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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日·段易

“她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即便你望眼欲穿,又有什么用呢?”桃林深处,一声悠悠的叹息缓缓响起,声音中说不出的惆怅。

“并不是所有的爱都是要握在手里的,只要她永远快乐,我便一切安好。我愿意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即便她不知道,即便那永远不可能,又有什么关系呢?”一身白衣如雪宛若谪仙的英俊男子,专注的眼神盯着林中正在弹琴的少女,如痴如醉。

“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快乐!”

“那我就给她快乐!”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你拿什么给她快乐?她是主人最疼爱的女儿,锦衣玉食,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快乐吗?”

男子回过头来看着来人,眼神渴望而又热切:“碎云,你告诉我,雪儿为什么不快乐?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快乐?”

碎云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不由得一痛,有谁能够理解,自己爱的人心中却装着另外一个人,而没有自己的一丝位置的那种痛楚。碎云撇撇嘴,艳丽的脸庞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容,低声细语道:“她所希冀的,应该是自由吧!”

“自由?”男子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自语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美丽而又神秘的天外天,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吗?她不会想当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的。”

男子扫了眼林中的少女,神色中充满了怜惜,静静地注视了一会,男子转过身来,扫了眼不远处的吕笑,开口道:“碎云,你去告诉我们的那位客人一声,不要在天外天乱闯,否则很容易遇到危险的!”男子说完,再次看了一眼林中的少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桃林深处。

碎云注视着男子的背影,神色一片苦楚,喃喃自语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过我,他的眼里,始终都只有一个人的存在。”碎云转过身看着林中的弹琴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或许,你真的是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没有身世的下人罢了。”

“只要你永远快乐,我便一切安好?”摇了摇头,碎云驱逐开脑海中的乱七八糟的念头,莲步微移,向着吕笑走去。

“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吕笑回过头来,对着出现在身旁的碎云打了声招呼。

碎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难道富贵之家出的都是这等轻浮浪子吗?”

“哎,碎云姑娘,我向你打听个事。”吕笑说着,指着林中弹琴的姑娘悄声问道:“她是什么人?”

“她?”碎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开口答道:“她是我们主人的女儿,也是天外天的大小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是不是和她的女儿长得一个模样?”吕笑不由得想起了这天外天的主人,自己还是第一次挨别人的耳光呢!摇摇头,吕笑随即便苦笑起来:“真是的,好好地怎么会想起那个老巫婆来,不过话说回来,老巫婆怎么可能有林中这位姑娘的气质!”

“小侯爷,天外天机关重重,您还是随我回去吧!”碎云劝道。

“姑娘有命,在下怎敢不从?”吕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林中的少女,转身说道。

“既然如此,小侯爷随我来。”碎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向着林中走去。吕笑看了眼林中少女,这才跟着碎云,失魂落魄地离去。

“天外天机关重重,遍布阵法,小侯爷平时需格外注意,不要随意乱闯”碎云走在前方,一边走一边向吕笑嘱托道。

身后没有回应,碎云顿感不妥,转过身来,身后哪里还有吕笑的影子?

“主人,我不明白,请一个落魄的侯爷回来,究竟能有什么作用?”这是一处淹没在桃花林中,遗世独立的女子的独居香闺,依然完全由桃木组成的房屋,看起来别致而又新颖,倒像是一间颇有气势的小型宫殿。房间内部,那天接吕笑来此,今天在桃林中与吕笑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男子,正对着房间的主人,天外天的宫主,恭敬地问道。

“一个落魄侯爷,即便有几分心计,也不足以让本宫另眼相看,本宫看中的是吕笑身后的人。”

“吕笑身后的人?主人指的是镇国侯吕正南!”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视的便是他了。”天外天宫主悠悠叹息,也不知道面巾下是什么表情。

“我还是不太明白。”男子面露疑惑,“一个被发配边疆的侯爷,其下部众早已树倒猢狲散,还能有什么地方值得主人如此重视?”

