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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有儿子初长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木匠一家生意兴隆,家庭也非常和睦,几年下来挣得了一份算是在县城里面都能排上号的家财,外面风光无限,但是对自己的儿子确是实在无法奈何,儿子学才这年16了,村中学里面读初三,木匠和妻子的能力有目共睹,自然这生下的儿子也聪明伶俐,脑子不会差,但按木匠的说法,就是因为这聪明把自己儿子害的无法静心做一件事情,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耐心,这对手艺人出身的木匠而言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木匠儿子学才聪明机灵,长相也传承了两夫妻的优良基因,个不高,偏瘦,外边看着温文尔雅,机灵聪慧,但骨子里面竟然是个不安分又死倔的主,读书中上,兴趣广泛,兴趣十分、非常、特别的广泛……

好看书又不务正业,天文地理、小说杂谈、神仙鬼怪、古典名著方面的书籍拿到就不放手,晚上打着手电在被窝里面也得在第一时间看完,还非得对那些书里面所说的奇怪事情问个清楚明白,而学校所教的那些数学、语文、化学、物理之类的只要学了点基本的东西就算了事,这让木匠一心想让自己儿子读书出头的想法大受打击,但几次跟他辩驳竟然被自己儿子说的无法应对,本来想着用点暴力手段,但又被自己妻子紧紧护着没法下手,后来干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反正家庭条件还可以,实在不行以后接受自己也不错,家里产业总不能让女儿给接手了过去,慢慢地也就随他去了。

另外就是好学东西,但还是不务正业,按木匠的想法,你不是那块料不读书也可以由着你了,好点你学点有用的东西,我的手艺也好,以后厂子里面的管理也好,或者跟着你妈去学着跑生意也好,总的有一技傍身,以后成家立业了也好养家糊口吧,可偏偏儿子学才先是跟着自己学了阵木匠手艺,倒也学了七七八八,但是一要他动手,就扔下手艺不干了。

后来有次听到自己媳妇说起聚仙洞往年和郑家山坳的一些事情,竟然找到聚仙洞里面的一些老人家详细问了后,学了些自己以前特意隐瞒的东西,让自己大为光火,再后来竟然在一老人家的怂恿下拜了周家村和聚仙洞之间的一个千年老松树为干爹,甚至有一次还偷摸着去郑家山坳狠挖了一通,后来被自己一次狠抽之后才有所收敛,但按木匠自己的观察,估计收敛也是表面上的,暗地里和聚仙洞的一群老人们在一起的时间依旧没有变少,只是背着自己而已,好在木匠想着起码自己儿子表面上给了自己面子,至于今后能成个什么样子,就让他自己决定好了,眼不见心静,家里有点老底,起码儿子没有做什么败家的事情,只是行事有点不同寻常罢了,也就干脆放手不管,偶尔敲打一番。

木匠儿子学才初三上学期快结束时,学习依旧中等偏上,但只是对着在村中学一个年级就六十来号人里面而言,按村中学往年考取县城重点高中的入取比例,就这中等偏上的成绩是完全没有希望了,木匠已经初步决定,不管儿子能否考上,花钱也得弄进去,说不定在重点中学里面管理严格些,受点周围同学好好学习氛围的影响,按自己儿子那智商,考个大学还是不成问题,这么想好后,就开始找人打听一些入学的事情,只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定论,暂时还没有跟儿子提起。

初三上学期转眼结束,木匠儿子如同以往一样,一到假期就和聚仙洞里面的一群老人家在一起不知道做些什么东西,让同年的其他少年人感觉非常奇怪,按理少年人和少年人一般在一起玩的比较痛快,而且因为青春期叛逆的原因,一般和年长的尤其是老一辈的老人是没法有什么共同语言的,但木匠儿子好像还乐此不疲,和所有老一辈的老人们十分说的上话来,而老人们对这孩子尤其喜欢,就着这孩子的爱好,家里有点什么古籍书刊,或者会点什么古老技艺的都巴拉巴拉的赶着给这孩子送过去或者赶着教导,双方竟然相处的非常融洽,更是让木匠儿子得了个孝敬老人的美名,完全出乎木匠的意料,让他哭笑不得又没法详说。

假期过去半月后,正在厂子里面干活的木匠突然莫名其妙的被聚仙洞陈家主事的老人派人通知,要借用自己儿子半个月的时间,和这老人一起到一个地方参加陈氏族谱领谱大聚,而且还说是聚仙洞所有主事老人的共同决定,算是跟木匠通知一声,也让木匠家里赶紧的给儿子准备下外出的一应行李,当天晚上就走,具体的事情等回来再跟他详细说明,就算是给了木匠一个提前的说法。

