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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枯萎的香荷

仿佛刚从一场朦胧的梦中醒来,心在哭泣,17岁的日子没有了晴天,泪水滂沱,使我的周围真正变成了雨季。

那年我正上高三,17岁的我刚刚走出撒满鲜花的季节,朦朦胧胧的年龄,还在困惑自己的雨季会是怎样?雨季的女孩总喜欢做梦,梦里永远是一瓣美丽的香荷,希望它能有一天染醉少女心中的封藏……

已记不清他转到我们班的那天是晴天还是雨天,只记得在那个很平淡的日子里有温柔的风吹过我的面颊,少女心中的梦从此被染醉……

从那时候起,上课总要找各种借口,不时地向后看几眼,老师讲的内容,在我的脑海里已无足轻重,满脑子都烙满了他的影子,也从那时候起,开始有了第一本带着金色小钥匙的日记本,少女粉色的心事为他而铺满每页纸面。原本不错的成绩一直下滑,高考就在前方招手,黑色的七月正在慢慢接近,少女的心事仍在悄悄地滋长,我感到自陷在一片很深很深的沼泽地里无力自拔,当时的心情既幸福,又痛苦。

我从来没想过对他表示什么,只将那份痛苦而幸福的感觉埋在心灵的最深处。在他面前,我总为自己的平凡而自卑。平凡的我除了有一头长发,在那个流行短发的季节里偶尔会显得有点与众不同,就连做了我半年班主任的老师,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在周围那些美丽的小天鹅中,一只平平凡凡的丑小鸭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呢;更何况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孩时常与他鸿雁传书:我总是在静寂的角落里默默想自己的心事,把所有的快乐和痛苦写进属于我的那本小世界,独自享受我的快乐和悲伤。

总以为剩余的日子也会像淡淡的白开水一样慢慢在我眼前滑过去:但我忘了的是平静的湖面总是要掀起那么一点涟漪的一那是一个很偶然的下午,我的日记本放在桌面忘了拿,当我想起跑回教室时,眼前的那幕景象使我呆住了,几个男生带着一种嘲笑而又鄙夷的神情一页页地往下看,女孩特有的自尊使我猛然惊醒,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夺回我的日记本跑出教室的时候不争气的泪水从我的眼中倾泻而出,海一滴都洒在了风中而不留一丝痕迹;走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我是那样的孤单无助,我无法想象以后如何再面对班中的同学,也许我将成为大家的笑料,而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第二天,老天似乎在和我作对,下起了细细的雨,世界定格在阴郁的空间,当我硬着头皮踏进教室的时候,教室依旧像往常那样沉闷,同学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埋头苦读。预料中的嘲笑并没有发生,也许是黑色的七月压得他们神经麻木,只有昨天的那几个同学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盯着我:我努力装得很平静,慢慢地坐到座位上,周围异常的气氛总让我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我刚坐下不久,他们装模作样地拿小他女朋友写给他的信大声读,我知道那是专门念给我听的那一刻我的自尊被伤得很深很深,我真感到自己就像一只仔人嘲笑的可怜虫。虽然他们的恶作剧并没有引起太多同学的注意,但那样的处境使我不可能再呆下去。走在街头,人群已不像昨天那样拥挤,只是偶尔走过几个打伞的人。雨似乎更大了,雨点溅在了我的脸上,也溅醒了我的梦。伤心的泪水和雨水一起在脸颊滑落,整个世界仿佛为我而哭泣……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把日记本忘在了书桌上?

剩下的日子,我一边擦干脸上的泪水,一边拼命补落下的课程,即使有时与他不经意的目光相碰,也赶快避开,仿佛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高考就这样在那些苍白无力的日子里悄悄地走过。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分数出来的那天我得知自己落榜了,在雨季的沼泽地里我已迷失了太久,纵使后来再努力也不会有奇迹出现,最终我还是与大学失之交臂。

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仿佛刚从一场朦胧的梦中醒来,心在哭泣,17岁的日子没有了晴天,泪水滂沱,使我的周围真正变成了雨季。

梦中那美丽的香荷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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