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可是这边又不能离开。想起上次柳萧离开时,放的那把火,皇甫杰知道,柳萧这次是真的惹火了,才会如此不顾大局,火烧自己的军帐。
想起自己亲自把她气走,现在他心里的悔意如滚滚洪水,欲要把他淹没。
他悔恨当初,为什么要与他争吵,惹她生气,更是不顾一切的赶走她,只为了她的一句话,他不知道柳萧心里会有多难受,但是他却心痛如刀割。
“萧儿,我已经不知道你离开多久了,没有你在的日子,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思念却疯狂的蔓延,不知道,你是否还在生我的气呢?”
望着京城的方向,皇甫杰喃喃自语,眼里溢满温柔,仿佛柳萧就在眼前。
张开手臂,想要拥抱她,却扑了个空,只剩下一室的空气。
“萧儿,等着我,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说完,又回到书案前,埋头批阅折子,行军打战,每天都有大堆大堆的事要处理。
柳萧不在的日子,他更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一来不想被思念折磨着,二来,没了柳萧的提醒,他总是会忘了时间。
“来人!”皇甫杰头也不抬,叫道。半晌,不见个人回应,皇甫杰疑惑,抬头就遇见窗外那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像极了柳萧调皮的模样。
皇甫杰勾起嘴角,抬起手,以星星为眼,隔空描绘着柳萧的容颜,摹娑着,用心感受着她细腻如陶瓷般的皮肤。
“怎么办?萧儿,我发现我真的放不开了,要是我阻止你和刘宁的婚事,你会恨我吗?”
皇甫杰一会儿满脸温柔,一会儿又满脸伤痛。脸上表情变化不定。
直到眼睛发涩,皇甫杰仍不愿眨眼,仿佛一眨眼,记忆中柳萧那清丽的容颜就会消失,直到眼睛里泪水自主地溢出,皇甫杰才慢慢闭上眼。
静静地,皇甫杰坐在窗前,闭着眼,想着柳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遥远的东方款款走来,准时地叫醒皇甫杰。迎着阳光,半睁的眼,迷糊中仿佛看到阳光中,柳萧正微笑着朝他一步步走来。
“呵呵,萧儿……”皇甫杰一如往常般,宠溺地看着她,用世间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砰……”水盆放下的声音,拉回了皇甫杰的神思。猛的睁开眼睛,除了在阳光下才能发现的微小尘埃,没有一点柳萧的影子。
心里苦笑一声,“萧儿,怎么办,最近越来越想你了,甚至想放开这边的一切,只为回去看你一眼。”摇摇头,心里骂了句,强行把脑中的柳萧镇压在脑海最深处,可还是忍不住……
回头微恼的眼神锐利的扫过打扰他之人,来人一惊,软着腿立在一旁,垂首不知该退还是该留。
“去帮我查查最近丞相之子,刘宁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包括与谁在一起。”再看了吓得不轻的士兵,严肃道。士兵领命,快步出去。
吩咐完,皇甫杰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开始洗漱。
简单地吃了点早饭,又开始他的工作。先出去看看大家操练的如何,再之后,与各位将军商量着下一步计划,他决定了,既然不能放弃这里的事,那就早点结束它。
不出几天,皇甫杰吩咐下去的事,就有了结果。
来人把厚厚一沓纸交到皇甫杰手中,就站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垂手低头,等着大皇子吩咐。
“嗯,没你事了,下去吧!”皇甫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人离开了,皇甫杰才放下手中的折子。颤抖拿起那一沓纸,仿佛拿着千斤巨石般,沉甸甸的,然后放下,接着又拿起,如此拿起又放下,却久久不敢看上面的内容。
他害怕,害怕看到每一张纸上面都有柳萧的影子。
夜晚的风灌入军帐内,摇曳着烛火,灯烛渐瘦,灯花爆开。
被风吹的咧咧作响的纸张在烛火中张牙舞爪,嘲笑着皇甫杰的胆小。
“呼……”深呼吸,皇甫杰果断地抽出第一张纸,细细地看着,不漏过每一个细节。
看到上面说柳萧是穿着女装去见的刘宁,心里的嫉妒就如虫咬般,啃食着皇甫杰的理智。手不自觉的把纸揉成一团。
半晌,皇甫杰回复过来,又把手中揉成一团的纸慢慢摊开,抚平褶皱。继续看下去。
越看,心越是往下沉,直到看到,刘宁将要大婚那一处,心就像沉入海底十万里深处,不得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杰拾起纸张,继续往下看,越看,心犹如穿过了地心,接着慢慢地又回到了地面。
“原来他不是要娶萧儿,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萧儿等着我啊!”
皇甫杰现在心仿佛乘着风,飘荡在云层之中,别提有多兴奋,他庆幸自己最终鼓起了勇气看完它。
看完这些,皇甫杰最近的胸闷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的真心笑容。
他此时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愉悦,就像连绵下了几天霉雨,突然之间出太阳了,想不开心都不行。
“萧儿现在肯定很伤心吧!”在军营,柳萧心心念念地都是刘宁,如今回去却听到刘宁将要大婚的消息,她会怎样呢?伤心欲绝?还是一蹶不振呢?
皇甫杰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把柳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情,抚平她心中的伤。
“来人!”话音刚落,帐中就出现了一人。
“吩咐下去,明天攻城。”他得赶紧结束这场战争了,他得回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京城。
柳萧知道君子剑将要娶燕儿为妻的事了,喋喋不休的骂着君子剑,重色轻友,上次喝醉酒就把她一个人丢给花聆,一连几天,连个问候都没有。
“就这样把本姑娘给卖了,哼,鄙视你。”
一气之下,柳萧也不想再理君子剑。
无处可去,柳萧曾想回大皇子府,可一想到,她现在可是还生着他的气呢,一回去,不就代表她原谅他了吗?不行,不道歉,绝不踏进大皇子府半步。柳萧心中发誓。
都到了大门口了,柳萧又折返离开。
无处可去的柳萧只好继续留在花聆这里,顺便帮些忙。
这日子倒也过的还行,就是心中总像缺了什么似得。空荡荡地,总想找些事做,弥补内心的空虚,可是内心的空虚像个无底洞般,任柳萧多忙,都时刻围绕着她,跟狗皮膏药似得紧贴。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和煦,阵阵清风如爱人的手掌轻抚,整天把自己转的跟个陀螺似的柳萧,突然想起,好久没逛街了。
兴致满满的来到繁华街道,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人流如织的街道,内心的空虚被无限放大。
幽灵般,在街上晃荡,不知何时起,原本最爱逛街的,如今觉得,一切都失去它原有的感觉。
越是空虚寂寞,柳萧就越是无聊。一无聊,就会想做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无意中,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熟人啊。
“Hi!”柳萧有点期待的走了过去,大方的与那人打着招呼,没有一丝的怨恨,也没有一丝的不自在,仿佛她们分手后,仍然是朋友般。
“柳柳。”那人看清柳萧后,激动的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滴落到地板,溅起朵朵酒花。
“浪费啊!”柳萧看着被洒的只剩半杯的酒,摇摇头,一脸的可惜,拉开凳子,自顾坐了下去。
“你……还怪我吗?”刘宁哀痛地问道
“你说呢?如果我还怪你,我就不会过来跟你打招呼了,我从来没怪过你,真的。”其实柳萧是想说,我其实没有那么爱你,所以我也不会怪你。但想想,觉得这话太伤人了,最终把这句话咽回肚子。
“柳柳,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信吗?”看着柳萧自在,毫无在意的模样,刘宁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