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吐蕃是我跟宗赞提的,他没有见到西夏公主的面就被赶出来了,听侍卫说是因为在西夏皇宫里面调戏宫女,那宫女正好是西夏公主的贴身丫鬟,所以就被很客气的请出来了。这小子,还当这里是布达拉宫呢,一点都不见外。宗赞还想在西夏多玩几天,直接被我叫人绑车上了,等回到吐蕃,一定要让白玛好好管管,毕竟以后是要当王的人,不能太任性了。
回到吐蕃,我找王辞去了国师的工作,又跟我的师父,也就是现在的桑耶寺主持说明了自己的路,之后就进了桑耶寺藏经阁,这次我来到了第三层。
在第三层,这个建寺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来过的地方,我怀着对大道的期许,打开了尘封太久的门。
迎面而来的的灰屑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等灰尘落地,我看到了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画面。
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尊佛像,上面也满是灰尘和蛛丝。佛像的脚下,跪着一个僧人,看背影,应该是老前辈,不知道是不是师祖级别的。
因为这一切来得太过怪异,让我有些怯怯,行礼问道:“前辈有礼了,晚辈鸠摩智无意冒犯,还望海涵。”
等待的一刹那都是漫长的。我足足等了500个漫长的刹那,除了灰尘落地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回音。
我走近,轻轻的碰了他一下。“哗啦”整个人散落在地上,袈裟顿时化成了飞灰,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那颗头骨,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脚下,即便如我般看破红尘,依然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早已坐化的前辈,为了他的解脱,我托着那颗头骨,默念了往生咒一百遍。希望在西方极乐世界,我们能够相遇。
念完一百遍往生咒,手中的头骨突然就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与天地融为一体。地上的骨头也跟着消散在天地中,往生吧,往生到极乐世界去,那里才是真的归宿。
正当我感慨之时,佛像的嘴巴张开了,里面缓缓落下一个金色的**,**上面镌刻着六字真言,我忍不住用手摸着一个个的梵文字,轻声的吟唱出那最美妙的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
一时金光四起,照亮了整个房间,我又看到了漫天诸佛的微笑,听到了响彻云天的佛音。
我会心一笑,一步步踏入那金色的大道,看着自己身上的袈裟化作飞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虚无,就在此刻,我顿悟成佛了。
……
“鸠摩智,上师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快点!”
好吵,好不容易睡个好觉。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挣扎着睁开双眼,看了看怀里的书,已经湿了好几页。心想这下惨了,把经书用口水弄湿了,等下被发现又要去面壁了。不过刚才那个梦真的好奇怪哦,我竟然成了国师,呵呵,想着都好笑,我这样的小和尚都成国师了,那师父岂不是要成佛了。
来桑耶寺都一年多了,每天都是来藏经阁一楼看书看书,看得我都快吐了,读了这么多经书,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学武功呢,好歹也能让我在被二师兄欺负的时候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抱怨归抱怨,师父叫我,还是赶紧去为妙。
师父的办公室在方丈的办公室旁边,所以大家都叫他二方丈,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方丈退休后就是师父继任了,所以二的有道理。
“师父,您找我?”我看到师父正在闭着眼睛打坐,手里的念珠转的慢腾腾的,不过我可不想等他睁开眼了再回话,不然晚饭都没希望了。
师父睁开眼开了看了我一眼,又闭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这什么情况?难道我在藏经阁睡觉被举报了?该死的霍利藏布,肯定是他告的密,亏我还当他是好朋友,每次去偷吃肉都带着他,哼,竟然是个叛徒,下次再也不带他吃肉了。
不过师父既然你要罚我直接让我去面壁不就完了,这样叫我过来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真是烦人。我看师父打坐看了快一刻钟,实在无聊死了,就坐在师父对面也开始打坐闭目养神,看谁耗得过谁,我才十四岁,有的是时间。
时间的沙漏不知不觉中已过了整个下午,肚子已经开始敲起吃饭鼓,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师父,看他还在那里闭着眼慢悠悠的数着手中的念珠,这个老头子,难道就不饿吗?