“在这个世界上,武功卓绝的高手可能数不胜数,以计谋盖世的枭雄也不在少数,可是要将两者兼备的人,那可就屈指可数了。”天外天宫主直视着男子,竟然让男子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天外天宫主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失望,收回目光,继续道:“而吕正南,就是这样的一个枭雄,武功盖世,计谋定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天外天宫主说到此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尊崇与爱慕。

“吕正南真的有这么厉害?”男子还是不太相信。

“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出现?”天外天宫主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开口问道。

“丐帮帮主田在渊被人暗杀,杀手当场身亡,卧龙帮崛起,还有两大神秘组织青衣楼财神出现江湖,再有就是吕正南在发配途中忽然消失,不知去向。”

“你刚才说,财神,竟然连财神也重现江湖了?这些事实在是太巧了,其中又有什么联系呢?”天外天宫主微皱眉头,神情疑惑。

“江湖上以前有财神这个帮派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男子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来,在宫主思考的时候,最忌讳别人的打扰。

“你刚才所说的青衣楼是个什么组织?”天外天宫主继续问道。

“是一个新近才出现的杀手组织,不过从其手法上来看,绝对是个老练的组织,看来已经是蓄谋已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机打出旗号。”男子说完,补充道:“江湖上还流传着一句形容青衣楼的口号‘青衣一百八十楼,一剑断魂神魔愁’,真是好大的口气!”男子嗤笑道。

“你要好好查查这青衣楼的来历。”天外天宫主吩咐道。

“是!”男子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天外天宫主挥挥手,示意男子退下。

男子没有说话,依然站立不动。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是雪儿的事!”男子低下了头,开口道。

“雪儿怎么了?”

“雪儿已经长大了,我觉得是时候让她在江湖上历练历练了。”

天外天宫主的目光紧盯着男子,让男子的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额头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时天外天宫主说话了:“我早就说过,这天外天宫主的位置,迟早是你段易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将宫主之位传给雪儿,亦或是仙儿,而要传于你吗?”

段易摇了摇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颇为疑惑的地方。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让我的女儿涉足江湖。”天外天宫主说着,再次将目光投向段易,段易这次没有避开,而是迎向了宫主的目光。宫主直视着段易,缓缓开口道:“你涉足江湖也已经有好些年了吧,江湖的冷漠血腥,你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女儿步我的后尘。”

“可是??????”段易欲言又止,天外天宫主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也别想!我绝不会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你就好好地当你的天外天继承人吧!”

“为什么?我可以给雪儿幸福!”段易执拗地问道。

“别忘了你当初的誓言,我可不想将天外天交给一个不守承诺的人的手上,如果你还想当这个继承人,那你就收起你的那份心思,将注意力放在你该注意的地方。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宫主下了逐客令,段易神色沮丧,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天外天宫主地声音:“从今天起,不许你再去桃然居,更不许你再见雪儿。”段易脚步一停,继续向门外走去,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来。

五年前,段易还只有十五岁,有一天,宫主叫去了段易,告诉了段易他的身世:段易本是官宦之后,据宫主所述,段易的父亲是当朝有名的铮臣段来俊,段来俊官居一品,身受皇帝器重,奈何皇帝昏庸无道,整天只知品酒食色,不理朝政,段来俊入宫觐见,百般力劝,谁知竟惹怒了醉酒的皇帝,那昏君竟然在半昏半醒之时,命人将段来俊斩首示众,并灭其满门。段家一门受到灭门之灾,只有一个三月大小的婴儿存活了下来,被下人救出,后来便交予了天外天宫主的手中。这个婴儿便是段易。

段易记不太清楚自己当时的反应了,只有一个念头,从那时起便留在了段易的心中,生根发芽,怎么也抹除不掉——那就是报仇!可是皇帝居于深宫内院之中,身边又时刻有高手保护,他如何报得了仇?

“你想不想报仇?”段易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宫主的问题,段易毫不质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有了当初的那个誓言,那个让段易不知道该不该后悔的誓言。

“我可以将天外天交给你,你可以凭借天外天的力量报仇,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段易能够想象得出当时自己的表情迫切而又渴望,即便是宫主想让自己去死自己也会答应的吧!

“你要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能娶我的女儿,和我的女儿有一丝瓜葛!”

“我发誓!”

??????

“救命啊!”林中传来的救命声打断了雪儿的思绪,雪儿停止抚琴,侧耳辨明声音传来的方向,起身向着林中走去。

“天外天一向安静,宛若一座巨大的坟墓,尤其是自己所在的居所,便是连鸟叫声都极少听到,如今怎得会有人呼救?”雪儿感到不可思议,好奇心的驱使,让她的内心瞬间活跃了起来,就好像一直沉睡的公主,终于迎来了她的王子最深情的呼唤。“或许,我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来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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