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二公子的。”王管家道:“大小姐,早饭一定要吃啊,不是老朽说你,看你都瘦了,除了骨头就只剩皮了,出门在外,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老爷在世的时候就是整天废寝忘食,才把身体弄得那么糟,你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有,此去衮州路途遥远,路上要小心,定不可像以前在家那般懈怠,不要跟陌生人讲话,看好自己的钱袋,坐车要记住人家的车牌号码……”
“王管家!”白金金赶忙阻止,“闲话少说,祝我一路顺风就行。”
“大小姐,老朽还未交待完……”王管家一脸不悦道,“还有啊……”
“王管家,时辰不早了,我该上路了。”
“那好吧,大小姐,您慢走!”
“管家,保重。家里就拜托您了!”
白金金身形矫健的出门了,她的身后跟随着四名短襟打扮的青年,看那几人步伐身形,虽然不能比武林高手,但身手也是不弱的。
墨秋心回到这里的时候,白金金早已不见了,王管家恭恭敬敬的逞上一张纸条。
墨秋心接过来。
突然想想衮州还有一处房子,留在那里也用不上,所以我去那里把房子卖了。
落款的地方画了一张龇牙咧嘴的笑脸。
墨秋心的嘴角微微扬起。
跑了就跑了,借口还找的这么没诚意。把纸条放进宽大的衣袖里,墨秋心侧过头,对一直恭敬的站在旁边的王管家道,“叫二公子过来,就说我找他下棋。
“是,老朽这就去叫二公子过来。”王管家应下之后,又问道:“姑爷,下棋的地方是?”
墨秋心道,“后花园。”
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
整个白府占地面积甚是方阔,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沿途不断有人向他行礼,墨秋心也都微微点头回礼。
他的嘴角微微上弯,轻轻勾起一弯春色,暗香浮动,熏醉心神。
绕着府坻走了几乎半圈,他再慢慢的折回,最后在繁花盛开的花园停住了脚步。
这后花园可以说是整个白府最美的地段,高高的围墙围住了一面小湖,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这片春天时节杨花垂柳围着湖波水面生姿的美景。
但就算风景不错,也是一般富贵人家的风景差不多,没什么大的区别。
唯一比较有特色要算湖畔的那一座亭子。本来有一凉亭也算是为美丽的景色锦上添花,可在这里却不可以这么说了,因为那亭子的顶上被刷成了金漆。
阳光一照,金光闪闪,耀眼无比。
墨秋心只看了一眼,就差点笑出声来,不用猜,这肯定是白大小姐的杰作,看,多么突兀,多么不伦不类,多么的……非主流。
当初他被强行带进这里,第一眼看到白金金住的地方金光闪闪的屋顶时,只觉得满心的厌恶,觉得俗不可耐,觉得糟蹋眼球,而现在再看,却再没有当初那种庸俗不堪的感觉了,只是觉得不伦不类得有些可爱。
对,是可爱!
那金光闪闪亭子顶为这满园的春色凭添一抹亮丽的风景。
墨秋心问身后的侍卫,“行知,你觉得这金顶怎么样?”
“这,这不好说。”严行知的整张脸都在抽动。
“难道你觉得这不好看?”
“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属下认为好看的,王爷不一定认为好看。同理,属下认为不好看的王爷也许反而会觉得好看……这,实在不好枉加评判。”
他觉得甚好,为什么其他人不这么认为?
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应该是的,想想他和白金金的纠葛真是……
假如当初他没有从京城里出来,假如他从京城里出来来的地方不是常州,假如他从京城里出来来的地方是常州却不是那一天,假如他从京城里出来来的地方是常州也是那一天但不是他一个人那些侍卫也没有被派出去,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倒回去看看,真的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存在,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白府后花园内花木茂盛,湖畔的亭内两道好听男声,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脆悦耳,交织起来,竟显得异常的和谐。
远远看去,但见亭内两条人影投射在地面上,一左一右同样和谐,而影子的主人坐在亭中央的一张青石台两边,两人面对面,低头看着桌案上纵横交错的格路间一黑一白的棋子。
小小一块四方棋盘上,黑白二色棋子错落绞缠在一起,每一处皆伏着凌厉地杀机,明的,暗的,那黑白之间无声无息的生死杀伐之意,正在朝四面八方慢慢的溢开。
那典雅俊美的青年正是墨秋心,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的某处,对美丽的少年于遥道:“你方才所下的那一子,我并不赞同,你看如果我放在这,你就危险了……”之后便是一大通专业术语。
于遥偏着头,阳光投射过来,洒在他如玉一般的脸容上,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好像半透明一般。虽然亭外已经是春光无限,可是现在的于遥,整个人都好像化在了春意之中,满园的鲜花也为之失色。
两人都安静的下棋,时而彼此阐明论点,时而微笑着倾听对方说话,伴着微微的点头,不过对于亭外站得笔直的侍卫来说,他们在谈论什么的都听不进去了,他们只觉得这两人身边好像漂浮着粉红色的梦幻雾气。
这种奇怪气氛的影响,一干侍卫都在脸红心跳的想歪着,什么断袖啦,龙阳啊,耽美啊,BL什么什么的词语一个尽的从脑海里冒。
于遥拿起一颗白子往棋盘上一放,嘴里说:“姐夫,我赢了。”
他对面的墨秋心一脸不相信,说:“不可能吧?”
于遥用手指指某处:“你看,五子连珠”
墨秋心开始数:“一二三四五……”然后不可置信的说道,“真赢了?”
亭外的众侍卫哗啦倒了一大片。
原来他们下的是五子棋!
他们竟然用那么高雅的黑白棋子来下五子棋!
暴殄天物啊下完一局之后,两人对面从着,墨秋心望着于遥,却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于遥先开了口,他微笑的问道:“姐夫是有事要问我?”
墨秋心低低的轻笑一声:“你姐姐跑掉了。”他面上悄然无波,无喜无怒,于遥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叹一声低声道:“姐姐可能是在躲姐夫你?”
“怎么说?”
“应该是介意前段时候看到的某个画面吧。”于遥看了墨秋心一眼,声音中透着一丝责备。
墨秋心依然挂着温文和煦的笑意,他知道这个少年是在捍卫他姐姐,所以口气一贯温和,“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画面吗?”
“今年二月十六日,常州城内,你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俩人有说有笑,甚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