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蹲了几分钟,才有了重回地球的感觉。这就是几十岁的人所感觉到的痛楚吗?天天听母亲说头疼头疼的,原来这么难以忍受。
岁月的轧刀已经要往我的脖子上落了。或许我比较伶俐,在尖锐的刀刃斩断脊椎前,九死一生。
未来的目标是什么呢?
好像一直在玩耍,用时间和精力换取刺激感来让我清楚自己还有可挥霍的年华。
不要犹豫不决了。站起来后,我想到我的未来,是不同的未来。
…
去医院接丫头,临出病房前,又问她一句,“你的身子能撑住吗?”
她冲我点头微笑。
如此逞强,你会觉得累吗?
我应该能想到她有好久没有下床走路了吧,所以尽量扶着她,又让她感觉不到我的刻意。
丫头穿得很厚,这种天已经套上了羽绒服,偌大的外套裹住她的单薄。
这短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丫头和一年前的判若两人。我迫不及待的希望不要出什么特殊状况,可是,又很希望丫头会在我的怀抱里离开人世。
我只是自私的想把我们的爱情书写成电影一般唯美。
“坐在这里等等,我去叫出租车。”我扶她坐下。
她两只胳膊推着我,“不用了我没问题的!”
而我感触不到她的丝毫力气,双手推在我身上时,仅像两片枫叶别在腰带上一样。
我咬紧嘴唇,让自己少说话,怕那积存很久的担忧和伤痛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扶着她出了病房,我的眼里就尽是丫头了。
和茹姐约定好时间地点,也终于拦住了出租车。
“看着你这么紧张呢?”丫头歪头对我说。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和你出来逛街了,我感慨万千啊!”
她笑着用手去捏我的鼻子,可在我脸上晃了半天也没有捏到。
我扶住她的手,放在我的鼻尖上。
心里疼得很厉害。有些表现是用疼痛掩饰出来的。
她没在说话,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指尖从我的脸颊划过。
“困了?”
“没有啊,我只是特别想你身上的味道和温度。”她柔弱的声音。
“你说如果我从很早就知道你的病,还会有今天的暧昧吗?”我问她。
“可能你会倦了,讨厌我这么病秧秧的缠着你。”她说。
“丫头,”我不会放下你的,“我今天还给母亲说了非你不娶。”
“你母亲肯定不愿意让她那宝贝儿子娶个累赘的。”
“那我们打赌。”我紧紧抓着她的手,“你离开之前,我只有你一个。”
“疼,松手。”她说。
我怎么会讲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说她会离开。那张绑住悲伤的面具已经裂开缝隙了。
“你刚才讲什么,我没听到。”她从我肩膀上移开脑袋。
“没有啦。”我装傻,“我什么都没有说。”
“快点重复,你刚才说了什么?”她握起拳头。
我左右摇头,露着天真的表情。
之后便是沉默。
她又躺回我的肩膀上。
等出租车到了茹姐和domo所在的地方,我已经睡着了。
司机回头叫我,“小伙子,到地方了。”
我睁开眼睛,先看了一眼丫头。
她的脸上挂着泪。
“丫头,下车啦。”我摇她。
“其实我听到你刚才说什么了。”她嗫嚅的口气。
我攥着拳头。
“不过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
“对。”我笑着,有些液体在眼珠里淤回。
拧过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今天应该很高兴的,凭什么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