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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此心不甘 (1)

再次醒来,小月躺于一片旷野,却绝不是自己当初倒地之处。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却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大姐姐,你醒啦,不要乱动啊,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干净,乱动会加快它的扩散的。爷爷给你付了药,过一会就有力气了。”正挣扎着,一个稚嫩的童音从头顶传来,使劲翻着眼睛朝头顶看,一个小男孩便蹲了下来,而后朝着身后一声喊。

“爷爷,大姐姐醒了。”随即,一个老头也走了过来。看看她,然后拽起小男孩。

“既然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可是爷爷,你不是说她的毒还没有清掉。”

“这毒已是深入骨髓,清不掉了。能暂时留下条命已经不错了。”

“那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小男孩问着,老头朝着小月看上一眼,摇摇头。

“哎,最多,还有两年的寿命。姑娘,往后莫要再动武,一动武,这日子就更短了。”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拉着男孩离开。

小月怔怔地躺在地上,想着老头方才的话,不住地否定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只剩两年的寿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崖底,问天坐于小树林间,口含一叶,双目紧闭,吹奏着那支烂熟于心的曲子,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却忽地有些烦躁。也不知小月是否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南心她,还好吗。原本好不容易才领悟到得曲中的平和,现如今,又变成了当初的哀怨。哎——叹一口气,忽地,身后想起一阵脚步声。诧异地回头,小月泪眼朦胧地立于那,憔悴了许多,脸色很是苍白。

“是你,你真的又回来了?”问天有一些吃惊。

“嗯,我想再回来看看你。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小月说着,上前一把抱住问天,问天不由一愣。轻轻将她推开。

“怎么了?”淡淡地问,没什么太多情绪。

“呵,不小心中了毒,怕是活不过这两年了。”小月冷嘲着说,问天不由一愣。

“哎,你还是去找南心报仇了?”问天再叹一口气问,小月沉默着,没有回答。问天的烦躁反倒淡了几分,她既是未得手,南心该是没事的。

“都是兰姑!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早该料到,她会出如此阴招的!”小月错以为问天的那声叹息是心疼自己,一边感动着看向问天,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问天再度一叹息。兰芷妍,当初,真不该遇上她。

“哎,外面的世界太纷扰,你既是回来了,那便留下吧。我这糟老头子,也算有人陪,不至于那么孤寂。与其耗费时间去尝尽苦头,倒不如就此简简单单过完余生。我亦时日不多,倒不如彼此做个伴。”问天说着,小月心中一动,那个“好”字几欲出口,终究被自己给咽了下去。

在崖底静待几日,问天待小月极好。心知她仍是不甘心,每每以柔情化之,希望她终能放下恩怨,好好度过余生。可她终是悄然离去。

小月再度来到魔教,看见未带面具的萧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魔尊一把扼住了她:“快告诉我,南心在哪!我不想你死了,便再也找不到她!”小月使劲,挣脱出魔尊的钳制。面色冰冷。

“很简单,只要我不死,你便不会有这种担忧!我记得魔尊曾答应我一事,现在我已想好。我要你杀了兰姑,并保护我的安全。很快,我便让你与南心相见。”

“好!我答应你!你若敢骗我,我要你不得好死!萧绎,看着她!”魔尊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而后拂袖离去。小月侧头看看萧绎,再看看他手上的伤,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武林大会上,替阿舞受了一剑的愣小子?我还纳闷为什么魔教少主那么护着阿舞,竟想不到是同一个人?不过,你是真的担心阿舞,还是只是尊了魔族的命令?”小月说着,萧绎伸手过来,紧紧掐住小月的脖子,小月倒也不挣扎,得意地看着他。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想杀人灭口?不过你别忘了,魔尊可是要你保护我的!”一句话,萧绎极不情愿地愤愤甩来手,看也不看她,转身离开,小月便静静跟在他的后面。

兰姑如愿成了空灵宫宫主,却依旧担心小月和南心的出现。那日小月中了毒匕首,按理是走不了多远,也活不过一个时辰的。可她派了人去找,却怎么也没找到小月的尸体。南心更是音信全无。

一边仍是不断暗中查访小月与南心的踪迹,一边担心她们会不会侥幸生存,悄悄偷袭空灵宫。本想让阿舞几人小心保护空灵宫的。她们却各自推脱,偷偷下山离去。一时间,空灵宫竟成了无人之所,不堪一击。

兰姑每日都小心堤防。这日,又探子来报,得知小月真活着,而且更要求魔尊杀了自己。顿时,兰姑心急如焚。前思后想,琢磨半天。兰姑叫来几人,下达秘密命令:诛杀武林人士,嫁祸魔教所为。她就不信,如此一来,魔教自己都岌岌可危,还如何来对付她!

