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苏陌让马晓晓去学校帮自己请了病假,之后去李辉那拿到了几个案件的卷宗,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景胜豪园的住处,迅速翻阅起来。卷宗里的照片触目惊心,脑浆、血、皮肉混杂在一起,那些血腥残缺的面部让人头皮发麻,苏陌没看多久就觉得头晕恶心,放下卷宗跑到卫生间一阵呕吐,稍稍缓解后用凉水冲洗白净的脸庞。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陆队长和宋队长的牺牲让苏陌心痛惋惜,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父亲苏永正的安危。苏陌目睹了马晓晓失去父亲后的崩溃,她决不能让这种悲痛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起。
苏陌拿起毛巾擦拭了脸,回到房间在书桌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旧手机,登录了一个游戏账号,给游戏上的一个好友留言道:晚上十一点,老地方,组队刷副本。
旧手机和手机卡是在黑市淘来的,游戏账号也是从网上匿名买的,为的是不让人追查。而那个好友就是刘浪。
此时的刘浪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出租房里的床上,看到苏陌的消息,知道是约他晚上十一点在学校天台商量重要的事,还没来得及回复,便有人急匆匆敲响房门,刘浪翻身跃起。
警惕的问:“谁?”
“是我,你刺猬哥!”
刘浪打开门。
“怎么了哥?那么早?”
刺猬:“会开车吗?”
刘浪点了点头。刺猬扔给刘浪一把钥匙。
“走,今天带你熟悉下哥的场子,不过到时可别乱说话。”
“哦,”刘浪看了看手里钥匙,问:“哥,都是你的场子了,还不能乱说话?”
刺猬白了刘浪一眼,说:“以后会是我的!少废话,走!”
刘浪跟着刺猬开车在市区逛了几圈,刺猬向刘浪介绍了几家的娱乐场所和饭店。
刘浪清楚这几个地方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刺猬在车里翘着二郎腿,得意的说:“怎么样,晚上想去哪里玩,哥带你去!”
刘浪:“还是听你的吧。”
刺猬大笑:“哈哈,好,哥晚上给你好好安排安排,哈哈哈哈。”
这时,刺猬的手机响了,刺猬看了来电显示,神色忽然变得谨慎起来。
“喂,军哥,恩,是,好的,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刺猬对刘浪说:“下车,手机保持畅通。”
刘浪下车后,刺猬便开车离开了。
刘浪眉头一皱,心想:难道是自己行径被发现了?但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拿出手机,登录游戏后给苏陌回了个信息。
“晚上没时间,现在刷副本正合适。”
很快,苏陌在一家书店里见到了刘浪。两人躲开了人群和摄像头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刘浪手里捧着一本诗歌选集,眼神却在四处观望。
“怎么了,那么着急找我?”
苏陌背着一个小包,典型的大学生模样。同样抱着一本杂志,小心而迅速的塞给了刘浪一个袋子。
刘浪打开一看,愣了一下。
“卷宗?”
苏陌:“是的,阳光大酒店的枪击案你听说了吗?”
“有点耳闻,听说死了好几个人,但是具体不清楚。怎么了?”
“警方怀疑柏林餐厅和阳光大酒店的案子是同一个杀手,你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吗?”
刘浪眉头一皱:“刺猬接触的东西本身就不多,我能得到的消息就更少了。今晚刺猬会带我去闫东军的地盘,我会趁机打听的。不过你卷宗是哪来的?李辉连这种案子都让你插手吗?他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苏陌叹了口气,说:“没人让我插手,是我自己要查的,请你帮帮我吧。”
刘浪看着面前的苏陌觉得有些陌生,在刘浪的心里,苏陌是个直来直去、敢爱敢恨的女孩,可今天的她竟然这样反常,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出来的。
刘浪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拿出卷宗夹在书里快速浏览,神情慢慢变得凝重。显然案情的重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完了卷宗两人不敢逗留,刘浪告别苏陌回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闭眼绞尽脑汁回想一切。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嬉笑。
刘浪起身推开了门,瞬间,温柔的阳光犹如一阵弥漫的清香,包裹住了刘浪。门外已经不是破旧的阁楼,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刘浪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掌,让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掌心中,刘浪回过头,门已经消失不见了,孩童的嬉闹声却越来越近。刘浪循着声音找去,每踏出一步,脚边便会生出五颜六色的花。走着走着,两个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哥哥,快来啊,嘻嘻。”
阳光下,一个男孩奔跑着,超刘浪挥舞着手臂。
“泥鳅?泥鳅!”
“哥哥,我想你了。”
“泥鳅!”刘浪兴奋的大笑,上前把泥鳅抱在怀里高高举起。
“哥哥,快放我下来。有个姐姐一直陪我玩,给我讲了好多你小时候的故事呢。”
顺着泥鳅指的方向,刘浪看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怀里抱着一直小猫,正看着自己腼腆的笑着。
刘浪脱口而出:“陈静美。”
刘浪放下了泥鳅,跑上前半跪在地,紧紧抱住了她。
陈静美摸了摸刘浪的头发,露出刘浪记忆里甜美的笑容。
“刘浪,好久没见了,你长高了。别哭了,爷爷看着你呢。”
莫大叔从阳光里走了出来,一边超烟杆里塞烟丝一边说道:“我才懒得看他呢,他又不是我老伴,别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切。”
刘浪笑了,哭了。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陈静美眨着大眼睛,一手抱着猫一手擦拭着刘浪眼角的泪水,说:“别哭了,你该醒了,要小心啊。”
“不,别走,你们别走啊!”
刘浪伸出手想抓住她,可是手却挥了空。慢慢的,陈静美、泥鳅、莫大叔消失融化在阳光里,周围瞬间一片黑寂,只剩一点亮光在黑暗中发出阵阵声音。
刘浪睁开了眼,枕头湿了一片,手机在床头响着,是刺猬打来的。
“喂。”
“他妈的,怎么才接电话,以为你死了呢。”
“不小心睡着了,哥怎么了。”
“立刻到凌云山来,打车到山脚下,会有人接你的,老大要见你。”
刘浪愣了一下,问:“哪个老大?”
“你睡傻了啊,还有哪个老大,闫东军,军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