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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生死诀别 (1)

阿舞一路向东,路过一处客栈,正欲打听萧绎的下落,却听闻邻桌几人谈论起武林与朝廷联手围攻魔尊之事。听他们提及魔尊被一蒙面男子救走,阿舞便立即想到了萧绎。想着魔尊既是受伤,萧绎又那么重情义,一定不会丢下魔尊不管,阿舞正欲去魔教找寻萧绎,刚走两步,又听那行人说到,魔尊虽是之前逃过一劫,可如今,武林正派、朝廷还有空灵宫的南心也要杀他,怕是他迟早都是一死。

听闻“南心”二字,阿舞浑身一颤,步子立即停下。转而变了方向,立即朝了空灵宫走去。她要去看看,南心是否真的回来了,她要看看她是否还算安好,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求得南心给了自己解药,从此与萧绎便可以长长久久守在一起。

南心自决心杀了魔尊的那一刻起,便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去过魔教,回过当年的希公府,却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踪影。极度不甘地回到空灵宫,南心又将脑中的地方搜了一遍又一遍,该去的都去了,难道他真的人间蒸发?

立于殿外,南心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空灵山最高峰,如果当初不遇见他,她与问天便不会这么惨。无论他躲到天涯海角,她都一定要把他给挖出来!就当目光定于那处山峰时,南心忽地一个激灵,她终于猜到他躲在哪里里。

一路朝着空灵山最高峰快步而去,南心手握宝剑怒气冲天。原本轻而易举就登得了的山,如今却让她重声喘气,待登了顶,看见那个恨之入骨的身影,南心咬了牙,持剑而去,尽管武功全失,这剑气却丝毫不弱。

明显感觉到杀气,魔尊却坐在山之巅,一动不动。他知道来的是她,他对她那样熟悉,不用去看,仅仅是空气中的味道,他便能认出她来。剑气渐渐靠近,魔尊慢慢闭上了眼睛。而他的这种不反抗,丝毫没有令南心手下留情。并不言语,南心只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剑上,只求一剑取其性命。

剑尖划破他的皮肤,魔尊微微一哼,正欲等待更大的痛楚来临,却忽地,听闻“砰”一下,剑身划过脖子,留下长长一条血印,却只是擦破浅浅的皮肉。睁开看,萧绎立于自己面前。

回到空灵宫,阿舞听师姐们说南心真的回来了,心下登时大喜。再听闻南心如今变得性情温顺,阿舞心中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宫主那么疼自己,一定会赐了自己解药,那她与萧绎也终于可以圆满。

向她们问了南心的踪迹,阿舞直奔空灵山最高峰。方入顶,阿舞一眼看见萧绎,不由一阵惊喜,连连呼声而出:“天朗!”

听闻这一声叫唤,三人齐齐朝了阿舞看去。萧绎不禁皱了皱眉。抬眼朝南心看去,果不其然,她的面上正露着得意冷笑。

“阿舞,想来你的毒是发作了吧?如果想活命,就替我杀了他!”南心一指魔尊,萧绎下意识地挡在了他的前面。阿舞看看南心,再看看萧绎,提起剑,却是犹豫不决。杀了魔尊,萧绎一定会恨自己,可如果不杀魔尊,南心也会恨自己,而萧绎更是必死无疑。在这爱恨纠葛之间,到底她该如何抉择?

阿舞抬眼为难地看着萧绎,萧绎摇摇头。

阿舞一咬牙,终是举剑飞步而来,萧绎猛地一个凌然,握握手中的剑,正要准备还击,却忽地,阿舞急然一个转步,纵身朝了悬崖跳去。所以人都始料未及,齐齐去救她,却无一而得。

萧绎惊悚地看着她急速下落,她不由落下泪来:“原谅我的懦弱,也许死是最简单的选择!你一定好好替我照顾师傅。师傅,阿舞求你,一定要赐他解药!”

阿舞声声说着,南心与萧绎均落下泪来。

“阿舞,不,我不要一个人活着,我们说过要生死同命的,绝不分离!”萧绎说着,也是纵身一跃,魔尊想拉,已是来不及。

便是此时,南心一剑刺向魔尊的胸膛。

“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一是与问天重聚,二便是杀了你。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南心一边将剑一点点深入魔尊的胸膛,一边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落了泪,“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都被你毁了!”

