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柳心甜,司诺言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看上去象极了一朵被人抽干了水份的花朵,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悄悄地注视着他。安静地那样不真实,那样让人心疼。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样对你,心甜,你知道吗,自从在维敏办公室外见到你起,我就知道,我救不了我自己了,我每天借口去维敏那里,就是想要远远地看看你,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人,也不管你是谁的太太,可是我知道,你不快乐!你真的不快乐!如果你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有着自己甜蜜的生活,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对你说这翻话。可你不是,在人群中,你是那样孤独无助,你把自己的心藏了起来,心甜,你知道吗?我心疼你,真的心疼,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看上去那样绝望,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那个样子,我想给你快乐,给你本应该拥有的幸福。告诉我心甜,你不快乐,是吗?”
听着司诺言说的话,看着他用那么宠爱的眼神看着自己,柳心甜仿佛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了,她看着司诺言,她的内心多么渴望能有一个象他这样的男人来爱自己,多么渴望自己能永远地活在他这样如水般温柔的注视之中,可是她知道,无论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有着怎样的深情,她都无以回报,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逃开,逃的远远的,对于快乐,幸福,甚至爱情,她早已经没有了资格去享受那一切。
“你信命吗?”她象在问司诺言,更象是在对她自己说,“我信。我根本不配拥有那些美好的东西,这就是我的命。曾经有个女孩,她梦想得到许多东西,亲情,爱情,友情,这些她最在乎的东西,她却一样也没有得到,她象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地活在这个世上,行尸走肉,世界这样大,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她只好就那样在人群中来回地走着,等她走累了,她就会走到她自己的牢笼里去,因为那是她的命。”
“你梦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你不爱江丛简,是吗?为什么要嫁给他,你缺钱,你生活有困难是吗?”尽管司诺言不愿意相信,还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你也以为我是一个拜金的女人,是吗?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不认为我是那种女人呢?”柳心甜看着司诺言苦笑地说。
“不,我相信你,我从来不认为你是那种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司诺言说到。
“不是我缺钱,而是我的父亲柳云厘缺钱,我柳心甜,就是他们讨价还价的结果,你明白吗?我是柳云厘用来抵债的。”柳心甜麻木地说,她并没有称呼柳云厘父亲,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个人早在决定把她送给江丛简那时走,就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
司诺言不敢相信地看着柳心甜,她在笑,淡淡的,淡淡地,带着嘲讽地笑,在嘲笑命运那么残忍地同她开着这样的玩笑,他的心象进了刺一样地疼,原来,这个女孩儿竟然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所以她看上去那样无助而绝望!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作交易的筹码,这让她情何以堪!
柳云厘,这个名字刻在了司诺言的心上,他此刻真想见一见这个人,看看这种出卖自己亲生女儿的人到底长着怎样一付嘴脸!
“那你母亲呢?你母亲怎么可能不管你?”司诺言问道。
“我母亲在我十四岁那年就去世了,没有人能再象母亲那样地疼我了。”柳心甜想到自己的母亲,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了下来。
“可怜的心甜,”看到柳心甜说到自己的母亲时流下的眼泪,司诺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命运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不会再有了,以后有我在,不允许再有人来伤害你,过去了,都过去了,请相信我。”
柳心甜怔在那里,任由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手将自己的眼泪拭去,她没有躲开,她甚至有些贪恋那一刻的感觉,暖暖的,一直暖到她的心里去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象司诺言说的那样,一切都过去了吗?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只想捉住现在的一丝温暖,就这一次,仅这一次,她放逐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