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点头说道:“不错,就是那个太平社。”
方初晴有点困惑的说:“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端王苦笑着说道:“你以为太平社还是从前的太平社吗?”不等方初晴回答,他就说:“从前的太平社,是为了驱逐胡人,而现在的太平社,少许利益就可以让他们去杀人。”
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意外了,不过仔细想一想,也很正常。从前的太平社是姓李的当家,后来姓李的死了,自然也就只是个名头而已。
方初晴好奇的问:“那现在的太平社头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端王盯着方初晴说道:“现在的太平社头子你也许见过。”
“我见过?”方初晴指着自己的鼻子,骇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见过?”
端王慢慢说道:“现在的太平社头子也姓李,据说是当年那人的儿子。不过这人性格十分乖戾,喜怒无常,平时不以真面目示人,总喜欢、带一付金色的面具。”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他非常的缓慢,仔细看着方初晴脸上的表情。
方初晴的心里立刻嘣嘣的跳起来,自己居然早就见过他?而且更想不到他居然有着那样的来历和出身。可是自己第一次见端王府就见到他了,那么说,之前他就一直在窥探端王呢?
端王的眼神让她出了一身冷汗,他为什么会这么看她?难道他怀疑她和金面人联合起来刺杀他?
想到这里,她一阵心惊,连忙分辨说:“我不认识他啊。”
端王的眼神冷了下来,分明认定她在撒谎。
坏了,当初金面人带着她那晚逃出端王府,可是很多侍卫看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解释:“我是见过他,可是我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啊。我、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相信你。”端王微笑着点头,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去用膳吧。”
方初晴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些唇舌才能让端王相信自己,可是眼前他这么简单的就相信了自己?不需要自己多解释几句?她还想再说几句,却被端王几句话又轻描淡写的堵了回去。
“难道我就这样小心眼?再说了,你一个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又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
“对、对、对。就是,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他,还不是你惹来的。上次被你关在柴房里,他主动救我出去的,我哪里知道他有没有恶意了?”
她急切的对他解释,真的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个神秘的金面人而对她产生不信任。
端王点着头,表示她完全不要有这种担心。可是方初晴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冷淡。
努力解释了几句以后,方初晴也就放弃了。何必让自己这么累了?不信就不信吧。
两个人之间虽然客客气气,但是彼此心里分明多了戒备和提防。
端王的冷淡让方初晴心里非常气愤。她本来以为,两个人既然迈过了那一步,就说明了彼此相悦。换个角度来讲。如果她不能离开他,而他无论身份、相貌、人品又都比他人出色许多,她为什么不接受这样的端王呢?
她本来抱着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打算。可是他却因为一个神神鬼鬼的人对她产生了疑心。
这让她的心好像寒冬腊月浸泡在水里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甚至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之前方初晴受罚生病的日子里,端王起码还不时来探望她,可是现在,端王却好像府里完全没有方初晴这个人一样,一步都不踏进她院子里。
府里的奴仆看到方初晴受到冷落,渐渐的对她也不敬。一些吃食、衣物的用项上都开始怠慢了。好在方初晴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些,再加上竹叶兰叶因为担心方初晴听了会更难过。好多事情都是能瞒则瞒,得过且过。
在这段日子里,方初晴并没有像众人所想的气馁。她在舅舅谢良松的帮助下,终于开成了一家玩偶店。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筹建,选址、装修。方初晴的玩偶店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这间玩偶店,里面有很多方初晴根据记忆画出来的玩偶娃娃。用的面料考究,用的都是非常柔滑舒适的绫罗绸缎,里面塞的都是上好的棉花或者剪裁的边角余料。
玩偶做好以后,她首先就给皇宫里的太后皇后、曹妃和太子妃等人都送了一个。
太后等人看了她的玩偶都很高兴,喜得乐不拢嘴。其实,方初晴送给她们的礼物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太后当时就喜欢上了,笑着说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给我们送来这小孩子玩的娃娃。哎哟,不过这娃娃还真可爱啊,你们看这衣裙,做得可真精致,简直就是一针一线按着我们穿的样子仿出来的,还有这娃娃的脸,晴儿啊,这是怎么做的啊?这么逼真?”
