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迎来——
“尘土飞扬,终不见烟雨汤汤。望君见,始不闻步履缶击。君途归,不归?望舒成疾……”
一首江南小调,曲音幽怨,带足了江南女子期盼爱人归来的情感,不乏细腻,词令是情娘人为改了一番,分不清是自己在叙说自己的心事还是在描写一个悲情的女子。
西北边陲大多数人是商人,来自四面八方,但是为浙江一带人士居多,习惯了商旅途中的背井离乡,这一曲熟悉的江南小调无疑唤回了他们心中的思念。
“这是什么鬼东西?”
满堂静坐间,却是有这一人大叫出声,一掌拍在桌面上,茶几里的水都是飞溅了出来。
众人向着声源地看去,一个中年大汉正怒目而视。
“这不是刚搬来的郑家镖局的大师傅郑元吗?”眼尖的人一眼便是识出了来人的身份。
郑家镖局虽然不算第一镖局,但是也是赫赫有名的,以往根本不会在边陲小镇开设分局,这里算是第一家边陲小镇的分局,本来郑元被派来这里主事就已经很不爽了,偏偏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人提醒这里的几个势力最好不要招惹,其他的势力也就算了,偏偏里面还有一个小酒楼也算是要礼让三分的势力,他就气不过了,迎来的名头,他听人说起过,但是他一直认为这是以讹传讹,一个商人的产业而已,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我听说,郑元最近一直在外面说要来这里会一会老崔呢。”一个客人接着说道。
“这是想给这里的势力来一个下马威啊!”之前的人惊讶地说道。
其他客人听到这个说法顿时炸开了锅,小声交流着。
“郑元来找迎来老崔,杀鸡儆猴,看来是要踢铁板了……”
郑元横目扫来,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吓了回去,但是大部分本地有点势力的人都是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郑元的行为很是幼稚。
“这位客官,若是曲子不好听,我让姑娘再唤首曲子便是。”小二上前,笑脸迎上,迎来迎来,素来便是笑着对人,对贵客笑,对闹事者也笑——
郑元不发一语,忽然一巴掌挥了过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都已经带着些许破风声,但是令众人惊讶地是,那小二一下便是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这一巴掌顿时甩了一个空,郑元差点没有站稳,向前踉跄了两步。
“天啊!拂水无纹!”没想到迎来小二基础功夫是拂水无纹这个说法竟是真的,这可是轻功的无上心法啊,太可怕了!
迎来的客人汇集四面八方,各行各道,自然不乏一些江湖人士,看到小二的这一手后顿时咽了咽口水,只是一个小二就是如此可怕,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老板才能驯服这些人,难怪江湖上会传“暗楼榜上名,迎来可救命”,迎来酒楼遍布各省各地,可与第一暗杀组织相抗衡,不容小觑。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后院去吧,看起来好像要打起来了。”楚儿跟在情娘身后,小声说道。
情娘摇了摇头。
楚儿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不肯走了,自己也只好陪着静观其变。
“这位客官,若是不喜我们迎来,我做个主,便不要爷的银子了,现在还是请出去吧,别误了别的爷吃饭赶路咧。”小二依旧是笑着说这句话,似乎郑元的那一巴掌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你算个什么东西!找崔天出来!”郑元怒喝,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这位爷,我们老板现在不在,要不等他回来了,我和他说声?”小二的眼里闪过一股杀气,在入迎来之前,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要不是被暗楼列为榜上名,他现在说不定还在江湖上混呢。但是一想到苏家那个温柔淡然、行动不便的公子,杀气便是掩盖了下去,商量着说道。
“不在?那你们就别想营业了!”郑元在看到杀气之后有着片刻的犹豫,但是杀机只是稍显即逝,他便也没有在意了,咄咄逼人。
这就是典型来闹事的。众人心里明了。
小二甩了甩手中的抹布,活动了一下双肩,“既然爷不想出去,那便怪不得小的我送您出去了!”说完,双掌直取郑元胸膛,那双不算大的手掌只是轻轻拍在郑元的胸前,郑元便像麻袋一样被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接着便是被自己的手下抬了回去。
小二像是没有看到,转身便又是消失在原地,等众人再看到他时,他已经出现在情娘的身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只暗箭,箭头之上闪着幽暗的光泽,一看便知道涂了剧毒。
人群中一道人影快速离去,小二回身叮嘱了一句:“楚儿姑娘,保护好你你家主子。”便是施展步伐,追了上去,几个闪身,两人都是不见了身影。
楚儿吓得面色发白,腿脚哆嗦个不停,刚刚主子差点就被人害死了,想在想想真是后怕。
情娘捡起地上被小二丢下的暗箭,在那箭杆上刻有一个篆文字“泰”。
“楚儿,去后院叫老板娘出来招呼客人吧,现在人多,你和翠儿燕儿也帮帮忙。”情娘说完便是收起那只暗箭,坐了下来。
曲音又起,众人面面相觑,又都坐了下来。没想到只是一个女子也有这等处事不惊的气魄。
没过多久,老板娘出来了,看着现场竟是没人招呼着,不悦地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就开始招呼起来。
在这个大堂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影死死地盯着弹曲的情娘,望向之前小二消失的方向,嘴角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大街上忽的刮起了大风,秋末冬初,边陲小镇的风多了起来,也大了许多,气温忽冷忽热,令人心生厌烦,殊不知,冬天的小镇会迎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