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睡得太沉,起得很晚。睁眼时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她把身子又缩回被里迷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如意夫人要她去前院的事时才忙着掀开被子起床。只是很不巧,她刚掀了被子仅着里衣拔开床帐跳到地上,小五正推门而入。
小五倒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到这个情形,立马转了身又准备出门再关门时,被一旁的如云借机又推开了门:“小五,女孩的闺房,你是不是闯惯了,没有一点自觉性了?”
如玉忙跃到一旁的屏风处拿了外衫套上才转出了身形,笑得很是灿烂:“五叔,我还在想你怎么会这么没礼貌了呢?原来真的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不过,你也不想想,我舅舅再怎么行为不端,他有权有势,在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很有说话权的,你只是个寄人篱下的武夫,学他做什么?到时候,被人编排的非要把你送出府去,那让我和父亲拿什么面目来面对你对我们的恩情?”
小五一听不由把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形,边挡开如云的视线边回头冲如玉眨眼:“听天意说你不舒服,就过来看看的。怎么才一晚上就跟你舅舅的关系这么随便了?他毕竟是长辈还是客人,不可如此没有规距!”
如玉缩着脖子又躲回屏风内,什么情况?她绝对委屈了!
如云推开小五直接走进了房内,看着屏风上映着的小巧身形,想起昨晚那样的无助的模样,心里泛起心疼,白了小五一眼才温柔的对屏风后的姑娘说:“如玉,别听你五叔瞎说。在我心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了还是心里有气?若不舒服我们去镇上的医馆,若有气,我带你撒气去!”
如玉在里面撇撇嘴,带上了几分哭腔:“舅舅,你就饶了如玉吧。我还没正式及妍,还没许人家呢。这样随着你到处乱跑,别人肯定又会笑话我的父亲了。父亲一生气,母亲就会跟着生气,母亲一生气,五叔和我还有天意都得倒霉。所以,舅舅,你还是先到前院去吧。最好跟母亲说,让我也去学礼仪去。那样,我就能到前院见着舅舅了。”
如玉的眼神活灵活现的乱转着,偏偏小嘴里吐出来的语气带着无限的哀愁,把如云的心思说得要有多疼就有多疼,他边往后退边说:“我去找你母亲评理去。”
如云刚走,如玉就把头探了出来冲小五笑。小五斜她一眼往外也走,如玉急了忙跟着尾随而上:“五叔,五叔!”
小五回头看她:“想办法让如云对你断了念想。”
如玉见小五又要离去,忙追了上前看小五的眼:“若他真的是可依靠之人,把如玉托付给他不好吗?为什么你那么反感呢?难道真的你也分不清谁是如玉谁是天意?怕乱了血亲遭天谴?”
小五有些气恼的瞪如玉,脑子里几经转回,静下了心神才明白这丫头在想什么。他不再跟如玉对峙而是转了身子看远处的云彩:“有些事本来就没有那么一定的。当初为了不让如玉有意外,我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在如云公子的帮助下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教养,怎么再分亲疏?只要如意夫人不刻意为之就是谢天谢地了,幸好柳爷心里对如玉的母亲是有感情的,也幸好如云公子是知进退的。这才让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么些年的好日子。现在,真的让我一时分出谁是谁,我真的不敢那么直言,特别是会有一个成为如云公子的妻子、、、、、、不知姐若知道这件事会作何感?当初那个公子可是对她一往情深的,她这一生还没人对她那么深情呢。我一直以为她会被如云公子救出火海过上幸福的日子呢。哪料到,她竟在土匪窝里成了一个毒人!无法回头了。”
如玉本很敬佩小五能把话接下的这么顺利,只是最后听到母亲竟成了毒人!毒人是什么样的?被白家的人害的?如玉满面气恼的拖住了小五的衣袖:“谁害的她?”
小五不由头痛,这话题又扯远了,很平静的回头看如玉:“她一生凄苦,你想护她?”
如玉泪珠滚落:“我若是她的女儿,一定会为她报仇雪恨!告、、、、、、”
小五没等如玉的话儿说完,忙用怀里的汗巾为她拭泪,附耳说:“够了啊,那人可走了啊。是柳爷还是摘花?”
如玉拍开他的爪子:“是谁害得她?”
小五叹气:“放心吧,你昨晚见过了。外人只道他已自尽而亡。只有你父亲和我知道,他还活着,他身后的尾巴就是他的血液凝固而成的,生生世世血流不断却也不会流尽。到一定时候我会去找到他给他最好的吃食,给他最好的药材渡气给他,让他活万世千年,活到他的骨头一寸一寸的粉碎为止。”
如玉身子一阵一阵的抖着,而后狐疑的看小五:“我父亲看着最恶的时候也只是气母亲的时候啊。”
小五知道她误会了,不由笑:“你知道为什么白家村里的人对你很好,愿意把什么都给你共享吗?”
如玉皱了眉头:“他们欠我母亲的。”
小五把如玉往客厅牵:“走,去吃饭。”难怪白家村里的人这么些年了还是老收服不了如玉的心呢,原来心结在这里。小天,我就不帮你结了,谁让你把小玉引到了毒鬼手那!什么叫因果?我就要你也尝尝后悔的滋味,不要再那么的志高气扬!
如云在院外听到了小五的感慨后,一时六神无主,只好离开了。有些爱恋并不是存在当时,若成了心结成了魔念会跟随一世。若小五真的分不清谁是谁,那只有柳武生才真的知道吧,毕竟是他自个的女儿,怎会不上心?我不能允许别人来照顾如玉,她只能呆在我的身边!是小玉自个说她愿意把小女许给我的。她一定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我岂能不守信?今晚一定要撩起柳武生的邪念,让他把如玉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