透过面具,魔尊幽幽地看向南心,那样心疼,那样悔恨的眼神,随后伸手握住剑柄,用力朝自己用劲,瞬间拉近他与南心的距离。

“能死在你手上,也是我莫大的幸福!”南心狠狠地看着他,再一抽手,剑被拔出,划破他的掌心,穿空他的胸膛,带着股股血流冰冷地横亘在两人面前。魔尊最后再看一眼南心,恋恋不舍地闭上了双眼。南心冷冷地瞅瞅他的尸体,再朝着崖底看上两眼,一转身,落了一滴泪。

阿舞与萧绎以极快的速度坠崖,身一着地,立即粉身。她与他的魂魄手牵手来往阎罗殿外,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击出万里,直直打回他们的肉身,两人一个深呼吸,竟奇迹般醒了过来。全身上下完好无所。

“或者,是上天怜悯我们吧。”阿舞说着,拉着萧绎一齐跪了下来,方要磕头,一道雷劈闪而下,将两人给震起。

“既是上天垂帘,又不愿我们答谢,那我们便好好活下去。”萧绎说着,阿舞点点头。

在崖下的这段日子,是两人从未有过的欢乐时光,萧绎打猎砍柴,阿舞做饭洗衣,他们好似平常百姓一样,简单而满足。美至夜晚,两人生起篝火,坐看星空,萧绎提及当日在客栈见识阿舞舞剑的身姿,阿舞一时兴起,跳起了一段舞蹈。萧绎从没想过,阿舞竟还有这样的才艺,他也曾见过不少女子跳舞,却没有一个有阿舞的风采。看着萧绎痴迷的眼神,阿舞羞涩而笑。她说,原本,她最喜欢的就是跳舞,小时候常常跳,后来……被南心收为徒弟,便只能将舞姿蕴含在剑术中。

“所以,你才能舞出那样漂亮地剑法。”萧绎说着,阿舞低下头,萧绎走向前轻轻搂住她,“阿舞,我们一辈子都不出去了,都留在这里好不好?”

“好!”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久,阿舞毒性再次发作,看着痛苦不已的阿舞,萧绎不顾阿舞阻挠,带了她出山,“为了我们的长相厮守,总要试上一试,若不得,我陪你一起死!”

那日问天与小月一起离开后,兰姑便偷偷跟上他们。直到他们到了谷底,她才现身。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喜欢我?如果你肯喜欢我,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兰姑苦涩地看着问天,问天摇摇头。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这么荒谬,不是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一定要喜欢你。纵使经历了这么多事,若再回头选一次,我选我还是会走上这条路。兰姑,我气数已尽,活不了几日了。我们的恩怨就此过去吧。”问天说着,兰姑不置一言,半晌才复又开口:“我想陪你走完这最后一程。”

“如果我想你一辈子都陪着我,你愿意吗?”问天问着,兰姑再次沉默,他再看向小月,小月也不吭声。

问天呵呵笑上两下:“如果是南心,你一定不会拒绝,其实你们都没有那么爱谁,你们爱的都只是自己而已。”

问天知道自己护不了南心一生周全,可他知道只要多拖她们一天,南心就多一份安全,所以他一直努力撑着不死,可惜他终究抵不过命运。

“我求你们,放过南心!”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只可惜兰姑与小月谁也没有听进去。

因为南心这个共同的敌人,兰姑与小月尽释前嫌。小月在兰姑三言两语的鼓动下,背弃了当初对问天的承诺,与兰姑一起,偷偷潜入空灵宫。南心早料到这一天,她一直在等,终于等到了。小月提剑刺向她时,她没有丝毫反抗,如此,她便不算是违背对问天的诺言了。她有好好活过,如今她的命该结束了,她终于去找他,再也不和他分开。

就在南心闭眼的那一刻,兰姑轻轻凑到她的耳边,她说:“南心,你不知道吧,其实小月才是你真正的女儿!”南心最后看一眼小月,用尽所有力气蹦出几个字:“我宁可她不是!”

南心死后,兰姑回了毒王洞。小月四处流浪,没了目标。一次偶然,小月再次遇见孟浪,他说:“小月,我一直在找你,跟我走好吗,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看看他那样恳切的眼神,小月点点头。

萧绎带着阿舞找南心,却不想南心已死,绝望之际,萧绎只能将阿舞先托付给药王,再去找那女神医。然当萧绎见到药王,药王却说,阿舞毒已至深,七天不解,便有性命之忧。如此情况,去找女神医,那是一定来不及了。药王说:“还是去找毒王吧。依他的性子,他一定还在研究,或者他已想出克制的办法。于是,萧绎再次带着阿舞去找毒王。

见着如此深情的萧绎与阿舞,那股隐藏在兰姑心中的不甘又开始涌动。她说:“救阿舞可以,你必须离开她!”萧绎想也不想便点头,“好!”

就如药王所料,毒王确实一直在研究阿舞的毒,也确实想到了克制的办法,只是毒性虽缓,阿舞的记性却也随之消除。就是每日在她面前的曼珠,她也常常忘记。曼珠常常在阿舞面前提起萧绎,毒王每每不许。他说,若曼珠再不听,便喂食阿舞毒药,让她忘得更快,曼珠反驳自己自会解毒时,毒王冷冷一笑:“我自会留下一手!不信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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