萧绎虽被委派作为小月的保护者,他却并不那么尽职。总是自顾自去想去的地方,看想看的风景。每每都是小月跟在他的身后。

小月对此相当不满,每次冲着萧绎动火,萧绎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愿意跟就别跟。现在是你想保着自己的命,不是我要保着你的命。你若自己想死,尽管不跟着我便是。”小月便无奈起来。那个老头说过,自己不能动武,否则命绝更快,她如今是决计不能单独行动的。

萧绎去了当初与阿舞初识的客栈,站在楼上向下看,目光落在当日阿舞坐着的位置。若不是那对爷孙的出现……萧绎想着,不由朝着门外瞥去,一瞥间,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动。忽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小月,拉一把她,转向屋内。

小月一阵奇怪,瞥眼向方才萧绎看着的门外,一个激灵,使劲甩着萧绎的手,他却是紧紧不放。猛地,张开嘴,刚要咬下去,萧绎一皱眉,倏地就松了开来。小月一愣,而后迅速跑了出去。萧绎盯着阿舞看了看,翻身从窗户跃出。

“阿舞?咱们又见面了!”朝着阿舞叫一声,阿舞一愣,回头看见小月,掩不住惊喜。

“小月!你没事吧!”阿舞说着要走上前,段风拉了拉她,警惕地摇摇头,小月失声一笑。瞥眼看向一旁目光戚戚然的孟浪。

“呵,这么怕我吗?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日兰姑一刀,我中了毒,从此再也动不了武了。你们听了,是不是很开心?”

“小月……”孟浪轻轻一声低唤,下月抬眼看他,眼中都是怨恨。

“这可多谢你,孟浪大侠!”于是孟浪低下头去,眼中都是凄苦。

小月说着,朝阿舞走了几步,段风没有再拦。

“阿舞,你知不知道,我的命还剩不到两年。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让我没了爹娘,你让我饱受欺凌,你让我变得如此满腹仇恨,结果,你好好的活着,我却还有两年之命。真是,不公平!”小月说着,已近身到了阿舞身侧。出其不意,从袖中取出一支匕首。阿舞不躲不闪,段风一惊。来不及出手,咣——小月的匕首却是已落地。

侧眸,又是那个面具大侠。

“姑娘,我早与你说过,好当心自己的命。你可真是不长记性。”萧绎背着手,没有情绪地说着。小月投以他一个恨恨的眼神。

“呵,当日你是与我为敌,今日又何以早坏我好事!”

“月姑娘。我只奉命保护你的安全。其他的事好像都与你无关。现在你的不怀好意既是被我破坏,我看有人定会不放过你。要不要跟着我,你自己决定!”萧绎看一眼正怒视着小月的段风,转身已是要走。小月再度不甘地瞪一眼阿舞,重着脚步跟在萧绎身后。

“阿舞,这什么人?”段风看着萧绎离开的背影,回首,疑惑地看着阿舞。

“他是魔教少主?”看着他,阿舞又是一阵无奈的感激。

“魔教少主?他怎会救你?”段风更是奇怪。

“我也不知。不过,他并不像坏人。”阿舞这么说着,段风一凝眉。

“阿舞,你就是太好心了。看谁都是好人,刚刚……”

“行了师兄,小月已经很可怜了。”阿舞说着蹙眉坐下,心中想得全是那句“活不过两年”。段风摇摇头。一旁孟浪,握了握十指,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上天对小月这么残忍?

也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了一帮武林仇敌,魔尊每日疲于应对。而小月却是心下明白,这一切都是兰姑捣的鬼。与魔尊说了这一切,魔尊只恨眼瞧着小月,若不是她,便不会惹不出这么多事。提手想杀她,却又万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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