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给你做了辣锅巴,你少吃点,肚子受不了的。”阿月打开食盒,沁鼻的辣味。
老太太酷喜这个,一把抓过来,“嫌我啊,那你别给我做啊。”说着嘻嘻哈哈的放进嘴里嚼起来了。
“哎!也就我顾着你咯,儿子不问媳妇不管的,您赶紧给攒点钱,不然我连做锅巴都没钱了。”
阿月娇气的跟老太太打趣儿,这些话也就她说得,惯旁人啊,早被骂出去了。
老太太也奇怪,自打阿月不再是她媳妇了,两个人重回主仆干系却又多了层亲切。她也只适合做贴心的女儿吧!
“瞎说!我儿子保家卫国,我媳妇个个都是大老板,就你闲着只能给我做锅巴!”
说到这,阿月放下手中的盘子,稍稍凝重了些,“娘,我已经不是您媳妇儿了,但我这辈子还能服侍你我高兴,可是有的人她背着韩家媳妇的名号做些不光彩的事,我既管不了但又怕韩家祖宗骂我啊。”阿月说着满脸的难堪与纠结。
“怎么着啊?”老太太蹙眉问道。
正好此时福妈端了果盘进来,“哟,阿月在啊。”
阿月笑着跟她打了招呼,福妈站在一旁喂老太太吃水果,边悄悄驻耳听着。
“啧,那个梅梅啊,成天在男人堆里来来去去的,榕与做生意这么应酬就算了,她那两个小服装店她也这么应酬啊。还有啊,咱们承继呢也着了道似的,天天围着她转,这么些年都不娶亲这到底为的什么啊?前几天两人都直接在大厅里搂搂抱抱的了。自从上次榕与那件事情之后我是不敢在您面前碎嘴了,可这梅梅变本加厉的,做的事着实有伤风化啊,下人看到了,叫韩家的脸搁哪儿啊?”阿月小声的嘟囔着,显得自己这一桩事告的不愿至极。
“啧。”老太太眯着眼挑开卡在牙里的米粒,“行了,你先回去,这是我自有主张。”
阿月瞧老太太这样不冷不热还想在说些什么,福妈却打断道,“老太太,夫人他们这两日就到家了。”再接着只听阿月关上门的吱呀声儿,还有一丝的奸计未得逞的不屑。
“哼~”老太太挑着水果咔咔的嚼着,冷笑着看阿月关上的门。
“你说她,怎么还不死心还想不开呢!这都几年了,还盯着别人儿的刺拔,就是不想着自己。”“老太太,女人心海底针啊,何况她从夫人变成什么也不是的人,叫她如何甘心呢。”福妈顺着阿月的角度去说,字字在理。
“也是,这梅梅太闹腾,什么话都放在脸上,做事也不看着人,她怎么说都是我家的媳妇儿啊!哎!我这三个媳妇儿,一个心计深,一个没脑子,还有一个…”老太太正不知如何描述,福妈笑着帮她说,“还有一个什么都好,就是不跟您亲。不过幸好啊,经过您被绑架的事儿,这婆媳关系总算缓和了许多,人家可是豁出命去救您的!等他们这会回来,您可要对人家好。”
“那还用你说!那可是我媳妇儿!”老太太笑得花枝乱颤的,肩膀直抖个不住!
树林里,天虎倚在树根上,闭着眼细细想着从前重重。
那次在青洲他们分手以来,他的心莫名的痛过!他不是没去渡口,只是不知为何当时竟觉得要留下来陪着玫瑰才对。
玫瑰告诉他,她一家死于冯旭荣之手,她要去冯府将他杀死为家人报仇!时日久了他也进了冯府跟在她身边调查。
直到查出榕与怀的孩子是被她一盘栗子糕弄没的,他才狠下心肠离她而去。后来
他也想过要回去找榕与,只是无言与对罢了。
后来跟着周遭的队伍东南西北的打仗,终于加入了共产党。
这一回回岭安,他是来持行任务的,只是没想到他的接头人居然是广美这个小丫头!她告诉他她大学里就悄悄入党了,这回来就是因为熟悉这儿的情况才被派回来执行任务的。
他们的掩护身份是夫妻。
“天虎哥哥,你想什么呢?”广美悄然坐在他旁边,看着这个日渐稳重像个英雄般的人物就坐在她身边,她心里的崇敬无限!