“鸠摩智,你来我们寺已经一年多了吧?”师父突然睁开眼道。
“啊”我完全没料到师父会这么突然的睁眼,刚才偷瞄他直接被发现了,“我,我来了一年零四个月七天了。”
“咳咳,为师不是告诉过你要心无旁骛吗?一个心无旁骛的人怎么会把日期记得这么清楚呢?”师父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有点发怵,想了半天理由,最后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不是啊,师父,我天生记忆力就比较好,什么东西都过目不忘的。”
“是吗?那你看了一年多的经书,都记住了些什么?”
“我总共看了六百一十八本,看过的都记住了,不过藏经阁的书实在太多了,我估计还要看五年才能看完第一层。”
“咳咳”师父被我的回答显然给惊着了,差点岔气了,“你真的看了这么多,还都记住了?”
“当然,不信师父你可以抽查大乘经、大乘论、上座部、大众部、三弥底部经律论、弥沙塞部经律论、迦叶臂耶部经律论、法密部经律论、说一切有部经律论、因论、声论,不过说一切有部经律论我刚开始看,还差四十部没看完,其他的你都可以问。”
不是我吹牛,我真的可以过目不忘,所以我看书的时间比师兄们少多了,不过我看一遍就能记住,不像他们一年都记不住一部经书。
“那你说说为何有十八种空?”
用这种没技术含量的问题考我,看来是真的不相信我啊。
“问空无分别。云何得有十八种耶。答为显人法二无我。是一切法通相。今约诸法。种类不同。开为十八。何者。一内空。二外空。三内外空。四大空。五空空。六真实空。七有为空。八无为空。九毕竟空。十无前后空。十一不舍离空。十二佛性空。十三自相空。十四一切法空。十五无法空。十六有法空。十七无法有法空。十八不可得空。合此十八为十六空。凡有两义故。立十六空。一体二用。”
“停停停,小智啊,我相信你有这本事,不过我佛有云:言传身教。你会背,只是达到了言传,那么身教呢?你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对我们佛的忠心吗?”师父换了副笑呵呵的脸对我说道。
“啊,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啊?”
“这个很简单,这样吧,今天准许你去藏经阁第二层看书,那里面的书随便你看,一个月后为师再来看你都学了些什么,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去吃饭吧。”
我心想你再唠叨几句我连汤都都没有的喝了,还吃饭呢。不过为什么师父会让我去二层了?我第一层的还没看完呢,这么突然的对我好,让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第二层的大门有上着锁,门口蒲团上坐着一位老僧,眉毛长的快能拖地了,闭着眼睛盯着我。是的,虽然他闭着眼睛,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从我出现在二层门口开始,就以这样盯着我看。心里面一种发毛的感觉,好像洗澡被几十个女施主盯着看一样。
“你是活人还是死的?”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先天性的脑发育不全,这么问不是找死吗?
“你看我是活人我便是活人,你看我是死人我便是死人,生死不过一眼之间,孩子,你着相了,阿弥陀佛。”那老僧突然说道,只见嘴动,眼睛依然紧紧的闭着。
我完全没听到这老僧在说什么,感觉好高深又好有道理的样子,就是不明白具体的意思。
“一场轮回一场梦,身在梦中还复梦。痴儿,进去吧。”老僧说了句奇怪的话,便转动手里的念珠,身后的大门也随之而开。没有时间感慨于这机关的莫名其妙,我被引入眼帘的一幕惊呆了。
这二楼,和我梦里见过的竟然一模一样!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和不安,冲到自己梦中最熟悉的“火焰刀”功法的位置,拿起格中的册子,“火焰刀”三个字丹砂的红色,一次次冲击着我的内心世界。
这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梦中的一切难道都是真的?或者,我现在才是做梦?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人能回答我。手里拿着一本署名“慕容博”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手抄本,我浑身无力的靠在书架上瘫坐在地上。明明只是一场梦,为什么梦中的一切都出现在了这里?我该怎么办?
……
十年后,我成了桑耶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持,同时也被王请为国师,成了吐蕃人心中的活佛,我每日对着雪山一遍又一遍的诵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不后悔。
十年前我从二楼带出的一本书是《佛不在西天》,一本有关佛学的著作,也是二楼唯一一本不是武功秘籍的书,我的人生从此和梦里的不一样。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