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个问题摆在王权的面前，妥协还是坚持？
妥协，向腾飞公司认输，把通讯软件交给他们来做，这件事很快就会平息，和没发生过一样，《仙境》依旧是一台庞大的吸金机器，依旧受到无数玩家的喜爱和好评。
坚持，昨天的事情会继续发生，一次又一次的恶性斗殴，甚至会牵扯出人命，最终结果就是仙境网络彻底倒闭，或许为了平息舆论他这个董事长都得担上不轻的罪名。
“董事长，要不然我们和腾飞公司联系一下吧。”嵩明低声说道，他也看出来了，这件事对方一味针对XJ，除了腾飞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腾飞公司，他们也研究心理学和潜意识？”朝教授好奇的问道。
王权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嵩明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也说出自己的猜测，之后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希望这位老教授能给出点什么办法来。
朝长森“哦”了一声便沉默不语，他一心扑在研究上，对其他的事情了解甚少，第一次听到商场上的战斗竟然也如此残酷，心中异常震惊。有心想帮忙，但却提不出什么好的意见。
“其实，最好还是把对方研究潜意识的那个人找出来，病毒可以编出一百、一千种，但是对潜意识研究如此深入的人绝对不多。”朝长森迟疑着说道。
王权心中一亮，之前总想着从技术上解决，却没有考虑过人，“朝教授，对方对潜意识的研究真的很深？如果我抓到他，不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
朝长森苦笑，“如果对潜意识的研究那么容易，现在它就不会还是一个谜题了，这个人对潜意识有多深的了解，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比我强，至少我无法做到以人的余光传递潜意识，达到引动暴躁情绪的目的。”
“你别看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其实这之间的区别就和玩游戏与制作游戏一样，这一点你们应该最清楚。”
王权当然清楚，再强游戏高手也不代表他能做出一款好的游戏来，震惊于对方的强大，但他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样的人，一个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有那么两三个，简直要世界大乱了。
这不是夸张，从他能让千余人发生斗殴，而且还不是面对面，只是通过预定的程序来进行暗示就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可想要是有个人站在他的对面，几乎可以说，生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这也给了王权一个警示，决不能轻易和对方接触。
“你们能通过网络追查到他的下落吗？”朝长森问道。
王权摇了摇头，他已经追查过了，找不到线索，而且即使有线索也未必和那个人有关系，谁说过散播病毒的就是制作病毒的人，况且病毒也很可能不是他制作的，他只是帮忙提供那个能够引动玩家暴躁情绪的频率而已。
“我有一个方法，或许有用。虽然我跟他没有接触过，可根据以往的研究还是能够推测出一些来，这样的人他们的行为举止和普通人差异很大，但是他们很懂得伪装自己，对心理学研究的越深入，他们的伪装就越逼真，越无从区别。”
“但是伪装始终是伪装，一般人看不出来并不代表真的就没有区别，对有些人来说，他们伪装的越真实反而暴露出来的东西就越多，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见王权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没等他开口询问，朝长森便直接说道：“我没那个本事，必须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比对方更加深入才行，这就跟做数学题一样，高中和初中比，掌握了更好的计算方法，以前看来难如登天的问题都能轻易解决了。”
“还有一点，这个人肯定会在网吧出现，窗口弹出的频率不能是固定的，人对心理暗示也是有免疫力的，昨晚他引发了上千人的斗殴，无论是动手还是没动手的，事实上对这个频率已经有了免疫力，下次，他必须更换一个频率才行。为此他必须去网吧中，了解玩家在游戏时各种情绪波动，信息越具体到时被他诱导的人就会越多。”
比对方学识更深，而且要在全国的网吧里找，就算他找的到这样的人，全国有多少网吧，一万人扔进去都听不到一点回音，怎么找？
王权紧皱着眉头，其实范围还可以缩小一点，对方很可能就在天海市，因为斗殴事件发生和受伤最多的就在天海市，这也符合朝教授所说的信息越具体被诱导的人就越多，但是天海市的网吧也不少啊。
“朝教授，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别的事情他可以想办法，可要求心理学的造诣比对方更高，这一点他实在无能为力。