“我在想,当初没回去找她,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广美长吁,“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当初我们那么求你留在我们身边你偏不要,如今可好,人家家庭幸福美满的,你又在这感伤,我要是榕姐姐,我肯定不愿意见你。”广美说的字字珠玑,她倒不是带着味儿说的话,她现在是有党性有信仰的大学生,她才不要那种争风吃醋的生活。
尽管她爱的人心里是其他人,可那个其他人却也是她最爱的人!她得想办法化解他们的感情,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的瞎闹了。
自从她知道冯夫人是因为她的多嘴才起了害榕姐姐的心,她便日日夜夜梦到榕姐姐说的那句话,“我迟早要被你这张嘴害死!”还有她的孩子来找她喊冤。可她的榕姐姐还那样豁出命的对她好,供她上学。她对她的榕姐姐和天虎哥哥已是满心的歉意,只是韩承音和姐姐又那样相爱。
她笃定更要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歪过头去看不说话的他,“怎么了,我只是说着玩的,你放心,这么多年了,姐姐肯定不在想着以前的事的,待会咱们一起把孩子送回去,姐姐看着你这个故人肯定高兴的。”
“是吗?”
“恩!”广美肯定的点头,马天虎咧着嘴笑,站起来拍了拍广美的头,“走罢!我们赶紧走!”
我们这才刚下站,家里和公司的人就赶来接了。
“姚秘书,我不在的时候对手公司可有什么异常?”帮我拿行李的姚沁是个辍学的大学生,我给她机会读完了书,便死心塌地的跟在我身边做事了。
她提了提眼镜,手上捧着文件跟着我说,“榕总,您放心,没什么动作。这份报告需要您的签字,姐夫这刚回来,您就带回家看吧。”我抚着承音上了车,她站在车门外帮我关上了门。
“谢谢你,小沁,晚上来家里吃饭吧,辛苦你们了。”说罢,我冲司机点头开车。
承继便在前面打趣,“哎呀!嫂子这在外面简直就是女强人!你看我哥这半天都不敢说一句话。”
我看着闭着眼倚在靠背上的承音,我知道他还在想赵莺莺的死,我紧紧握进他的手心,一片湿热,他也知道我同他想的一样,轻轻按了下我的手心回应我。
他想告诉我,他没事。
“老徐啊,家里好吗?瑾瑜和飞白没闹事儿吧!”我一个劲儿的盯着老管家问。
“都好都好,没闹没闹。”他也一个个耐着心回我。
家门口众人浩浩荡荡站着等,阿月抚着老太太站在前头,她那一身桃红淡雅风俗,梅梅也着了一身淡绿的旗袍,温婉的冲着窗口的承继笑。
“我儿苦了!苦了!”老太太搂着韩承音的脸直哭,看到他不方便的腿,更是伤心了。
“快,把承音扶回屋里!”我将承音的手接给下人,却是阿月主动扶上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老太太和承音肯定要聊上好久,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想他们快疯了!要不是去找承音,平时哪里离得开我一步!
他们一群人拥着承音回屋,只是为什么,不见瑾瑜和飞白的影子!我逮住一个下人问,“小姐和少爷呢?还没放学吗?”
“这,照往日也该放了,说不定在外面玩着呢!大夫人甭担心。”
“哎!梅梅!”我叫她她却忙着迎承继而顾不得我,没法子,我只能自己去找!
脚步越发的不稳,心里惶惶的,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再过会天都黑了,他们怎么可能玩这么晚呢!
我去找了学堂,从学堂到家的路上,大路小路都找了一通,我已然累得筋疲力尽了!我倚在河边上喘息,残阳如水,黑幕早已降临。
我的心陡然砰砰的跳着,拼命呼吸也停不下来。
看着旁边几个孩子闹腾,我越发的慌乱了,我的瑾瑜和飞白,你们在哪呢!
“哎!孩子,有没有看见我家瑾瑜和飞白!?”我拉住一个孩子问。
他知道我是他们的妈妈后竟尖叫着哭了,“你是水妖!你是水妖!你会吃小孩!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什么水妖?这事怎么又出来了?我的不安更加沉重!
河边住户告诉我,下午有听到孩子落水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孩子。我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子血冲了顶疯了似的寻人就问我的孩子在哪!?
“飞白!瑾瑜!你们在哪!”我趴在河边栏杆上一处一处的望,恨不能自己是条鱼能游下去。在水里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吗?那种无人问津的绝望与痛楚我最清楚!“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怎么不淹死掉!飞白!瑾瑜!你们在哪!”
“榕儿!”只听一声叫唤,我悬着的心更加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