方初晴笑着说:“其实很简单,这脸呢,就是用皮肤色的布料做的底衬,要找到这颜色的布了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到处都没有,还是找布坊里定制的。这眉毛、眼睛是用黑色的丝线绣出来的,这嘴巴是用红色的丝线绣的。”
太后拍着她的手赞叹道:“这晴儿啊,心灵手巧啊,这是怎么想到的啊!”方初晴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画了几幅画而已,这娃娃的衣服,还有这绣工,都是我的丫鬟做的。”
太后笑着说:“你别谦虚,我知道你能干。要不是你,她们能做得出来这个?”
方初晴只有抿嘴笑着不说话。
一旁的皇后看着,只觉得酸水直冒,不阴不阳的说道;“这端王妃不但心灵手巧,还很会做生意啊,听说还要在京城里开店,你要卖的就是这个娃娃?”
不等方初晴回答,她又叹气道:“我们可是皇家人,不能去做那与民争利的事情,你身为端王妃,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还要去开这个玩偶店呢?”
太后听了,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皱着眉头问方初晴:“晴儿啊,真有这事吗?”
方初晴对皇后的反应早有防备,听了以后也不慌张,大大方方回道:“回太后,确实有此事。不过晴儿不是为了自己开的。”
太后听了,明显的不悦,但是依然和气的问她:“你不是为了自己?那是为了谁?”
方初晴沉稳的笑着说:“前段日子,我家王爷不是遭到刺客刺杀吗。当时是在大街上,两旁好多过路人都被无辜牵连,那些刺客杀起人来,也不管他们是老是少,手底下都不留情, 以致后来很多人都死的死,伤的伤。”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发现她听得很仔细,又接着说:“按理说,我家王爷送他们及时治疗,赔给他们一笔银子也就完事了,可是,银子总有用完的那一天。可那些受伤残疾,不能再出去工作的人以后可怎么办呢?还有的人家里,只剩下妇孺老人,就算出去做事,赚的几个工钱也养不活自己。他们都是大华国的子民,作为父皇的子女,我们不能对他们不闻不问。所以啊,我就想着办了这个玩偶店,又不是很重的活,非常简单。只要女人或者小孩子都可以做得来。这样啊,也就可以帮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境,我们心里也都会好过一些。”
方初晴这么一大段话说完,太后也就点了点头,赞赏道:“晴儿考虑得确实在理,真不愧是丞相府教出来的好女儿啊!心底善良,办事情也周全。”
一旁的曹妃见太后夸奖方初晴,心里得意极了,连忙说道:“是啊,难为他们夫妻两个都这么替皇上打算,心里都装着子民。”
皇后不满的看了曹妃一眼,不屑的说道:“可我怎么还听说,端王这几天流连妓馆,在那京城最有名的牡丹楼里留宿,好几天都没回去了。”
皇后这句话一说出,好多人心里都是吃了一惊。曹妃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太后和方初晴,连忙说道:“皇后可不要乱说,这流连青楼也许是有的,您看这朝上的百官,还有那豪门的公子,谁没去过青楼?谁不在里面应酬摆酒?要是不这样,反而还会被人以为有问题了,难道太子就没去过青楼吗?”
曹妃的话把皇后可问住了。连忙对一旁的太子妃做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对曹妃的话做出应对。
太子妃满心的不情愿,看了眼方初晴,叹了口气,担忧的说道:“其实,母后也是担心,为了端王好,听说那牡丹楼的花魁玉版在外面到处说,还说端王要接她进府了。”
听到她们说的这些话,方初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无可再沉。
整个宫殿都变得安静了,好像有一根弦绷紧了,只要谁再轻轻一碰,就会断。
曹妃气愤的瞪了一眼皇后,连忙对方初晴说道:“晴儿啊,别往心里去,那,那男人啊,逢场作戏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就算他说了这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那种女人我们也是绝对不会让她进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