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道:“是因为我吗?因为那封信……你半夜上屋顶喝酒?”他惊讶道:“你派人监视我?你真坏……”夏彦无奈道:“是唐沐风讲的,他去了我朋友开的小楼,说最近比较担心你,因为你每天为一个坏女人在屋顶灌酒。”
唐煦风道:“他怎么会说你是坏女人?沐风不是这样的人……你朋友开的小楼,莫非是百花楼斜对面那家?招牌是可以解决客人的一切烦恼……”
夏彦阴沉道:“你好像对那一带很熟?”他笑笑道:“没有的事……彦彦吃醋啦?”夏彦挑眉不答。唐煦风转移话题道:“你是听了唐沐风的话才来找我的?”夏彦道:“是的。”他不依道:“你怎么能这样子?”
夏彦道:“我怎样子了?”他翘嘴道:“你是可怜我吗?”然后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夏彦道:“如果只是可怜你,我会告诉你这么多吗?倒是你,别给我扯开话题……”
唐煦风道:“你难道没听说吗?最近百花楼的花魁莫离,红透了凤城的半边天了。”夏彦这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最近谁都在说莫离:“你见过她吗?认识她?”
唐煦风道:“这个莫离,我见过一次。有次路过那里,看见她蒙着脸,站在楼上远眺,样子挺漂亮的。美人如花隔云端,大概如此。”
夏彦道:“她是美人,我就不是吗?你这么欣赏她,去找她好了……”唐煦风搂着她道:“哪能啊……你比她好看多了,她蒙着个脸,兴许是太丑无法见人呢!哪像我们的彦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夏彦推开他道:“煦风,不如这样,改天,我们去百花楼会会这位莫花魁?”唐煦风道:“你好奇?”她挑眉道:“这个莫离,我感觉非同一般。清泠好像也很在意这个人,我想见识见识。”
唐煦风答应道:“有何不可?”夏彦道:“这样,五日之后,你带着沐风来小楼找我,我们一同去见莫离。这样又解决了沐风在小楼提的问题,又多了一双欣赏美女的慧眼,一箭双雕。”他道:“一言为定……肚子饿了吧,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夜色很美,无风。他们在屋顶搭了个小桌子,点了灯,吃菜喝酒,聊些有的没的,直到出现满天的繁星。
夏彦睡得很熟,因为她在铸剑山庄里有家的归属感,可是唐煦风和清泠不在身边又觉得若有所失。回来的时候,夏老爷子看见她是被唐煦风送回来的,就放松了紧绷的脸。时候也不早了,夏彦就直接回院子睡下了。
柔软的被子,盖着不冷不热,睡着很舒服。
一个翻身,她有些醒了,突然,听到房顶有人降落的声音,虽然细小,但她还是察觉到了。警觉的她立刻闭上眼睛,因为那人身手很快,刚落地,就马上潜进了房间。到底是谁,躲过山庄的层层防御,来她的房间做什么?
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冒出冷汗。她有些紧张,因为此刻她没有一点防备。她从唐门回来,就睡觉去了,手边没准备攻击的东西。她没想到,大半夜的,会有个高手来拜访她。
如果是这个时间,那一定不是出没于明处之人,是来杀她的吗?莫非是魔教之人?
没由得她细想,那人掀开她的被子,动作迅速而粗鲁。夏彦正想发起进攻,对方却丝毫不避讳,声响很大:“大小姐,该起床吃药了。”她停下聚集起的内力,睁眼后换上一股无辜感:“你是谁?”
夏彦缩身后退,表示害怕。来人面无表情,打扮阴沉,身上挂满了黑色的袋子:“大小姐,一个月不见,我们只是一个月不见,你就认不得我了?”
她摇摇头,两眼汪汪:“不认得。你到底是谁?为何半夜来我房间?”她猜想,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对她和铸剑山庄很熟。
那人道:“我是无尘公子的随从,暗。小姐有印象吗?”不顾夏彦眼底戒备,继续道:“小姐,该吃药了……你不必记得我是谁,因为等你吃了药后,很快又会忘记……公子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那么在乎他,他让你吃,你不会不从吧。”
夏彦心里一慌,难道上次那个色老头也是无尘派来的,她哪里惹到他了……她循循道:“无尘公子让我吃药,我必定会吃的。可是你得告诉我,那次,我在后山上弹琴,是不是无尘公子派那个老人家来的?那个老人,却想对我……”她捂脸假哭起来。
暗无论听到什么都是面无表情:“那人本是公子派去保护你的,不想他竟然是采花贼。”他的语气,根本是把她当做白痴糊弄!暗懒得与她多说,拿出一颗粉色的药丸,递给夏彦。
夏彦接过药丸,捏下一些,拿到鼻边嗅着。清泠的特长是耳力特别好,而她则是嗅觉很灵敏,这对她研究药物有很大的好处。这一闻,就发现其中掺杂着至少十四种毒花的香气。它们并非有毒性的东西,可是混在一起,却意外地对人体内脏有很大的伤害。
夏彦假装拭泪,娇气道:“这个药丸,我明天再吃吧。现在我很难受,对着这颗粉色药丸,实在难以下咽。”暗当她是因为没见到无尘,给他耍脸色,眼神里充满了厌烦,他那张死鱼般没有表情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更为阴鹜:“大小姐,别为难我。我见你吃了,我才好回去复命啊。公子很担心你的身体……”
夏彦心中起疑:如果单纯地想要置她于死地,无尘何必这样打大费周折,光是眼前这个暗就可以把她像只蝼蚁般捏死了,喂她的这颗毒药,难道另有玄机?
突然,一道线索闪入她的脑袋——既然上次那个色老头不是小美找来的,隔日早上,她为何是那样的神情?只有一个解释:她知道这个人是无尘派来的,最后又被揭穿,所以她会选择沉默,自己抗下这个罪名,不说出真相。
夏颜肯定知道为什么无尘要做这些……
夏彦的眸子流着狡黠的光芒,一个飞身去抓房中用作装饰的宝剑,摆出一个迎战的姿势,动作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娇弱的大小姐。暗不紧不慢,仔细盯着她看:“看起来你确实是夏彦,可是为什么你有这么高的内力?”暗头一偏,表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