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影片是法国、英国和加拿大的合拍片,讲述的是一个吸毒的母亲为了赢得儿子的抚养权而戒毒的故事:张曼玉扮演的艾米莉和丈夫都曾是小有名气的摇滚明星,但是两个人都有毒瘾,在一次争执之后,艾米丽的丈夫因过量吸毒而死。艾米莉因藏毒被捕,在狱中度过了6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她的公公婆婆取得了她儿子杰克的监护权。出狱后,艾米莉四处颠簸,事业不顺,同时饱受想念儿子的煎熬。身无分文的她为了要回儿子,必须努力改变自己的颓废、避世,戒掉毒瘾找到工作开始全新的生活。她立志夺回远离自己的儿子,为此必须“清洁”自己,远离毒品,重新开始自己的音乐事业……“生活中人没有选择的时候,只能改变自己”。《清洁》的女主角,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后来为了赎罪而逐渐悔过自新,重塑自我,才赢回了儿子的爱。
张曼玉在片中用广东话、英语、法语,流利地与其他演员对戏,一个重生故事被描述得那样细腻。由于影片是在两人婚姻破裂前构思,离婚后拍摄的,媒体和大众都感兴趣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两人会再度合作?对此,阿萨亚斯的回答是:“我当时拿着电话本随手翻,跳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张曼玉。”
“一直想为 Maggie Cheung度身定制一部电影,筹划了好几年,终于为她选择了这个角色。以前在她所拍的香港影片中都没有机会碰到这样的角色,艾米莉填补了她表演上的一个空白。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和她有相似的背景,都是东方女子,但常年生活在欧洲和美国,在她们的身上,一半是东方,一半是西方。”他认为张曼玉很适应欧洲人讲故事的套路,至于她的表现,戛纳影后的桂冠应该是最好的明证。“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好演员,有丰富的演艺经验,可以出演任何类型的电影,也可以塑造年龄、背景跨度很大的角色。她的表演始终能保持新鲜和活力,让你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获得戛纳影后,这证明了她的实力。”
其实就故事情节和拍摄手法来说,本片算不上多有创意,但其浓郁的现实主义风格足以扣人心扉,而这一切功劳得归功于女主角张曼玉精湛的表演。卷烫、皮衣、绛红长围巾、烟不离手、倔强的神情,这是张曼玉在片中留给我们最深的印象。之前曾有媒体称她在片中“完全是本色表演”其实只是一种主观臆测,事实上,很少有一部电影能够令她将多年来积攒的技艺宣泄得如此放纵、精准、真实而富有情感。也许,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拥有这双慧眼,可以挖掘出她身上无限的魔力。
阿萨亚斯在《清洁》中极好地挖掘出张曼玉的本质,令她的表演自然无华,纤尘不染。在戛纳电影节放映后,引起了圈内热烈反响,而张曼玉的表演更是被交口称赞,被誉为“出神入化”。其实,那次戛纳电影节的评奖结果充满争议,尤其是《华氏911》的称雄,但是最佳女演员这个奖项是唯一不存在争议的。
十多年前,一部《阮玲玉》让张曼玉获得了柏林影后,十多年后,一部《清洁》让她成为戛纳影后。在《阮玲玉》中,张曼玉展现的是完全东方式的幽怨和充满哀伤的美丽,而在《清洁》中,一头凌乱的烟花烫,没有化妆的脸憔悴而迷茫,穿的也是样式简单的皮夹克和T恤,她还脾气暴躁固执,经常与人大声争吵,与以往的高贵气质完全不搭调。在这部片中张曼玉已经彻底完成了一个从东方到西方的蜕变,也许从来没有一位中国演员将一部西方的电影把握得如此游刃有余。在片中,张曼玉还演绎了两首标准的英式摇滚。
张曼玉曾说:“我觉得很幸运,能有一个这么了解我的人来拍这部电影。这对我来说是非常特殊的一部电影,像一个梦想实现了。”
“阿萨亚斯非常了解我,在拍摄过程中,他尽量地引导我,还想办法令我开心。他加了一些我常用的语言在艾米莉身上,并让我唱歌,因为我曾经说过希望有一天能在电影里唱歌。我们已经成为非常默契的合作伙伴,他给了我极大的表演空间。”
戛纳电影节主席米歇尔·傅东评价说:“当然张曼玉和阿萨亚斯的《清洁》非常不错,它简单、感人、前卫,又充满创造力。张曼玉并不是一味的悲悲戚戚,这个摇滚歌星的角色与她以往所塑造的角色大相径庭,更贴近生活。有人拿这个角色与巩俐的《漂亮妈妈》相比,也许idea是有相似的地方,但演员表演的方式截然不同,时空不停地在伦敦、巴黎等地变换,还有摇滚现场做背景……总之,《清洁》与《漂亮妈妈》完完全全是两个表演方式。”
2004年6月,第7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第10届上海电视节在浦东召开规模盛大的欢迎酒会,觥筹交错,嘉宾云集,来了很多国内的明星大腕,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来自国外影视机构的知名人士,阿萨亚斯也出现在了评委名单中。他看上去没有评委照片上那么英俊,但也不像一个49岁的男人。瘦削、爱笑,穿着普通的黑色牛仔裤和黄棕色外套,外套的口袋还皱着一角,在衣香鬓影的酒会大堂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由于他执导的影片《清洁》刚刚让张曼玉在戛纳电影节上捧得影后桂冠,同时他又是张曼玉的前夫,因此,无论是在电影节欢迎酒会上,还是在金爵奖评委记者见面会上,他都成为闪光灯追逐的焦点。而他对这样的“宠爱”有些摸不着头脑:“中国人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呢?”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记者问到,《清洁》这个片名有什么寓意?你为什么为张曼玉设计这样一个痛苦的角色?她说她看到这个片子就会哭,而且很久才从角色中走出来。而在实际生活中你会相信天长地久的童话吗?
阿萨亚斯回答说:《清洁》是说一个曾经吸毒的人,后来戒掉了,于是就变得“清洁”了。的确,艾米莉是一个专为Maggie度身定做的角色,就是为她而写,想着她写的。而且,我为Maggie写这部片子,是想让她有机会呈现多角度的她,呈现她的演艺天赋的多个层面,就是这样的。至于“天长地久的爱情”……唔,是的,哦,不,不一定,我是说的确有这样的情况,我想一定有这样的例子,对于某些人来说甚至是必需的。但……
记者:“你不相信恒久的爱情?”
“不,我相信恒久的爱情,但是我没有能这样做到(苦笑)。”
谈谈你和她的故事好吗?她什么地方的魅力最吸引你?
“我见到了Maggie就被她片中的形象吸引了,她引发了我为她创作《迷离劫》的欲望。”
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吗?
“就是一见钟情,可能是下意识地就被吸引了,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女演员给我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