而传话的时候,木匠儿子竟然还不在身边,弄的木匠即十分疑惑但也有点恼火,但因为木匠是聚仙洞的人,有些事情还是比较清楚,即使是经过了那个运动的年代而导致大量人员外出不归、大量习俗被破坏,但在聚仙洞,因为没有受到过多的冲击,一些家族古老传承还是保留了下来,家族主事老人的话也不敢不听,只好带着疑惑和恼火赶紧的先从厂子里面的活动资金中拿了不少的现金带着准备给儿子路上使用,至于妻子那里,这两天因为赶着谈个生意的事情还没回来,那个时候通讯不想如今这么发达,也没法通知,只能是等回来后才跟她解释。

匆忙将厂子里面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主任的儿子这几年在木匠的悉心指导下,基本上在厂子里面可以独挡一面,替木匠分担了不少的事情,也是木匠的重点培养对象,要不是现在的大环境已经不可能像以前师父带徒弟的那个样子,木匠几乎想把他收为自己的徒弟,但两人虽然没有师徒名义,实际上已经有了师徒的情谊,木匠也时常放心的将事情交代给他办理。

木匠将厂子里面的事情跟主任的儿子一番交代后,带着不少的现金和满脑子的疑惑赶回家里替儿子收拾行李,赶进村就看见儿子被一帮老人们包围着,说着什么“祖宗的遗训,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把柱子给立全、刷红了”、……、“拿不回来就抢回来”。

老人们年纪都不小,平常时间看着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这时看着感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十分的兴奋和激烈,纷纷咋咋一起说个不停,老人们因为什么原因这么激动还是知道,这涉及到祖先的一个秘闻,聚仙洞的人都十分明白,本来以为经过十几年前那个族人大规模外出不回的事情后,这事算是尘埃落定,没想到老人们依然这么坚持和执着,暗暗叹气没有说话在旁边听着,直到听到“抢回来”几个字后,木匠赶紧的在旁边插句嘴大声问自己儿子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想转移下老人们的话题,可没等自己儿子回答,离自己最近的一老人就回头对说,小刚子被插嘴,我们和才才还没说完呢,就把木匠给甩一边去,继续和一帮老人们对自己儿子说话,弄的木匠十分的尴尬。

好在木匠儿子也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一边答应着老人们算是应付过去,一边抽空慢慢往外面挤出去,总算是来到了木匠的身边,见自己父亲满脸尴尬带点怒气的看着自己,就赶紧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说,爷爷们太高兴了,算是给了木匠一个下台的机会。木匠本来想教训自己儿子一番,但看着周围仍旧觉得没把话说清楚而盯着自己的一帮老人,也没敢,就带点气恼的让儿子说完后回家收拾东西,说完赶紧走了。

片刻后,儿子回来,木匠已经将需要的一些衣服行李之类的打好包,见到儿子先把钱分成两份,一份放在包里,一份放在儿子身上,然后就问儿子是怎么回事,木匠儿子抓抓头皮对父亲说,具体情况不是太清楚,只是听东爷爷说陈家自民国至今将近70年没修族谱,有一支族人最近一直正在准备这个事情,现在弄的差不多了,让各个地方的族人都去参加下,一是补充下家谱名单,二是领回自己那一支的家谱,还有就是爷爷们说的有个东西是十几年前被其他人给偷走的,要拿回来。

木匠听着儿子说话,看着他半天后见他确实不像还有什么瞒着自己的样子,就比较隐晦的告诉儿子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老人们有些想法是活着的动力,不要过于认真,边说边看着儿子好像没有太听进去,就干脆把话说开了对儿子说,有些事情估计老人们也告诉你了,但是几百年若干族人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完不成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去修谱领谱就行了,别去搀和太多的事情,这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见儿子还是没有听进去而且还有点抵触的样子,也明白这个年纪人的那种对神秘事物无法抵御的想法,想着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估计按他那没有耐心的性格,稍微坚持一阵可能就玩别的事情去了,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好好的一番交代,让在外边多注意身体,要好好照顾一起去的老人,东西和钱之类的要放好,然后就让儿子自己看着还有什么要收拾的,赶紧看看,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带上。

儿子学才听后刚开始还觉得自己父亲有点唠叨,后来听着父亲话里的那些关心意思,也明白父亲对自己的关爱,但这个年纪的人脸皮薄又不好多什么话,只是非常诚恳的应着,也算是让木匠的一念关怀没有落空。

随后木匠儿子开始收拾了些东西放进包里,没多久,就有人来催木匠儿子上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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