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下，转过身，拾起地上的刀，向门口走来。小七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连往后退的举动都忘却了。
我举着刀，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她像一只小小的猎物，可怜地仰视着脸，锁骨跳动着。
“报警吧，我杀人了。”我说。
小七长长地抽噎了一下，她说：“不，你没有杀人。你没有、你没有……”她越说越恐惧，并向我的后面看去。
我缓缓地转过身去，终于承受不住，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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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小七。
我抓住小七的手，问：“告诉我，我是什么，是人还是鬼，还有，你是什么，那两个房客是什么，请你告诉我，我真的快疯了，快疯了。”
“妈妈，您当然是人了。”
“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人了。是您给我续的命呢，要不然我怎么会活过来呢？”
“续命真的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希村是怎么回事，他们是鬼，我亲眼看见的。”我嘶吼起来。
那个情景现在还犹如在眼前－－
我一转身，发现希村和阑珊居然阴森森地直立在床前，两个人垂着头，脑袋歪向身体外侧，连着脑袋和身体的是一根摇摇欲断的筋脉。就是这样，他们的嘴还在笑着，颤抖地笑，笑得身体里面的血就流了出来，黑色的血，发出腐烂的味道。而之前房间里面的血，却荡然无存。
在床头，可以看到他们黑白的婚衫照。两个人的眼睛周围是大大的黑眼圈，死鱼眼的眼珠，外加一双鲜红的嘴唇。
“希村不是我给他续了命，怎么会是那样？”
“妈妈，那个叫骆伽的房客骗了你，你根本就没有给爸爸续命，因为你续完了我的命之后，就昏过去了。”
“那……骆伽和方槐是人还是鬼？”
小七犹豫了一下，“是鬼。”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屋子里面除了我和你以外，还有四只鬼在。哦，天！”我痛苦地将双手插进头发里。
“妈妈，您别哭了。”小七抽出一张面纸，替我擦了擦眼泪。“实在不行，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我从未想过。
“是啊，我们离开这里，可以重新来过，他们是赶不走的，我们在这里，天天都要担惊受怕。”
“我要想下。”我快速地思考着，“或许可以这样，我们可以将这个房子卖了，这样，我们重新安顿生活的时候，会有一笔钱支撑着。”
小七满脸惶恐，“可是这是鬼房，有人买吗？”
我拿出了卖房时才有的欣赏眼光，打量着屋内，“你看，这房子其实不算旧，里面的家具都很新，还有那些抽油机啊、马桶啊，中央空调，都是名牌的，价钱相当贵的。这样一项一项地加起来，都是钱呢。”
“钱很重要吗？”冷不防地被小七呛了一下。
“当然，”我瞥了一眼小七，“没钱喝西北风去啊。哦，还有，我们如果搬家的话，不但要重新买房，你还要上学，你看像你这般大的孩子，现在已经再上一年级了，不读书的话，以后长大了怎么办，这哪一样都得需要钱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