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夜转向刀疤脸。
此时刀疤脸已经瘫坐在地上,全身抖得像筛子似的,就差失禁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刀疤脸不是傻子,他知道能让自己这些兄弟死得这么凄惨的人修为一定不低起码也得是道零中级的程度,再加上眼前的是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主,自己刚才还出言不逊,那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刀疤脸瘫坐在地,见烛夜走来,忙伸出颤抖的双手扶着地板后移,口中颤声道:“大…大人,小的…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该死,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还望大人…饶…了小的。”
烛夜毫不理会刀疤脸的求饶,冷声道:“陈达呢?”刀疤脸心头一颤,脸上则是强自镇定,道:“大人,小…小的不知道…什么陈大陈小的。”
烛夜放出神识,微微感应,以他强大的神识,仅仅瞬间就知道了陈达的藏身之地。烛夜一皱眉,一把抓起刀疤脸的头发,把他像丢死狗一样丢到烩湘阁外。烛夜向外走去,如同一个的帝王,不怒自有威,一怒而庶民伏。
烛夜淡漠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滚!”烛夜一声暴喝。周围那些被杀死的大汉的尸体和鲜血竟然在这吼声中不断迎风分解至虚无!化为虚无的还有刀疤脸的头发、眉毛、胡子。刀疤脸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可笑,不复之前的跋扈。
那刀疤脸在烛夜一声暴喝后登时失禁,随即连滚带爬地向远处奔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烛夜收回目光,看向陈达的藏身之处,那是一家酒楼,陈达正从窗边探出头来,烛夜当即向陈达冲去。烛夜在看陈达,陈达自然也在看烛夜,之前烛夜展现出的强大令陈达感到绝望,同是弱冠之年,两者的实力却相差太多。
陈达看着烛夜冲来,转身就走,然而烛夜已经站在他身后伸出手等着他了,陈达这一转身,整张脸刚好被烛夜的大手覆盖。陈达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烛夜当然不会理会他的心情,抓着他的脸跳下楼。稳稳落地,烛夜将陈达提到半空中,看着他极致收缩的瞳孔,冷声道:“这次我不杀你,但你记住,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就连你老爹也不行,现在,滚!”
烛夜一边说着一边收缩手指挤压陈达的面部。陈达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变形,想求饶,可是说不出话,这时陈达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是有多么愚蠢,眼前的烛夜不是废物,而是一个自己看不透的强者,他之所以不理会那些嘲笑不是因为他软弱,而是他不屑去争辩。
陈达的意识一点点消散,他缓缓闭上双眼,突然,脸上那股压力消失了,不是幻觉,确实消失了。陈达睁开眼,看见烛夜那张阴沉的脸,顿时瘫坐在地上。烛夜皱眉:“还不快滚?”陈达立刻反应过来,和刀疤脸一样连滚带爬地逃开。
烛夜看看等在烩湘阁门前的三人,快步走去,问道:“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烛日原本有些呆滞的目光瞬间清明,笑道:“你这臭小子,这就想赶我走了,不过,我也确实该离开了,我还要把你的消息告诉父亲他们,我们就在此分开吧。”烛夜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半晌,烛夜走进烩湘阁,看着掌柜微微躬身道:“鹤爷爷,抱歉,打扰了,我下次再来。”掌柜笑笑,笑得很慈祥:“去吧,下次可要陪我老头子喝酒啊。”烛夜再次躬身,随即拉着林芷蓝和羽烟的小手,和烛日道别,走上归途。
三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一路上,林芷蓝和羽烟看着烛夜时,美眸中不断闪着星星,烛夜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要不咱们换一家?”然而林芷蓝的心思明显已不在食物上:“傻夜,你好厉害啊,你教我修炼吧。”烛夜笑笑,正要回答,后面传来呼喊声:“请…请等等。”
烛夜转身,只见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挤出,向他们跑来。小男孩跑得有些慢,数息后才跑到三人面前,站定。
烛夜打量着小男孩,男孩约莫七八岁,生得很俊秀,然而俊秀的脸上却沾满肮脏的泥土,几乎只有五官接触到空气,他的衣服上满是补丁,而且非常不合身,几乎把小男孩整个罩住,小男孩的双脚暴露在空气中,其上满是血口子和疮痂,脚趾上还沾满了污泥。
烛夜看着小男孩的脸和那双明亮的眼睛,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林芷蓝和羽烟看着小男孩,顿时同情心泛滥,羽烟自己曾是奴隶,过得很凄惨,看着小男孩,更是有些同病相怜。林芷蓝拿出一块白色手绢,轻轻地为小男孩擦去脸上的污泥,逐渐清晰的脸庞越发令烛夜感到熟悉。
林芷蓝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找我们呀?”小男孩答道:“我叫宇文阳。”随即看向烛夜:“我要修炼。”小男孩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烛夜心头狂跳,宇文这姓氏,再加上小男孩这令他熟悉的脸,不会错!
烛夜急切地问道:“宇文风鸣是不是你父亲?”小男孩有些诧异,但随即点点头。宇文风鸣是烛夜以前的部下,他一直住在言零界北陆,奈何家境贫穷,幸好他本身实力不弱,加入了烛夜所在军队,靠着俸禄补贴家用
。烛夜见得宇文阳点头,顿时流下两行清泪,看的林芷蓝和羽烟一阵诧异。片刻,烛夜抹去眼泪,红肿的眼看着宇文阳,柔声问道:“你认识我吗?”小男孩再次点头,脆声答道:“父亲说过他有个上司对他很好,那个人很年轻,很厉害,有紫色的头发,他还说…”小男孩有些哽咽,“他还说,如果他死了就让我带着母亲去找那个人。”
烛夜复问道:“那你母亲呢?”小男孩继续哽咽道:“她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病,本来父亲一直都有派人送钱来治病,一年前,再也没有送钱的人来过,后来,母亲她就去世了。”烛夜再次流下热泪,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才害得这小男孩家破人亡,想到那个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笑容的统领,烛夜感到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太弱小,那么宇文风鸣他们就不会死,这个小男孩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其实军队战死人员的家人都是有优厚补贴的,但宇文风鸣家境贫寒,住得着实有些偏远,茫茫言零界万万里地,又到何处去寻找宇文风鸣家在何处呢?
但烛夜知道自己必须负起这个责任,他再次抹去脸上的泪水,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跟我回去吧,我教你修炼。”感受着烛夜大手的温度,小男孩再也忍不住泪水,扑进烛夜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