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对她的称呼，历来都是她娘、孩子她娘、娃她娘的。
心中微微一暖，眼角就有些湿润起来。
石头、石生，早知趣的让到一旁了。
只有娇娘，兀自站着，捂着耳朵，两只眼睛，却死死盯着一丈外，爹娘的一举一动。在现代，豪放男女当众表白，娇娘都见怪不怪了。
好不容易遇着爹向娘袒露心声。这等花前月下，古代男女，互诉衷情的场面，她怎能错过。看似耳朵捂得很紧，其实只有娇娘明白，她的双手只不过是个幌子。她的两只耳朵，连家里边，大半夜刮过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边瞧，还边在脑里脑补后面的情节。爹跟娘说，能娶到娘真好。那么，接下来，娘是不是该眉目传情的说一声讨厌，或者是娇滴滴的朝爹撒娇呢。
要不然，就是也如爹一般，搞句直白的，柱郎，能嫁给你，真好！想到这，娇娘都觉得太过肉麻。
脑子一激灵。就见娘亲，撅起嘴巴。
淡淡说道：“他爹，娃子们陪我们守岁，都守过大半夜了。你看，石根，都困得唤不醒了。要不，就别让孩子们守到天亮了。他们明天，还要去拜年呢。”
娇娘听了，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看着娘亲，一愣一愣的。她推敲了半天的台词，娘亲怎么一句都没用上。不单没用，还大煞风景的搞出这么一出不着边的事来应付爹。
该不会她在这，娘不好意思回应爹的柔情对待吧。得，下回她也学着大哥、二哥识趣点。让开到一旁，给娘和爹，足够的空间，互诉衷情。
夫妻多年，彼此早已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柳氏扯开了话题，石柱自然是接过话茬子对石头、石生、娇娘三个人道：“生娃子、娇娘，你俩困了就去睡吧。有你大哥陪我们守岁就成。趁天还没亮，赶紧回去躺躺，明儿早起，你俩还要带着石根，过老宅那边去拜年呢。”
柳氏也道：“闺女。生娃子。你爹说的对。你俩明儿可是要去庄子里给长辈们拜年的。尤其是生娃子你，明年就不能四处拜年了。要跟着你爹和你哥，实实在在下地干活去了。”
石生唔了一声。因为他晓得，过了今年，他就十岁了。十岁的孩子，就能抵大半个成人用了。十岁，挖田种地，正是时候。脑子活络，头脑记性好，能记事。十岁，也正是他能为家出力的时候哩。
娇娘听着，就不明所以然的问道：“娘。你怎么说二哥过了今年，就不能再四处拜年呢？二哥他，不是还小么？”
娇娘的认知，还存在现代拜年的那一套。现代拜年，可是不论年纪的，只要孩子未成家立业，或者是没有稳定独立的工作，都是允许到亲戚家拜年的。即便长辈不给过年钱，但多多少少，都会给些回礼，让带着回家去。
怎么这儿，还定着年岁拜年呢。
柳氏瞟了娇娘一眼，说道：“闺女。你二哥不小了。他都十岁了。你娘我十岁那会，已经能帮你外婆，做不少活了。就是你，过了年，也就要迎来你六岁的生辰了。等你长到你二哥这么大，娘也就不会再让你出去拜年了。这是习俗，你晓得了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