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在马车中正与柳如嫣说着话,车外忽闻马鸣,这马车嗤啦一声停了下来,问过车夫,车夫也不甚清楚,只说来了许多吐蕃人领了马队,挡住了前方去路,柳如嫣大惊:莫不是我们武当派此行暴露了行踪,今日被吐蕃蛮子截在了此地?
这柳如嫣实在不愿与萧云处在一起,借机说道:“我下去看看。”萧云将折扇按在柳如嫣肩头,被柳如嫣用手打开。
萧云笑道:“柳姑娘,还是我去吧,你们玄门的人在这南疆之地不便出头,这杂役打探之事在下愿为姑娘代劳,手掌在马车木板上轻轻一拍,帘幕无风自动,萧云跃下马车,飒然而去。
不多时马车方又启动,萧云又回了马车中,口内直呼有趣,柳如嫣将身体与他挪远了些,问他什么,他也不答。
当晚,这一行人又寻了处馆驿住下,清微真人将玄门一干弟子及萧云叫进了自己房内,原来白日里萧云查探到挡住马车去路的一伙人,正是来自吐蕃,每岁“茶马交易”的特使。今日正巧被武当派碰个正着。萧云业已打探清楚,那些人手里的良马足足有五百匹之多.
柳如嫣于这西域特色所知甚少,遂问道:“弟子不解,这茶叶本是再普通不过的物件,怎值得用良马作交换,师尊,可知这茶马交易的由来?“清微真人只知这”茶马交易“由来已久。其中因由亦不甚解,本是吐蕃与宋国只见最主要的贸易之一,也是宋国维系与西域诸国之间和平的主要手段。
眼下两国开战,那吐蕃国于茶叶需求甚大,只好另取他径,从云南大理国交换购买了。
萧云师傅天心老人阅闻广博,恰巧精通此道,萧云笑道:”柳姑娘,在下恰巧知道些。“把眼去瞧清微真人。
见清微真人颔首点头,萧云站起身,踱步笑道:”这茶马交易,约莫始于初唐时期,当时唐帝国为了击败北方入攻中原的突厥族,巩固河西走廊,恢复西域版图,特别注意马政,于是从唐太宗贞观到唐高宗麟德二年的四十年间,在祁,泾,宁一带分设八坊置四十八监,统由中央机关太仆寺掌管,管理各监牧的官吏有牧监以至直司团官,牧尉,排马,牧长,群头等职。后因马多地狭,又分置八监,后又添置十一监于兰,渭,原,盐及洮河和河曲水草丰美地带,良马称“左”驽马称“右”,遇有战争,尽先征发良马。西北是产马和养马的主要地区。“
清微真人颔首,对萧云越加赞赏,余下玄门弟子尽皆信服。
柳如嫣叹道:”好个萧匹夫,果然有几分本事。“
萧云又道:”此时,马之来源,主要是取之于唐之属国吐谷浑领地青海及党项所在地,甘,青,川边一带。从唐高宗麟德以后至唐玄宗开元初年,由于吐蕃占领了党项及吐谷浑故地,并且唐朝将河西九曲也赠给吐蕃,马之主要来源控制在吐蕃手中,吐蕃并进而抢掠兰,渭监牧的马匹,唐朝军马逐渐减少。唐宪宗元和时期,唐,蕃两国开始在益州互市,除了丝织品,大抵茶叶是吐蕃国需交换的主要部分,盖因唐朝文成公主与金城公主将中原文化带入吐蕃“涤烦疗渴,所谓茶也”。宋朝神宗熙宁以后,王安石为了抵御西夏,朝廷需要马匹,除了在内地推行”保马法“外,采纳王韶“西人颇以善马至近,所嗜唯茶,乞茶于市”的建议,派李纪入蜀,筹划买茶,朝廷规定专以雅州,名山之茶作为易马之用,在秦凤,熙河两路设场号马,至此民茶全归朝廷统购统销,专设茶马场以“茶马互市”,此即本朝茶马交易的由来。“
萧云这一番话洋洋洒洒,直说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清微真人叹道:”天心老人果然慧眼如炬,佳徒如此,无憾矣。“
清微真人思虑良久,说道:”我已与宋国延安府通了密报,眼下吐蕃与我宋国交恶,断不能让它在大理茶马交易成功,咱们须想个计策,将这五百匹马劫下来,送到石城郡东城门外五百里,彼时自有宋军接应,宋国将士得了这五百匹骏马,必将如虎添翼,杀退入侵敌寇,维护我大宋上好河山。“
萧云笑道:”这石城郡乃是大理国边关要塞,大理虽是南疆小国,石城郡也有几万守军,咱们将马匹劫了下来,又知如何将之运出城外,真人是否早已胸有成竹,还请不吝赐教。“
正说到此时,却见窗外人影晃动,柳如嫣急喝到:”什么人,胆敢偷听?“,身子一斜,破门飞了出去。
萧云早已发现,想道:这些吐蕃交易的商人果然不简单,倒也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