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雄步入清风阁,入眼的装潢古色古香、高雅大方,使得楚雄不由感叹“不愧是陵霄城最豪华的酒楼之一”,清风阁此时依然一片灯火通明,对此陵霄城曾流传这么一句话“永不褪色的清明阁”,因为清风阁从不打烊,烛火从未熄灭过,永远都是焕然一新,凭借着这些成为陵霄城生意最好的酒楼
楚雄的衣着实在普通,进店门的时候,招待看楚雄的眼光就有些异样,因为这穿着打扮还背着包裹的人实在不像是能在清风阁吃饭的,而且关键对方年龄也十岁左右。
不过招待的涵养还算良好,走过去问道:“这位小兄弟是随同家人来的吗?”
楚雄摇摇头,露出一副憨厚的模样说道:“我来找一份工。”
这下,即便招待涵养很好也皱起了眉,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工?端盘子要十八岁的窈窕美女,招待要二十岁的高挑帅哥,至于厨师,一个十岁的孩子抡的动锅吗?
“小孩一边去,别来胡闹。”招待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确实会做工,你可以让我到厨房试试。”
招待不爽的问道:“你能干什么?”
楚雄微微一笑,说道:“剔骨。”
“啥?”招待愣住了
……
剔骨是一个很偏门的职业,并不是每个酒楼都会设立,这工作其实是把屠宰的牲畜或猎杀的猎物肢解成肉块
古有庖丁解牛一说,传闻剔骨大师庖丁,每次解牛事先将一把青草放入牛的口中,刀锋在牛身游走,当刀抽出的那一刻,牛的骨和肉一下子就解开了,散落四处,而牛刚好吃完草才死的,当然这是神乎其神的一种说法,也是大师级剔骨技艺的形容,但是古往今来寥寥无几,而较好的剔骨手虽然也能将牛肢解却要一年换一把刀,而一般的剔骨手一个月就要换一把刀,而且效率极低,一头牛能折腾大半
可清风阁,很多时候肢解的不是牛,而是凶兽,很多凶兽味道鲜美,但是鳞甲、皮肤、骨骼、经筋极为坚韧,普通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就是肢解一小块,至于武道高手,常言道君子远庖厨,高手自然不会放下身份来干这个活儿,就算他们来,不了解筋肉骨骼纹理缝隙,空有力量,往往把肉弄得乱七八糟,大小不一,无法做出精致的美食
楚雄最开始接触武道就是从剔骨开始的,在父母的酒楼中,剔骨也就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修炼,这样一做就是数年之
这可是个非常累人的活儿,不比修炼轻松!楚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武道上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他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精益求精的意志,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他的武学扎实基础就是在这一刀一刀中磨练出来
招待实在赶不走楚雄,只好把他带进厨房……
“柔姐,这小兄弟要来应征做剔骨手。”
“剔骨手?”在清风阁厨房,一个身穿艳丽旗袍,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美丽女子上下打量着楚雄,看到对方朴素的衣着,双手上还缠着血与草药混合着绷带,实属一副难民的样子,美女的一双柳烟眉微微蹙起,她不悦的对那个带楚雄进来的招待说:“你搞什么,什么人都带进厨房,东子,给他点碎银子,打发他走。”
这美丽女子显然是把楚雄看成是落难的孩子了,至于那被训斥的招待则一脸苦涩,事实上他本来想推楚雄出去的,却发现楚雄的双脚像是扎根在那儿一样,根本推不动
“好哩。”正在剔骨的一个年轻男子正想过来驱赶林铭,而就在这时,他只觉得眼睛一花,手里一轻,原本窝在手里的剔骨刀竟然被那少年夺走了。
名为东子的年轻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楚雄道:“我不是来要饭的,这位小姐,看看我的手艺再驱赶我不迟吧。”
美丽女子微微一惊,这小子还真是练过,她白了东子一眼,道:“真不中用,一个孩子搞不定,去库房里抬一头猪。”说到这里她转向林铭,道:“你要是半个时辰搞定,我留你在清风阁。”
东子自知丢人,讪讪的转身去抬猪,这时楚雄道:“不用了,就那个好了。”
楚雄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头蛟筋兽
美丽女子吃了一惊,蛟筋兽是二级凶兽,浑身筋多,这些筋极为坚韧,刀剑难伤,但是若是加上特定药材,文火慢炖三天三夜,便会熬出味美甘醇的浓汤。
这种凶兽,就算是剔骨高手来了也很难对付,这少年还真是狂。
“开什么玩笑,这蛟筋兽得一百多两金子,弄毁了你赔得起么?”东子不忿的说道,他对楚雄夺走他刀的事情耿耿于怀,明摆了抢自个饭碗的,哪能友好相待
美丽女子白了东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让你毁你毁得掉么?
东子声音一滞,顿时不说话了,蛟筋兽可不是猪牛羊等家畜,普通人拿了刀都破不开鳞甲,想弄毁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女子转向楚雄道:“我让你切!”
楚雄点点头,挑了厨房最好的一把剔骨刀,蛟筋兽他只切过两次,两次都是在楚家实权人物的寿宴上,毕竟这种凶兽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深吸一口气,楚雄仔细的抚摸着蛟筋兽的鳞甲,感受着其中凸起的筋络所在,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炷香时间,他在脑海形成了一个筋络图,这副图与楚雄以前记忆中蛟筋兽筋络图一一印证
而在这样的等待中,有些人不耐烦了,“搞什么?还不切?”
