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柳扶着春水,春水嬉戏着鱼群,这几日下来,春意愈发的浓郁,倒是衍生了些夏意,微风中都带着了些恼人的急躁。
艳阳高照,只是初临五月,便是热的有些过了春季的舒适。
“主子,快来尝尝,这是思老板新差人送过来的果汁咧!”楚儿手心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碗,盛放着半碗黄橙橙的液体,周围还放着一堆冰块,看起来甚是冰爽。
情娘本是在中午小憩的,顿时被楚儿这丫头大声小叫的声音给浇灭了睡意,看着楚儿手中的东西,眉角笑了笑,同时听到阁楼下传来阵阵不甘的叫骂声,“胡妈妈又不高兴了?”
“是啊,胡妈妈一直叫嚣着要找思老板算账呢,说是她要挖墙脚呢!”有些幸灾乐祸地将手中的果汁递给情娘。
情娘接过果汁,稍稍尝了一小口,竟然带着橙子的芳香,这季节竟然还有橙子吗?
“主子,今天晚上又是主子见客的日子呢,主子准备怎么出场呢?”楚儿好奇地问道,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好不容易安生了下来,总算是恢复到以往的日子了。
情娘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今儿个不下去了,在上面弹奏一曲,谁能够以曲配词,便带上来吧。”
楚儿默默记下。
“对了,燕儿和翠儿呢?”
“那两个丫头还在季师傅那里习武呢,不到晚上应该回不来。”
季师傅是楚儿给翠儿和燕儿找的师傅,本身是开武馆的,也算是有些本事,只是教导严了一点,每次都会把那两个丫头训的半死才放回来。
自从那日之后,日子并没有像情娘想象的那样出现什么危机,反倒是平静如水,不再有一丝波澜,除了景玉迹还会定期的出现一下便不再有谁特地来过,倒是清闲了不少,心境也是好了许多。
其间,曾经去看过红绣一次,但是却被告知,红绣已经离开了,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萧肃也是说不清楚,毕竟长安府衙不会派专门的人手去照顾一个有些疯癫的女子。
但是有一个消息倒是让她吃了一惊:红绣在三年前已经嫁到了扬州,但是萧肃派了人手去扬州调查红绣的家人,却是毫无进展,就好像是根本就没有红绣出嫁扬州一般,而寻到的红绣的住处,也是一处废屋,尘封已久的灰尘,也不似是有人住过。
到底红绣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会发疯?现在又在哪里呢?
莫名的,心底升起一阵阵不安,心底多少会想起自己的处境来,是否又是因己而起……
“情娘啊……”胡妈妈大老远地便是叫唤了起来,虽然刚刚还在生气,但是现在声音听起来是相当的高兴,就连脚步声都是无比的轻快。
情娘向楚儿使了使颜色,楚儿便是收起手中的托盘,将喝剩下的果汁快速地藏到了屏风后面,不过脸色明显的不好看,自从上回胡妈妈对她见死不救以后,她便是记着这笔了,铁了心不理会这个胡妈妈了。
“妈妈精神很好,是什么事情把妈妈乐成这样?”情娘起身迎接。
胡妈妈一把握住了情娘的右手,轻轻抚摸,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脸上皱纹如丘壑摺叠,厚厚的粉底都是很明显的看了出来,打量着情娘的神情宛如在打量一件珍宝般。
情娘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了,能让胡妈妈露出这种眼里只剩下钱的光芒,绝对不是来了一两个有钱人。
“情娘啊,这回可是个大客啊,今儿个晚上有一个大人物要来捧场,情娘,你今晚可得好好表现一下啊!”胡妈妈乐不可支,连连嘱咐道。
情娘淡然一笑,带着几分不快,“妈妈,我的规矩不变。”
不带半点商讨的语气,顿时给胡妈妈的热情给堵了回去。
胡妈妈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情娘,今儿个你的规矩给我收回去,你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人吗!”
“妈妈,我们母女生活了十年,情娘的脾气,妈妈不是不懂吧?无论什么人!”
情娘看似淡然处世,但是性子脾气却是极为倔强的,一旦说了,便是不在改了,胡妈妈调整了一下语气,“好情娘,就算是妈妈求求你了还不成吗?”
情娘不为所动。
“情娘,说句实话,这次来的主子可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一旦让他不高兴了,便是要赔上整个宝月阁姑娘的性命的……”
是谁会有这么大权势?让胡妈妈说出这样话。
胡妈妈凑近情娘的耳边,轻轻吐露出三个字。
暴风雨前果然是宁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