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姐姐!”三夫人蹦跳着着人抬着个小箱子进来。
阿月正对窗剪影,心思也不知去何处,被那洋妞一冲叫吓得剪刀戳了手指。“啊呀!”
阿月吸允着指上的血,看着那洋妞满处的来气。韩承音与她成亲才多久,只偶尔回来陪着她,那也只是坐坐谈谈小时候的事,其他的时间都在书房里。原本阿月已经换着法子打扮自己想等韩承音这次回来给他焕然一新之感,今儿她穿了新式的旗袍他却没看见!
都是这个女人!阿月又一次打量着她,窗外阳光正好映着她的脸蛋儿白里透粉,那忽闪的睫毛像染了金色的蝶在她的明汪汪的眸子上起舞,还有她的唇,上面涂了什么,怎么那样水嫩?阿月情不自禁的盯着她看了好久,全然忘了指尖的疼痛。
“阿月姐姐。”她笑嘻嘻的从她眼前走过在她对面坐下,“来,箱子。”小厮们抬上边都出去了。
阿月正看着她脑后弹簧式的头发觉着惊奇,她们那只会把头发盘在脑袋山而已,这怎么能像帘子似的发着晶亮还一弹一弹的。
“姐姐!”三夫人弓着身子往她面前一趴吓得她回了神。
“你来做什么?不好好布置你的新房么?”阿月低头拿起剪刀剪起窗花来不再看她。瞥见她胸前露出的一抹雪白,她知道自己就是露再多承音也不会有兴趣再看一眼的。
三夫人虽去外国留过学,却丝毫不影响她对婚姻的独特看法——即使知道承音家里有包办的老婆在,她也不介意的,她喜欢的是韩承音就要爱屋及乌连带她们一起喜欢。
那只皮质的箱子里全是她给阿月带的礼物,——“姐姐你看!这是我送你的内衣!也不知道你的码数多少,我就按照我自己的码数给你买的,这可是最新款带蕾丝的呢!”
阿月手中剪着的是一幅观音送子图,被她一羞差点剪着孩子的脚。她忍着怒气抬头,眼前的粉色内衣只一眼,她知道再也安不下心去剪了!
“这是?”阿月羞涩的问着,她全然没见过这件玩意儿,两片圆溜的布连在一起,两边围子还有很小的搭扣,摸起来怪软乎的!她又瞥了一眼她胸前的雪白,穿上这个她也能这样了么?阿月几乎没受过什么礼物,即使是新婚的贺礼也都充了库她见都没见过的,她初来乍到对她这样好让阿月很是受宠若惊!这洋气的三夫人是这样和气,看着不像是耍诡计的,她又何必端着架子呢。
三夫人喜洋洋的把她拖进内间,“来,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穿。”
阿月红着脸,捏着那上面的蕾丝不知所措,“哦,一定要脱光了才能穿?”
三夫人附上她耳边,“你要是不脱晚上承音怎么看呀?”
她不这样说还好,若只是两个女人这样她就只当交个新朋友了。可一谈及承音,阿月不免疑心,她怎么这样大方?阿月可是知道女人的嫉妒有多难受的,就连死去的黑婉婉她都要嫉妒到梦里去的!这个洋女人就算是去了外国几天,这喜欢就是喜欢呀,难道在外国喜欢是可以大家一同的,谁也不吃醋的?
不行不行,她今日若是穿了这个东西岂不是跟了她的风,从此就是承音有些些喜爱也是对她的侮辱!她就是她,她阿月跟洋气就搭不上边!穿着自己的衣裳不也是韩承音的二夫人么!
“不了不了,我不穿了。”阿月推搡着跑了出去,吴梅梅痴痴的站着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对。
秋快去了,地上飘着一两片枯叶。阿月捡起一片在手里把玩,在池塘边一块石头上坐着看着水面发呆。承音这次回来又能呆多久呢?从新婚后老看他在书房议事,哎!阿月一下子觉得悲哀起来,若当初本本分分做个丫鬟也不至于这样成天有期盼却不知何时为终的好!
忽而皱眉忽而揉揉眼,这会子又趴着不知是倦还是怎么,就这么蜷着身子俯了一下午。
花园小径里,韩承继命人摆了一盘棋正独自博弈的乐乎着!廊里一个士兵跑了进来,看他正凝神也不敢打扰,驻足了一会。
“哦!你来啦!”韩承继揉了揉迷糊的眼,一旁的士兵大气一喘,呼!原来是睡了!害得他傻站着半天。
“堂少爷!有消息了。我们看到黑莫奇去了黑家的厂子里。”
“黑家的厂子?对了,黑家灭门之后黑家那些产业都是谁负责的?”
“这。”
不远处阿月被池面卷起的一阵凉风袭醒,抖擞着身上冻起的鸡皮疙瘩要回屋里去。忽听得岸上有人在说话,再一看却是她的小叔子韩承继。
她趴在草丛上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就这么出去不是被当成偷听贼了么。阿月背过身假装没看到他们,抚着有些凉的臂膀又坐回到石头上。
“原本不知道是谁,似乎他们都有自己的操作,即使黑家老爷不在了他们生意也照做的。但自从知道婉婉小姐没死后,少爷借着查案的由头暗中管着他们的生意。”
“什么!我哥在管?”韩承继迷糊了,既是他在管,那他肯定看到过黑莫奇。又为何置之不理由他来查案子呢?答案只有一个,他同自己一样——想通过黑莫奇来寻找下一步的线索。只是这事连他也要瞒着么?呵呵,韩承继哼笑着,他这么做就是等将来她回来,他便可在她面前居功邀劳,而他韩承继只沦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纨绔子弟的名号。
哥哥啊哥哥,自我知道婉婉与你两情相悦我又何曾动过半分歪心思,你何必这样防我?韩承继最憋不住委屈,起身要去书房寻他哥哥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