“别弄玄虚了,快动手吧。”
也不怪这些人不耐烦,一个十岁的少年来做剔骨手,剔骨的对象还是二级凶兽,怎么看都像是恶作剧
楚雄对这些质疑充耳不闻,当他拿起刀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已经变得极为专注,剔骨等同于他的修炼
在印证好筋络图后,剔骨终于出刀了,没有用斧头、砍刀,他用的只是一把难以发力的剔骨刀
而就是这把普通的匕首,在楚雄手中变得锋锐异常,当刀锋下落的瞬间,蛟筋兽的鳞甲被楚雄一刀剖开!
看到这一幕,原本质疑的人顿时闭嘴了,光是做到这一点,就要求手腕上的力气不下三百斤,平时肢解蛟筋兽都是要用斧子砍或是锯子锯的
刀锋沿着筋络的间隙进刀,刀速流畅无比,像是切纸一般,只听唰唰唰的声音,蛟筋兽体内一条一条的白筋已经显露了出来
看着楚雄那举重若轻的样子,叫东子的男子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他都怀疑自己眼花了,这小子切得真的是蛟筋兽
楚雄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偶尔遇到几根无法避开的兽筋,这时他便会用蛮力将其挑断,就这样,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头蛟筋兽被楚雄切成了肉块,在肉块旁边放着的一段段白丝便是蛟筋兽身上最值钱的兽筋,这些兽筋长短一致,损失几乎没有
这一幕实在让人咋舌,楚雄做的这一切看起来轻松,但人们却知道肢解蛟筋兽是一件多么浩大的工程,通常情况下需要四五个大汉合作搞上小半天,而那少年却只是脸色通红,看样子再弄个一两头都不是问题
晚上清风阁已经不怎么忙了,厨房的很多人都在看,一屋子人见这情景都是静悄悄的,这时楚雄放下刀说道:“现在我可以留在这里了么?我每天工作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一个月工资五两黄金,我还有一个条件,要包我吃住。”
美丽女子稍稍思考了一下,便点头道:“行!”
楚雄的条件开的不低,但是绝对值得,以楚雄的速度两个时辰已经能做很多了,而且关键食材的损失少,这点很重要。
就这样,楚雄在清风阁开始了工作,两个时辰不算浪费时间,因为这也是修炼,打树桩锤炼的是狠劲,而剔骨练的便是巧劲了。
当天晚上,楚雄一直在库房,一口气切了三头一级凶兽,这时他已经满头大汗,手臂酸麻了,他准备切最后一头,便去住处休息。
最后一头,他又选了一头二级凶兽——金背穿山甲,这种凶兽牙齿就能咬碎石头,钻山像钻豆腐一般。
因为圣元消耗的太多,楚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切开了金背穿山甲的腹部鳞甲,他选择这头二级凶兽的初衷就是逼出自己的极限。
切开了鳞甲就轻松了很多,刀锋沿着筋肉间隙游走在金背穿山甲的腹部,而就在这时,楚雄感觉刀子一顿,似乎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骨头?不是,腹腔里不该有骨头。
那么是石头?也不对,金背穿山甲虽然偶尔会吞下石头,但是早就咬碎了,就算不碎也被那强力胃酸腐蚀掉,不会有这么大一块,那么难道是……
内丹?
想到这一点,楚雄心中微微激动,一个二级凶兽的内丹可是很值钱的,如果不卖吃下去的话对身体也大有好处。
楚雄带上手套,小心的避开胃部酸液,将那硬硬的东西取了出来,然而一看,楚雄皱眉蹙额,那是一个椭圆形的物体,符合内丹的圆形态,可怎么看都像是鹅卵石
可不因该呀!要是鹅卵石,就算不被金背穿山甲的咬合力给碾碎?也应该被胃酸给腐蚀掉吧!可这块纯白色鹅卵石完好无损,连表面铭刻了奇异的黑色符文,都清晰可见,上面纹刻着神秘的黑色花纹,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像是人为篆刻上去的
会是谁刻的?难道这些黑色符文是一种古老的图腾,又或者是一种神秘的语言?楚雄感觉到鹅卵石定不是凡物....
楚雄凝神静气闭眼感受的鹅卵石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睁开双目气息瞬间消失,“错觉!”楚雄疑心道,仔细观察着黑色符文,感觉到黑色符文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定不是凡物!”楚雄内心肯定到“可会是什么呢?”楚雄脑海中思索着
突然楚雄用清水将鹅卵石洗净,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斧头用钝面,敲打着鹅卵石,不见丝毫损伤
这还是意料之中,毕竟鹅卵石能在金背穿山甲肚子里丝毫不损的留存下来本身就说明其制材极为坚硬,楚雄逐渐加大力气,最后更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砸,结果斧头和铁砧都被砸出印子了,那鹅卵石却连个角都没缺
我靠!
楚雄惊呆了,他料到鹅卵石坚硬,但没想到这么坚硬,虽说准备好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可看着不是凡物的鹅卵石,楚雄很不踏实,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不见得就能让你吃,也可能砸死你
楚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能确定这鹅卵石,第一不是凡物,第二十分古怪,可什么炼器高手用某种坚硬材料打造的物件?这样想着楚雄便将这鹅卵石放入口袋,一阵疲倦袭来
“怪事两个时辰的剔骨就累啦?”自嘲一句“这样就不行啦!”楚雄调节着意识,抗拒着疲倦,努力想要使自己清醒起来,可疲倦感越来越重,腐蚀着楚雄的意志
有意识无意识把刀具收拾起来,楚雄走到清风阁分给他的房间,倒床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