来。
她有些疯狂的剪着各种花卉的枝叶。碧落看着有些心疼:“娘娘可别剪了,这些可都是娘娘这些日子的心血。”
皇后有些发狂的笑着:“心血?本宫肚中的骨肉何尝又不是心血。今日本宫就把这所有的鲜花全部摧毁。是它们剥夺了本宫做母亲的权力。”
碧落连忙上前抢过剪子:“娘娘,可不能这样想。如若今日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难道皇后娘娘就准备认输了。这宫中的日子还长,这些花卉都是娘娘提取香料的来源,怎能说毁就毁。”
她忽然抱着碧落,嚎啕大哭:“可是本宫此刻的心却好痛。本宫隐约能听到孩儿再向我哭诉,说本宫为何不能要他。本宫现在该怎么办。”
碧落紧紧抱着她:“娘娘别再伤心,就算娘娘没了所有。可是娘娘还有碧落在身旁。娘娘若是想哭,就哭吧。”
夜幕落下,这花园已经被毁了一半,各色娇艳的花朵都一一飘落在土地上,虽然离开枝叶,但是也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宫中同时传来了皇后有孕的喜讯,这是至从李贵妃有了身孕之后宫中又一大喜事,身为太后不得去酬神拜佛,以求母子平安。这后宫的其他妃嫔自然也都要好好去凑个热闹去,平日里与皇后不常来往的妃嫔也都在近日齐聚坤宁宫以表恭喜之意。
坤宁宫连着几日都已经门口的人都是络绎不绝,大多是来送礼。此等事情除了那些下等嫔要做,这些已经封了妃子自然也是少不了走动一番。此时已经是八月下旬,过了几日便进入九月。
恭妃带和秦淑妃一道带了礼物前来,不料这路上总能碰见其他几位妃子,这和妃家中有些钱财出手自然阔绰。只是平日里谁看谁也看不顺眼。
和妃手中拿着宝石点缀的箱子朝着恭妃走了过去:“今日想必恭妃姐姐也是来坤宁宫送礼来的吧。真是看不出来。李贵妃有了身孕的时候也没见姐姐出手这么阔绰,今日换了皇后娘娘。妹妹也肯出血去买些像样的东西回来。”
她停住了脚步:“今日妹妹很是开心的样子。平日里也不见你们来皇后这里喝茶聊天,走得也不亲近,今日皇后有孕,你们是否又会觉得这后局势有所变化,便前来谄媚。这样叫姐姐如何看得起妹妹呢。”
看着和妃手中提着偌大的箱子:“哟!要说出血,今日妹妹这大手笔可阔绰了。姐姐真是望尘莫及啊。连箱子上都镶着几颗晶莹翠绿的宝石呢。被这阳光一照可真是刺眼呢。”
和妃望着她,轻视得笑着:“姐姐莫非也羡慕了,平日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今日怎么却对这金银财宝也有了些兴趣。这后宫局势有所变化那又如何。本来就是风水轮流转,今日是你,明日是他。做人当然也要灵活些,哪能一根筋到底。我倒是看姐姐像是一根筋到底之人。真是愚不可及。”
恭妃有些生气的看着她,秦淑妃从后面走了过来:“姐姐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不知道是谁愚不可及。当日的话仿佛还言犹在耳。今日却也做了墙头草,来此撒泼。谁认得?不就是那些破东西来。皇后娘娘这里的货色还缺你再送几颗来。也没必要拿着那破箱子到处显摆。有什么了不起的。”
容妃也走了过来:“自然是没有秦淑妃妹妹了不起,平日里就得到皇后的爱戴,亲如姐妹。而我们这些其他妃子就只能当作外人。今日的局势也许你我都看不清楚,只是这皇后娘娘有孕,作为宫中姐妹,又怎能不来。和妃妹妹说话直来直去,还请妹妹见谅。今日这艳阳高照,何必此费劲唇舌。还不如快些赶路。”
庄妃手中拿着扇子,自然是有些洋洋得意:“还是容妃妹妹会说话,是个识大体之人。只是今日我们也不便再此多说话。这时辰也插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
恭妃瞧了瞧身后:“这贤妃妹妹,平日里都不见出门。今日如此重要的事情莫非也不会来。真是个怪人。”
庄妃笑着:“贤妃妹妹自然是有些怪异。整日呆在秋离宫,也不见出来。虽说平日里见着可都是带着白色面纱,说是染了风寒。可是这风寒也不是以染就能染上数月不好的。”
容妃望着前方的庄妃却也觉得有理:“只不过这后宫之中少了一个前来争宠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我看光我们几个都够热闹了。少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和妃笑着拿着箱子:“那贤妃还是真实奇怪,什么时候一定亲自去拜访一下,看看她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秦淑妃有些不屑得看着和妃:“你们怎么那么无聊,别人出来不出来又关你们什么事。还需要你们亲自去拜访人家,别到头来去了惹得人家不高兴。不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