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借口。每天活在血雨腥风里,走在刀尖浪口上讨生活,哪怕一丁点小到不能再小的失误都足以致命。对于小姐的事情,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以死谢罪,可是就算是让他们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谢这么大的罪啊。
当白布揭开那一瞬间,梁尉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种像是极度狂乱而扭曲的表情,只是一瞬间,一瞬间而已,他已经恢复了阴沉冰冷,若雪第一次感觉到她正站在世界冰川的面前,而那冰川立刻就要崩溃了。
小语的死在她心中激起极大的震撼,一个如花朵般年轻的生命,人生才正要大步走,没想到竟因为自己哥哥而走上这条不归路,让她痛心之余更是惭愧得不能自己。大颗大颗的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告诉她,小语真的走了!她们再也不可能一起手挽手着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再也不能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再也不可能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享受着她们曾经梦想中的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再也不可能……小语再也不能可能跟她做任何事情了!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好痛好痛!痛得连呼吸都是沉重的!哥哥,我们欠下了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该怎么才能还得清?
“回去!”终于,梁尉霖冷得不能再冷声音再度响起。心知肚名的手下迅速地把梁尉语推了下去。
“主子……”跟在梁尉霖身边最久的阿竟在他走出去几大步后,看了一眼一直咬着唇流泪始终不敢出半点声音的若雪,因为用力过度,嫩嫩的嘴唇已经咬破了一层皮。
“带回大宅。”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梁尉霖大步离去。最疼爱的妹妹就这样死在他面前,这让他情何以堪?如果在瑞士休养的母亲知道的话,后果不敢想像。
“阿竟,这事先压下来。”在车子驶回大宅的路上,一直没有出声的梁尉霖再度开口。而若雪因为伤心过度加上身边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冷冰气息让她渐渐地竟晕在了车上。
“是!”不用多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主子的意思了。
如果可以,若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醒来。
可是那一盆冰冷的水重重的泼到她脸上,身上的时候,她还是醒来了。
像是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很迷茫,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盆冰水让她醒了过来?
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周围一片漆黑,身子软软的,是那种熟睡后醒来的无力感,除了照明的灯光外,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心惊胆战起来。
深夜里本应该就是如此寂静的,但,这种正常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劲?万籁俱静中,似乎有什么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模模糊糊的像是由风中传来一般进入她耳朵。
挣扎着开眼,这是一间冰冷而陌生的房间,明亮的灯光刺花了她的眼,正想伸手挡住眼,一个冰冷得像是从地狱来的声音阻止了她。
“如果不想看到凌若风跟外面的人一样的下场,那就张开眼晴。”放下手中的酒杯,梁蔚霖薄薄的嘴唇勾了起来。
如果不是再次提起哥哥的名字,若雪真的就想这样装死过去了!那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气与他单独面对面。
如水的眼眸张开的那一刻,她再次吓傻了。
一整片的玻璃墙外面,跪着四个一脸视死如归的男人,每一人的脸上都是冰冷无表情的。他们的旁边还站着一整排也是面无表情的男人。最旁边那里,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佣已经吓得快要昏倒了。
“你们自己说吧,怎么处罚?”梁尉霖重新拿起酒杯,缓缓浅啜,说话的语气明明已经很轻很轻,可是在听的人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主子,对不起。”话音刚落,在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下一秒,腥红的血像流水一样从为首的男子胸口不断地冒出来。
若雪的脸色苍白如纸,小小的手紧紧抓着身子的床单。她真的是吓吓了。她活了整整十八年,到这一刻才第一次深深体会到,原来死亡是那么真实、那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她以为今天在医院看到小语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了,可是,现实告诉她,不是的。
上一秒还活生生讲话的人,在下一秒就死在了她的面前。只是一瞬间而已,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梁尉霖伸手拿过一个监控器,只按了一下而已,原本透明的落地窗竟然缓缓地变成了黑色的屏幕。
“怎么?这样就吓坏你了?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是看着小语的保镖。该死的几个大男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小女生。你说,我该要怎么处罚凌若风呢?”坐到床边,看着那个已经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的小女孩。
“不说话?不如我来告诉你。杀了他,太容易了,一颗子弹就能解决。不如,在你父母面前先打断他一只手,怎么样?或者,把上次你伺候那****的样子寄张录像给他们看一下如何?”有力的大手紧紧钳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梁大哥,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不要刺激我父母。”他威胁的话一字句敲入她心房。如果是她能做到的可以让他觉得好过一点的话,她愿意。
“连取悦男人都不会,你说你能做什么呢?”冰冷的手指轻轻刮过嫩嫩的脸颊,却也让若雪的心冷到底。这个男人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