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歆游走在水底里摸索着,水太冷,她睁不开眼睛,只能靠摸索。找了一会还找到佛珠的踪影,以歆的胸腔已经传来剧痛,脚下一蹬,朝水面游去,头露出水面迅速吸足了空气,再次闭气沉下水底。这样反复了好几次,依旧一无所获。
站在游泳池边上的众人都要急坏了,都想着她是不是疯了。
以歆又一次浮出水面,这一次,终于有了动静,却是那震撼人心的喊声:“慧!慧!”
这一喊让大家心里都是一震,如此焦急担忧害怕的声音……
“我在!以歆,先上来再说。”被以歆这么一叫,凌慧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我找不到它!找不到!”以歆很少会这么焦急和担忧,一定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她不会这样。
凌慧也急了,不知所措地居然不再劝以歆上岸来,反而问道:“什么丢了?”
“手链,手链不见了。”其实是一串小佛珠,用一条细小的橡皮筋串在一起的,但是以歆平时都说那是手链。
凌慧一听脸上瞬间变得难看,手链,那个以歆从五年前就一直每分每秒都戴着的手链。以歆丢了孩子之后,曾经一度精神失常,有一天凌慧陪着她去一间庙里为她的孩子祈福,那个还没成形就被夺走了生命的孩子是以歆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结,一个方丈送了她一串小佛珠,说是佛珠也不像是佛珠,黑亮黑亮的,方丈说:“戴着它,你的孩子在另一个地方就会平安。”
其实凌慧和以歆都知道这是不能信的,人死了就死了,不会再存在,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也不存在人死了会到某个地方的说法,只是以歆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那份保护欲一直都占据在心里挥之不去,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保护那个曾经拥有过的孩子,于是,即使飘渺,即使不是事实,她还是选择了天天戴着那串佛珠,只要佛珠还在,她的孩子就会安好。
这是一个精神寄托,仅仅是一个精神寄托,是一个人几乎失去所有之后对生活的唯一的希望,是活下去的动力。
扑通一声,一阵剧烈的水声传来,凌慧回过神来才发现楼濯也跳了下去。只见楼濯动作迅速地游向以歆并将她抱上了岸,自己则纵身跳入水中寻找。
凌慧抱着一件袍子把以歆裹住,寒冷的感觉渗入骨中,以歆的牙齿在打颤,全身都在抖。太冷了……
“去换身干的衣服,要不会感冒的。”凌慧扶着以歆的胳膊想扶她站起来。
“不,要找到它再走。”以歆说话很坚决,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没一会功夫,楼濯手里抓着一堆黑色珠子上了岸,全身滴水,快步走到以歆的面前,蹲下来,抓过以歆的左手。
以歆“嘶”了一声,左手缩了缩,楼濯察觉到异样,翻过以歆的左手背,一道触目惊心的被冷水泡得有点发白的伤痕呈现在眼前。楼濯的瞳孔缩了缩,心疼至极。轻轻放下以歆的左手,拉过她的右手,摊开她的手掌,将那一堆黑色珠子放在了上面,再将她的右手掌合上。
“手链不会跑,不见了也还是在池里,这么惊慌失措干什么?”楼濯的声音带着责备也带着心疼和怜惜,她不知道这手链对以歆来说有什么意义,但是他知道这意义一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