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古琴的身旁,低头俯视着:“这琴是我娘的,至从进宫之后便一直带在身边。它的名字叫不离,寓意一对恋人,此生相守,白头不离。王爷莫不是对古琴也有些研究?”
他淡然的微笑:“没有研究,只是觉得这琴很是好看。没想到还有这样别具一格的名字。不离,真是个好名字。任世间多少爱侣最终也却没有做到此生相守,白头不离。”
叶知笑了起来:“没想到王爷也是性情中人,居然对一把古琴叹气了。”
“本王虽是王爷,可是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会不动情。只是谁人都想找到此生相守,白头不离之人。可是却如大海寻针,不过话又说回,这如若缘分到了。自然相隔再远,也会相遇。”
她的眉宇中浸透着一丝哀怨:“本宫今生便不再可能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无欲无求,了此残生也是本宫今生的夙愿。不得便不会失去,不失去便不会伤感。”
他的眼睛在月光之中,闪烁着透明而单纯的光芒:“我们是否可以打个赌?赌你这面纱最终会被揭开,会碰见你所爱之人?”
叶知看着他:“王爷,竟然还是如此孩子气。这种事情叫娘娘怎么好开口呢?”
她淡然自若:“赌什么?”
“赌你的缘分!如若你的面纱被揭开,便会得到所爱之人。”
“好吧,既然这深宫之中的日子如此无聊,便可和王爷赌上一把。不过这面纱何时揭开要看天意了。”
他起身挥了挥衣袖,今日是穿着素袍来的,不过这一遇,却也觉得贤妃是个有趣之人,她不同于别的女子如此希望得到自己身上的半点怜爱。更是决定要在深宫之中孑然一生,却也有些菊花的孤傲与淡然。
“本王看着这夜深了,就不打扰皇嫂休息了。”
说着便走出了这秋离宫,屋外又吹起,叶子盘旋在身后,如同一个漩涡。她深深得凝望着他的背影,却也觉得这样的赌注十分有趣,回过身来:“叶知,你觉得我和王爷谁会赢?”
叶知嬉皮的笑道:“我觉得王爷会赢,这样娘娘便不会在这深宫之中孤独终老。”
“好了,我们回屋吧。没想到这琴声竟然招来了颍王爷。快回去歇息吧。你呀!就是滑头!”她微笑着,轻轻取下面纱。月光照在她柔美而白皙的肌肤之上,那回眸的样子,真是让人百转千回。叶知此时更是看得有些发傻:“娘娘,此时我更觉得王爷的赌注能赢了。”
太医院,深夜每每便会多出一人,他带着面具,被炭的烟气熏烤着,忙着煎药。陈御医此时回来便唤他过来:“玉温识,今夜,该我当值。你在外面就好好看着。我去屋内休息一下。”
他恭敬的看着:“师傅,您尽管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不必担心。为了进宫,这师傅可是帮了不少忙。温识必当报答。”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当日我的女儿初薰没有白救你。要不是初薰极力推荐,我也不会带你来。看来初薰的眼光不错。”
他带上半脸的面具,虽说看不清全貌,可是却也算是一个貌美的男子。眼神很是明亮而深邃,他静静的看着火堆,想着过往的种种,心中的夙愿却也离自己更近了。
清晨了,他有些累了便坐在一旁休息,煎好的药都放在温笼中温着。陈御医此时醒来了,却也来不及进膳,走了出来:“温识,这药若都熬好了,就跟我一道去一趟李贵妃娘娘的流云殿。这些坐胎药都是皇上亲自命我来熬的。等下若是出了差错,不但是我受罚,你也是难逃一死。”
温识起来了,他擦拭了自己的眼睛:“这个师傅您放心,自从和初薰学了些药理之后,自然也会熬药,帮忙师傅减轻负担。这药都已经温着了。师傅不信的话您看。”
他打开温笼:“果然不错,药熬的很好,这就提着随我一起去流云殿吧。”
温识一脸满足的表情:“是的,师傅。”
他盼了这个日子不知盼了多长时间,至从那日在火海中与云儿诀别,今日也都快有了一年的光景了。自己已经面目全非,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庒敬太子的身份,活着就是为了能见云儿一面。
流云殿内,还未走近,像是一场梦,这里散发出他熟悉的味道,是云儿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被他身体里的每一个毛细孔吸收。
此时能听见一位女子欢笑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陈御医连忙跪下向李贵妃娘娘行礼:“微臣,陈庄。见过李贵妃娘娘。”
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始终望着那位女子,期待她回眸的那一刻,转身的瞬间,他的眼泪流下,她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承欢于另外一位男子。此时还能强求什么,只是看着就好。一切的心愿在今日也算得意完成。就算明日死了,也了无遗憾。
陈御医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才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微臣玉温识,见过李贵妃娘娘。”
她看着他,脸上带着面具甚是觉得奇怪:“这位玉温识,是新来的御医吧。以前从没见过,为何带着半脸面具。”
他有些慌张,手一直在颤抖:“回娘娘,微臣幼时,由于家中收割正忙,无人照料。不小心打翻了水壶,烫伤了脸。为了不要惊扰别人的眼睛,所以才带着面具。”
她微笑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就是有些好奇想亲自问问。这人才只要有真才实学,到哪里都会受用。也不会光看外表。见玉温识谈吐得体,自然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今日跟了陈御医,可要好好的学着。”
他继续行礼:“多谢娘娘指点,微臣自当多多向陈御医学习。”
陈御医起身把温笼里的药端了过来:“娘娘,这是皇上亲自命微臣熬煮的坐胎药,还请娘娘服用,以稳固龙胎。”
她端了药碗,慢慢的喝着:“今日的药不像往日李那般苦了。莫非是陈御医的新药方。”
陈御医答道:“是臣新的药方,里面放了一些微甜的药草,让娘娘喝了不会觉得过于苦涩。”
“那就劳烦陈御医费心照顾本宫的胎儿了。”
“那是臣的本分,臣自然是见得皇上如娘娘如此照顾,更是不敢怠慢,自当竭尽全力保全娘娘和胎儿。”
她起身走向这花园,天气冷了,一些不耐寒的花都开始枯萎,脸上出现一丝愁苦:“这花本宫悉心栽培了不少日子,可是再美,再娇艳,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寒冷。”
玉温识走向前来:“娘娘若想种些耐寒的花,微臣这里有些有些花种。这是北方的双生草,十分耐寒。冬雪连连的时节,便会开出些黄色和紫色的小花,一双两色。所以为双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