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年。红砖漆瓦外面的世界,她生活了十年。疼爱她的父王已经在满鬓白发。她知道父王老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总会在慢慢的离开她,先是她的母后,再是她的父王。
而他们,她和苏云泪,苏云见都到了弱冠之年,和苏云泪也已经到了该完婚的年龄。苏云泪总是催促着,她却执意要听父王的意见。父王拉着她的手说:“这大概是姬儿,这辈子听父王的第一件事了。”可是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听父王的话,最终嫁给了苏云泪。
某日,苏云泪被传进了宫里。她不知道父王找他作甚。她只知道,自那一日,苏云泪便起早摸黑。
宫里传来消息,说她的父王病重,她快马加鞭的赶回宫中。
“父王,父王!”她很焦急。
“没事,没事!你的江山,父王还能帮你守一阵子。”她的父王安慰着她说。
“我不要!”她很愤怒。为什么?明明她不要的东西,为什么父王要如此的守护着它?她想不明白,那次是她最后一次见父王。
路过御花园,她看见苏云见带着侍从向她走来。这是长大后,第一次直视苏云见。金黄色的蟒袍,束发金冠,颇显英气。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英俊无比的五官,锐利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向她走来。
“雪姬,你真的忍心父王孤老而终么?”苏云停在了她的旁边问道。
她望了他一眼,就与他擦肩而过。而他望着她白衣闪过的背影轻声叹息!
“公主!”父王的贴身侍卫翼齐喊住她。
这是她离宫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从小就相识的翼齐。当年的翼齐,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当年的自己,也已经长成倾国倾城的佳人。当年的苏云见、苏云泪,亦是如此!她望着穿着一身银色盔甲,玉缎裹发的翼齐很平静的问:“怎么了?”
“这是座玻璃江山,皇上做了十年。皇上说,既然公主不要这血染过的江山。那他就送你一个晶莹剔透的江山。
她含着泪接过了父王送给她的玻璃江山。离了宫,回到了苏家。
她的未婚夫苏云泪穿着她亲手缝补而成的藏青布衣,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双透着灵气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诗经。
“雪姬!”苏云泪欣喜的放下书籍,上前去扶着她。
她望着眼前的男子,欣然的享受着他的体贴。
她说:“泪,我们成亲吧!”
苏云泪不经思索,干净利索的回答:“好啊!”
灯红酒绿,宾客满天。全是她的子民,没有一个王宫里面的人。她知道父王生气了,可是她决定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自己走。
拜过天地,苏云泪拉着她。
“雪姬,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她很好奇,他所说的好地方是不是跟这些天,他的生活失常有关。
真的不出她的所料,苏云泪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座城池。一座正在用玻璃做成的宫殿,即将完成。她突然间触碰到怀里的那座玻璃江山。
她想起苏云见说的 :“父王,用尽了毕生的心血,为你筑成的江山。只希望能够保护你,如果有一天,你精神上富足了,就回来吧。雪姬!”
眼前的玻璃城池,玻璃宫殿正在一点点吞噬着她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印迹。
一个工人不小心弄伤了手,血液染红了玻璃。她突然发疯似的,拿起工具,疯狂的拍打着这些玻璃。
“别造了。别建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一片净土,根本就没有玻璃江山。所有的一切都是带着鲜血的,带着愤怒的,带着怨恨的。没有和平,没有完美。”在她看来,一个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无论你再给她多少爱,都弥补不了家的空缺!
雨,突然很不知趣的下了起来。她在雨中看见了母后,对着她笑。她倒在雨里,苏云泪抱着她,搂着她问着:“雪姬,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如果一个人连家都没有。他会有天下吗?”她问苏云泪。
“谁没有家?雪姬,我们先回家好不?”苏云泪拖着已经丧失意示,麻木不仁的雪姬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