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术眸光转冷,侧身道不再看她,“我们走吧。”说罢就要扶着白薇起身。
“陈医生,你好。”一道冷冷的声音适时穿插进来,白薇正起身至半,一听到这声音突然想抚额长叹。
“阮小姐。”陈苍术也征了下,不过下一秒他就很自然的回身打招呼。白薇深呼吸了下,心道,好在此处还算隐蔽,只要不是大声喧嚷,外面最多只看得到他们半隐半现的身影,却无法听到她们的谈话声。
对阮柔她做不到对李绯儿那般,她还是硬着头皮和她了打声招呼,得到的却是她不冷不热的回应。
不过这已经不错了,因为当李绯儿唤她的时候,她可是直接仰起头,连哼声都没有了。
白薇暗笑,自她认识这两人起,就知道这两人是水火不相容,只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还想,可能是两人的性子正好南辕北辙吧,不过现在想来,大抵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那都不关她的事,她现在只求这两人能长话短说,早点离开。
被阮柔彻底漠视的李绯儿心里憋着一团火,她只是碍着陈苍术在场,不然,这两个女人她谁都不怕。
阮柔冷艳高贵的脸上在转向李绯儿时浮起讽笑,“刚才我见宋董事似乎在找你,不过却被两个女人缠住……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是吗?”李绯儿扬唇,看了眼身后,复又回过头来自信满满道,“那我就再坐会儿吧,相信子安能找到这里。”
“那你就坐吧,白薇,借一步说话。”阮柔冷睨她一眼,闪过讽笑,接着又看向白薇道。
“苍术,我过去一下。”白薇默了默,挣开被握住的手。
“嗯,去吧,我在这等你。”陈苍术沉吟了下,见阮柔虽一派冷艳,却坦荡平静,应该不会玩什么把戏。
白薇随阮柔穿过一个安全通道,沿铺着红毯的楼梯慢慢步向二楼。
“阮柔,你找我有什么事?”微仰头看着前面的身影,白薇疑惑,也有一丝丝紧张。
“跟我来就是了。”阮柔冷哼,回头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还多了一些火气。
到了二楼走廊里只亮着几盏壁灯,并不是很有亮,有些昏然,两旁的墙壁上挂着些西洋画,白薇不懂,只随意瞄了两眼,前面的人走得很急,她踩高跟鞋的时间虽然不少,可是今天为了配合这件小礼服,踩得比以往要高,走起路来虽然摇曳生姿,却有些跟不上,“阮柔?”
眼见她越走越往里,白薇颤了下回望,每盏壁灯隔的距离有些远,这么一看,越觉视线混沌,心里咽了下口水,只好继续往前。
“你怕什么?我想要害你也不至于把人从陈苍术手里带走!”她还不至于那么傻,要害人还不简单,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何况,她自己就曾被人害得差点生不如死……
“进去吧。”门紧闭着,阮柔却用眼神示意她,白薇一愣,“里面是谁?”
“明知故问。”阮柔恨恨的咬牙,她就不懂,为什么他还要心心念念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真不知道……”白薇说话间轻轻推开了门,四周都拉着厚重的帘子,屋内很安静,安静得连轻轻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回音。
“阮柔……”白薇回头,却见门已合上,刚想回身打开门,却听得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响起,“过来。”
白薇蓦地一征,不敢置信的回头,这声音……眼中闪过疑惑。
“这里我不熟,你能自己走过来么?”声音再次传来,是从被风撩起的帘后传来,白薇忙大步过去,只见苏兰泽正向前伸出一只手,似在摸索着什么。
听到她的脚步声,面上露出一丝浅笑,“麻烦你扶我过去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白薇却忘了反应,只是盯着他的脸看,很震惊在这里看到他。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忘了这里是谁的产业?”苏兰泽眼睛看不见,却很精准的用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要不是白薇正在震惊中,肯定又要心凉讶了。
“那阮柔……”抚着额头,她还是有些恍忽,阮柔知道他要见她也愿意么?
“阮柔怎么了?”双手按在她肩上,因白薇今天穿的是抹胸式小礼服,大片大片的滑腻肌肤都在他手掌下,苏兰泽情不自禁的摩挲,忽然发现手下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下,唇边不自觉的逸出笑声,白薇羞恼,身一侧,拉下那双使怪的大手,紧紧握在手里,刚要用眼神嗔他,忽然又想起他双目不能视物,心里阵阵发紧,几句恼羞之言也就此咽回了肚里。
“小心,往这边走。”虽羞恼,出口的话却是柔声软语,带着不自觉的疼惜,她牵着他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
“阮柔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怕她误会么?”白薇不懂,他怎么还能让阮柔来找她,然后还让两人单独见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个醋桶啊!”苏兰泽薄唇抿笑,端坐在沙发里,今天的他穿了身简单的白衬衣,衣袖挽至肘边,手臂上几道清晰的划痕落在白薇眼中,她一凛,忙拉过他手,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兰泽看不见,抬手模到了手臂,并没有感觉,“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行,我从明天起就搬你那里去吧!”白薇心一急,脱口而出。那些伤痕肯定是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被东西划出来的,黄妈不常常在,阮柔也不照顾他,就算那里是他熟悉的地方,也不方便的。
“你想好怎么和陈苍术说了?”苏兰泽沉吟着,狭长的幽眸静静的凝视着她,只是眸光有些散淡。
“没……”白薇低声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答应过你,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行踪。”若是可以,她很想和他明说,不想用谎言骗他,再说,以他细腻的心思,想要骗到他也很难。
“其实你不用照顾我的,我自己也能行。”苏兰泽幽幽低眸,脸上浮起自嘲,“你走吧,婚礼要开始了。”