“也不能说没有，就是我自己也可以推断出他的一点特征，但是这样的特征太广泛了，很难起到多少作用。”朝长森叹着气，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愿意看到再次发生，“这件事调研小组已经在研究了，研究结果会上交公安部，到时候我给你们拿一份过来，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全国那么多网吧，就算是调动所有的警察想要查出对方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就麻烦朝教授了，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就跟他们妥协呗。”
王权苦笑，可他心里却涌出了一丝希望，或许，是有机会的。
等朝长森离开后他拨了个电话给副市长、公安厅厅长王思远，对方似乎有事，等了一会儿才接电话。
“王市长，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对方沉默了一阵，“如果是斗殴那件事你就别说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在全国发生了多少这样的事情，上千人受伤，公安部已经涉入调查，现在不是我能管的了。”
王思远叹了口气，摸着光秃秃的脑门，心中暗想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屏蔽系统的事他也是一力支持并且参与推动的，虽然说是叫屏蔽系统，可实际上它真正打开了华国与国外交流的通道。
有些内容网民们依旧无法看到，可现在哪个国家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自由，否则维基解密的创始人阿桑奇就不会以可笑的骚扰罪被控诉，任何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但是现在，因为这件事，屏蔽系统的合作很可能就会中断。
“刚才公安部下发通知，要求我们加强对网吧的监控，如果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就强行关闭你们的服务器。”
王权一愣，公安部的通知未免太快了一点，而且举措非常强硬，不过他没有多想，心中带着一丝期待，“是这件事，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或许有办法解决，不过要公安厅帮忙。”
王思远的手放在脑袋上半天没有动，公安部都拿那个人没有办法，他能解决，“你可别乱说，这件事并不简单……”
“我知道，朝长森教授就在我们公司，他答应把调研小组的报告给我一份，只要公安厅愿意帮忙，我或许能找到那个人。”王权急匆匆的说道。
朝长森的名字他是听过的，公安部的通知里还特别提到，要邀请这位老教授帮忙，他在心里学上的研究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泰斗级的。
“你真的有办法，能有几成把握？”王思远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天海市，他这个直接负责人脱不了关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否则很可能会被撸下去。
有多少把握王权也不敢肯定，这要看朝教授给出的研究报告，他的打算是以梦天使服务器分析网吧的监控录像，现在正规的网吧里都是有监控探头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拍摄下来，只要确定了对方的行为特征，梦天使服务器可以快速从监控录像中找出类似的人。
之后再通过公安厅确定这些人的身份，一一排查，找出黑手的机会很大。
但这个方法也有缺点，首先研究报告上的特征必须明显，否则整个网吧里有一半人都符合要求，也没有用。还有就是，虽然天海市是个发达的城市，监管比普通城市严得多，可一些黑网吧还是有的，如果对方刻意去这样的网吧，那他就没办法了。
“一半吧。”他低声道。
一半就够多了，换成公安厅连办成都没有，王思远很干脆的答应了，“你想怎么做，只要不违法我都答应。”
“我要天海市所有网吧在过去一个星期以内的监控录像，还有，之后的监控录像也必须及时送到我们公司来，这件事需要保密，你们可以下个通知，内容什么不重要，总之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真正想要做什么。”
王思远轻声笑了，他是一步步从普通的民警走到今天，这种事难道还不清楚，沉吟了一阵，他仿佛下定了决定般，声音带着些喘息，“公安部那边我帮你顶着，不过你最好要快一点，这次公安部下达的通知很快，恐怕我也顶不了多久。”
仿佛一道响雷击在王权的头顶，公安部，也是腾飞公司做的吗，越想他越觉得如此。这些斗殴事件都是发生在《仙境》的玩家当中，可因为游戏发生斗殴事件的并不少，甚至还有更加恶劣的，也没见直接惊动公安部。
腾飞公司，你们的人脉可真够广的，王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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