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霏云舞技确实很好,一曲舞中尽展其风姿,将旁人没有的这种柔弱之态发挥于舞技之中,更显的翩翩若惊鸿、矫矫若游龙。相较于我的琴音,没有倾注感情于曲中,只是按步骤般弹出曲调,更显的跳舞之人技艺之纯熟,让人赏识。
献艺完毕,随后掌声四起。只听皇上赞道“若说之前魅生公主的琴技恍若仙音,那霏云公主的舞姿便如下凡之仙,飘渺而柔魅。让朕大饱眼福啊!”说完止不住大笑了两声,又续道“今日在座诸位都是有福之人呐!得赏两位公主如此卓绝之技艺。亦为朕之寿辰增色不少。若有幸能得二位公主为媳,我白凤之幸事矣!”从语气可以听出皇上此时心情甚好,而且对这两位公主都有意,看来霏云和雪魅生这是平局呢。
听完皇上的话,霏云虽表面略带羞意,眸中仍不掩喜色。谢言道“皇上谬赞。”随后又小叙了几句,便携我一同回席位之中。
正自归位坐下,便听见一声音响起“就魅生看来,为霏云妹妹抚琴之人琴技亦佳呢。”听完,我便看向雪魅生,只见她虽是夸我,看我的眼神却不由让我觉得有些冷。居然说我琴技亦佳?!我记得娘说过:“浅浅琴艺比起娘亲都略胜一筹了呢,因为情琴交融此乃抚琴之技上乘,如若只听琴音而未带琴情,只可说音色平平,尚且动听而已。”······想来我特意不带感情的琴曲,应只称得上中上,较之雪魅生仍旧差之甚远,看来她是明为褒奖暗为讽刺呢。我正自疑惑我未得罪于她,为何······突然闪现出之前雪魅生媚眼含波投去的席位,难道是吃醋?!瞬间这魅生公主在我心中的形象大跌,再怎么像仙子,终究不过是一凡人而已。
她此言之后,皇上笑言“实是佳曲,一音一调均娴熟到位,实乃难得。”想来是为缓和气氛,并且还很精明的强调了仅是对音调到位的赞许而已。
我也没什么心思去计较这莫名而来的刀枪,只是埋着头发着呆,想着一些事情,等所有人注意力稍微转移后,再抬头。之前想到子冉的脸色,随后将视线转向了扫雪席位,正自看到子冉也转了过来看向我这里,于是我对他使了使眼色,让他跟我出去一下。
这时哥哥也发现我的漫不经心状态,关心道“浅浅,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一连串关心,此处省略)”我立马暂停掉哥哥连珠带炮而来的关心,回答道“没事儿。只是,可能浅浅之前吃坏肚子了,现今又有些不舒服,想去方便方便······”然后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哥哥瞬间恍然,道“哦!那浅浅去吧。所以以后出东西要注意,不然容易吃坏肚子······(此处省略一连串唠叨)”而我,早已加速离去。
“浅浅让我出来所为何事?”到得院外,便听见随后而来的声音。转身看去,只见子冉露出如往昔般谦和的唇带笑意的表情,虽然脸色较之前更为苍白,但仍旧不掩他君子之风的气质。我也不想多做纠缠,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单刀直入地说道“给你,之前走得急忘记给你了,补元气的,里面还有好几颗,够你撑至席散了。”说完便将药扔给他。
只见子冉看了看瓶子笑道“想不到浅浅如此关心我,真是让冉感动不已。”说完,便向我靠近,直至身前时,他突然一个踉跄,我便本能地用双手扶住他。看他有些虚弱的样子,想来也的确是他撑得太久的缘故。我静静扶着子冉,直至他缓过气来,微微抬头,眸带歉意地看向我。我有些不自在他如此神色,便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过是顺便而已。”这时,他借着我之力,站起来,还想说什么。我在他开口之前,严厉道“自己站好了,药给我。”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照着我说的做了。然后我将药倒出一粒给他,让他自行服下后,再将药瓶给他,让他揣入怀中。才说道“你都这样了,还不先吃药。要是一个支撑不了再见了,那我岂不是白给你了。真是的,哪有这么多话想说的。”说完,就见他静静看着我,眸带笑意,相衬着唇边的笑也更加真实了。突然他双手按在了我的肩上,我正欲挥开,只听他道“别动!”正自怔愣间,便见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可能很久都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了,脑海里一片乱麻,难道他想吻我?!甚至还在纠结着些有的没的,甚至连最基本的将他推开都忘记了。只是他突然转了个方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说道“谢谢。”然后趁我还没回过神来,他便已离去。
我有些不大能应对的转身,却发现背后已停驻了一道身影,待看清来人,也不加多想,唤道“浅歌。”听完我的称谓,那人身形略微一震。我也才因此回过神来,赶紧整理自己的心绪,施礼唤道“清浅见过三皇子。”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什么要说的,便又道“如若三皇子没别的事,清浅便告退了。”说完正欲离去,就听见凤惜辰道“木清!”一顿后,又道“清浅,我有话要说。”于是我便转身,静候下文。
在我转身之际,凤惜辰已然行于我身旁。“清浅,你是否不想见我?”听他如此说,我有礼一笑道“三皇子见笑了,能得见三皇子,实乃清浅之幸。何来不想见只说?”这时他又接道“清浅何故如此,是怪当日我自行离去?”我又笑了笑,回道“离去之人是风浅歌,而您,是白凤国三皇子凤惜辰,所以三皇子无需负疚,清浅亦未有所怪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其实不用如此尖酸刻薄,如此装模作样,却止不住自己这张嘴。莫名的气愤他的欺骗,但是自己有何不是骗他呢,可是放之别人我可能会淡然一笑,这个人······是不一样的吧。因为我因为他,确是在莫名生气着。这时只听他道“凤惜辰,字浅歌。除了风姓之外,未曾作假。”原来浅歌是他的字号,如此看来,我的欺骗还要彻底些呢。自嘲一笑,回道“是清浅冒失了。”可他也并未对于我之事过从责怪,只是说了句“水木清也好,沐清浅也罢,我只想告诉清儿,当日所留之字,乃辰之真心。”我愣住了,想到那张字条的八个字。随后又想着他的身份,以及身在帝王家的无奈。同样的也想起之前我说过要陪着他的话,这次我没有笑出来,只是淡淡道“浅歌,对不起,清浅要失约了。”“为什么?”定了心神,想明白后,我抬头直视他,坚定道“如若你只是江湖上的风浅歌,清浅愿付之一生相陪。但你更是白凤国的凤惜辰,清浅实是无缘。清浅相陪之人是真心相随、此生唯一之人。而凤惜辰是无法视清浅为唯一的,因为你有国家、有父皇、有责任。所以你做不到。”甚至有对于皇位的欲望······这一句我没说出口,只是顿了顿,看着浅歌神伤之貌,心略不忍,但我知道,我不能妥协,这是我的原则。于是狠了狠心继续道“忘了水木清的我,我也当没有认识过风浅歌的你。你仍是你的皇子,我自是沐家小姐。言尽于此,清浅告辞。”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回至席位之中。
对不起,如此决绝。这是我的原则。或许也可能是因为我对你的心动还不足以让我打破自己的原则。总之,终究无缘。再见,风浅歌;再见,水木清。在心里默念几遍,随后不再多想。
我不知道的是,被我留于后方的身影,此时拥有一双世所罕见的血色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